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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89.人到百花双惬意

书名: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字数:3357 更新时间:2024-09-17 03:20:02

“师父?”两人惊愕地站起,“舅父!”“大伯!”

“这?”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就里。

“怕你们两个年轻气盛,提前在这里等你们两个,果然看见你们沉不住气。”

两人急忙见礼,请两人落座,垂首站在边上伺候。

“澈儿,空儿,你们切忌不可参与太子的事。”

“是——”

“近来你们正事烦冗,耽搁了习武,如今正好有时间习练。”散人捋着长髯,淡然地笑了起来。

“哦——师父。”凌空眼睛蓦地发亮,一脸的惊喜。登时一身的紧张松懈了下来,一身轻松。

澈也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

自此两人开始专心致志地习练阴阳煞,本是有根基,练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只有那个叫飞花的女子又象是鬼魅一般月余不见踪影。

太子被囚,只是储君位暂时还保留着,未被褫夺。麟德帝突然开始勤于国政,庙堂之上绝口不提太子的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没人敢问。澄已经越来越勤地出入皇宫,时时留宿在内庭,但是易储之事却不见皇帝提起。百官冷眼瞧着,暗自揣测。

三王府门前突然热闹起来,相较起来,东宫已经门庭冷落鞍马绝迹,异常的冷清。

江王爷逐月自陛下中毒痊愈后,只是定期去皇宫为陛下诊脉,很快成了陛下眼前的红人,但生性疏狂的他私下里却与三王爷疏远的很。

他更关心的倒是国舅爷易清扬,隔日去易王府给易清扬治疗,午饭也就在听雨苑里吃。为了义兄之父,他更是亲自安排了飞儿远去南蛮搜寻那几味药材,和凌空之间更加亲厚起来。

碾脂榭

婉儿一个人在挑挑拣拣着自己喜欢的胭脂和茉莉轻粉。

“婉儿姐姐!”

婉儿听见一声召唤,只觉是自己的错觉,猛地一扭头。

“你——”一脸惊喜,“这么巧?”随即害羞地垂下头去

“我一直在等姐姐。”逐月含笑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声说到,笑得有些不自然。

婉儿只觉脑海中轰地一声,浑身象被电击,酥麻直到手尖脚底,呆怔在当场,逐月已经有几次有意无意地与上街的她巧遇,她心里有种怀疑却见他忽远忽近,一颗心只是悬着。今次看他说的直白,半晌未回神过来。

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了她的食指,那张俊朗的脸也象染了红霞。婉儿抬眸看着他,一时间只觉周围静得诡秘,一喘一促大得出奇,一颗芳心在突突乱跳要顶破了腔子。

“我明日在百花林的涵雨亭等你,你的丫头要过来了,我先走了。”逐月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闪身走了出去。

婉儿兀自发怔,恍似梦中,一股细细的喜乐慢慢涌上,幸福来得太快,让她措手不及,只是不敢相信。回到家里,一夜辗转,看着外面月色清明,只盼长夜早尽。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急忙起来洗漱,梳妆,找个由头急忙带了小美出来。小美看见小姐心不在焉的,很是奇怪,却也没多问。偏偏婉儿出来就说帕子忘了带,打发她回去取,小美是满心的狐疑,却也不敢犟嘴,想着是京城却也不碍,于是独自返回拿帕子。

婉儿看见打发了小美,急忙雇了顶轿子赶往百花林,心里咚咚直跳,只觉轿夫走得慢。

一个老年人睁着昏花老眼,缓缓走在后面,不远不近,却一直跟着,到了百花林才消失在小路上。

“婉儿。你——来了!”逐月一身雪白长衫,手拿折扇,迎了上来。

婉儿看见逐月,一时脸颊做烧,两片红云旖旎在腮畔。纤细葱指不停地绞着一缕头发,抿唇不语。

逐月看着她一脸的娇羞,竟也是可爱之极,虽不是倾城色,却也清丽得如带露的海棠,娇柔妩媚,别有一番韵味。

“你——你——约我——”婉儿本来口齿伶俐,此时却不会说话了一样。

“婉儿真不晓得逐月的心思?”逐月笑着握住她的手。

“我——我——”

逐月手上加劲,一把搂住她,眼睛里说不出的魅惑,俯下头盖上了两片樱唇。那一瞬间,婉儿只觉心飞在天上…….

时近傍晚,婉儿才与逐月依依不舍地分手,又来到了碾脂榭挑选东西。小美已经发疯地找了半晌,待找到她,气的唠唠叨叨没完没了。婉儿平素最怕她这张啰嗦起来没完没了了的嘴,这天却是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并不反驳,心底的秘密却不肯与她分享。

逐月安然笑着将婉儿送到了碾脂榭,自己坐上早备好的轿子回了王府。回到自己的书房,看着桌上一幅小字,蓦地一愣,心下一喜,急忙来到后园。

“看样子,师兄面有春色,可是朱雀小乔绊了脚步?”飞花轻轻笑着盈盈转身,眼波流转在他的脸上。

一月不见,竟丝毫不染风尘色。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通知我。”逐月眼神立时温柔了起来。

“本来是给师兄一个惊喜,现在看来是惊讶!”飞花伸手挡住了他伸向自己的手,上身后倾,左看右看,打量不止。

“看什么?”

“师兄忘了洗脸?”

逐月下意识地摸下脸,蓦地红了起来,急忙吩咐宛婆婆去端水,净了面,才坐了下来。

飞花突然看着他促狭一笑,“其实师兄脸上什么都没有!”

逐月这才发现着了她的道,恨恨站起,一把揪过她的胳膊拉过来,作势要打。

“哼,我的功力已经恢复,还怕你不成。”虽是咬牙说着,身子已经软软地滑进了他怀里,勾住了他的脖子撒起娇来。

“飞儿,可想死我了。”逐月笑着抱起她转了几圈。

屋子里洒落一串串清凌凌的笑声,外面虽是秋风萧瑟,房内却是春意融融。

“飞儿,此去梁州,查的如何?”

两人温存了一阵,这才坐下。

“收获颇丰!”

飞花正了脸色,眼神冷冽了起来。

梁州行不仅仅证实了奸细确与澄王有瓜葛,也证实了萧族墨国正在北地集结准备发难,种种种种都显出异常,可是梁州守军却是平静如常,很是松懈。

“难道三王爷要藉此逼宫?”

“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怕他是骑虎难下。”

“匹夫无大志,不当与谋。”

“暂时不动他?师兄一声令下,我劈了他。”

嗯——

逐月蹙紧眉头,仔细思忖,琢磨下一步如何进展。

却见一封信伸到他眼前,满腹狐疑地抬起眼睛,接过,打开,只扫视一眼,登时眼前一亮。

“飞儿!”

“师兄,这个你是不是最感兴趣?”

“好!”

“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查,没有地址不太好查。”

“边关大帅司马王爷居然也不过是道貌岸然,有趣!”

“和师兄一样。”飞花嘴巴一撇,低声嘟囔起来。

逐月伸手捏住她的脸,“嘀咕什么呢?”

“去喝杏花酿!走吧!”说着也不听他的意见,拉了他的手就走。

“去换衣服!”

“不用!我换个面具。”

说着一挥手,抹了一把脸,一颗黑痣钉在了右唇上角,上面居然还有几根不长不短的毛。

逐月看见心生不快,“怎么象个媒婆?”

飞花也不执拗,顺手又换了一个,温婉清丽得就如林婉儿的模样,冲着他吐吐舌头,把逐月气个倒仰,指着她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飞花轻轻一笑,一噤鼻子。“这个师兄可满意?”

“换一个!”

“心里没鬼还怕鬼敲门?”飞花翻翻眼睛,说着一扭头进了里面卧房,到底换了飞儿的男装才走了出来。

逐月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说也是错,不说也是错,他已经不得不告诉她了,可是如何说?

“飞儿,今夜去朱雀楼。”

“是!属下遵命。”飞花斜着看看头,不再嬉闹,敛了神色。

“怎么不问?”

“属下听命。”

“我——也许要娶林婉儿。”逐月负手走到窗前,一轮素月正清冷地挂在枝头,秋叶早已经落尽,只有干枯的树枝在冷风中瑟瑟摇曳。

飞花一僵,站在了当场,今日里这个不算意外的意外打击也是极伤了自尊的,面皮抽搐了几下,终是作色。

“恭喜师兄!”

“不问?”

“问什么?”

“问为什么。”

“师兄是王侯,林大小姐是千金,何其登对!何其般配!”

“你——”

“我——已经知道了,师兄。”飞花猛地抹下面具,团了一团,扔在地上。

恍惚中师父蒙着面纱站在地宫中,一袭黑色斗篷,背影冷冽。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迅疾恢复了冷淡的神色。

“怎么看?”

“飞儿全力配合!”

“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我——只会娶你。放心!”逐月猛地抱住她,霸道专横。

“相信我——”

“飞儿相信!师兄不得不如此。”

眼神中多了一丝惘然,虽然她一直想方设法地破坏他的计划,想手刃了他,相处日久却是莫名其妙地染了许多别样心肠,听得他的话居然五内酸涩起来。

“一切有我担当!只有活着才能做我们想做的事!”戛玉敲冰,掷地有声。

“飞儿——等你——”

两人对视许久,只是淡淡一笑。

红尘在左,地狱在右,只有悬崖一线,两人不过立锥于此,多半还是要掉了下去。人生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冰雪心肠的人,瞬间换了模样。

“下雪了?”

飞儿笑着拉他走出房门,外面已经洋洋洒洒死飘起了雪花。两人携手相依,那一刻,生死万物忽然沉寂,只有漫天飞雪围绕相互偎依着取暖的一对璧人。

如絮的雪花轻轻一晃,两人轻易地跌落在各自一厢情愿的向往里。

这一年的冬天就这样遮遮掩掩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