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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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天家染疾皇子惊
“四弟来的刚好!”
凌空和澈急忙来招呼他,兄弟间亲热得不得了。
凌翼的眼睛也是盯着飞儿直放光,眼睛弯成了新月,自然而然地走向她。飞花急忙躬身对三人施礼。
凌翼看着这霜雪般孤清的面容,依旧冷漠处似拒人千里之外,却毫不介意地上前拉住她。
“飞儿,你来了。”
“易少爷。”语气难得地平和,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一下。
“四弟,易统领,江王爷,你们都到了?”
“三哥。五弟”澈回头看见澄王爷笑着走了过来,五王爷走在后面。
“三王爷,五王爷。”凌空急忙抱拳见礼,逐月也礼节性地抱了抱双拳,寒暄了几句。
一行人先后陆续走进了东宫银安殿,太子已经在殿上端坐着等候。大家依照位次,齐齐跪倒,一同拜见太子。
飞儿进不得里面,只是和无剑站到外面侍候,周遭看了一眼,登时沮丧,今夜怕是白来一趟。
众人分君臣之礼见了太子后,依位次陆续坐好。逐月撇着眼睛看着周遭,除了新晋的几个侍卫统领,都还算是熟面孔。
太子灏看着十几个新近挑选的大内侍卫,一干少年才俊,含笑示意平身。起身走下丹樨,来到逐月的面前,异常亲热地挽住。
“江王爷年少,擂台赛与易统领同拔头筹,听三弟与孤讲披红三日,御街之上,熙来攘往,毂击肩摩,美女俊男一时云集,咸看我朝英雄人物。真真连孤也要艳羡不已的。”
“臣一时侥幸,也是易二哥相让。”逐月眼睛扫过三王爷,清凌凌地落在太子脸上,不卑不亢,淡定自若。
“三弟,四弟,今日你要代孤好生招待江王爷。当年父皇与江王叔情同手足,如今老四和江王爷又已经成了结义兄弟,我们正该亲和。”
“臣定不辱使命。”
澄王爷急忙应诺,堆了一脸的笑,急忙拉了逐月的手故作亲热,逐月心领神会,轻轻一捻澄的手,也客套起来,彼此寒暄着。薛逸在旁看着,只觉象是现世檀郎傅粉,尔虞我诈间,演出一场繁华好戏。只是不知道粉墨登场后,梦醒时分,好戏唱尽,却会是如何了局。
往来宫人不停穿梭,一时酒宴齐备,除了新当选的几名侍卫长,其他人倒没有拘谨的。
太子满面含笑站起身端起白玉酒杯,众人看了急忙纷纷站起身,一时间环佩叮当作响。灏环顾一圈点头示意,正要说话。
“殿下,太子殿下。”一个黄门内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慌乱间拌倒在银安殿的门槛上,顾不得疼痛,急忙爬起。
“殿下,太子殿下。” 这小太监结结巴巴地喊道,带着哭音。
“蒋公公!”
不单单是太子,连澈和澄,湛,薛逸等人均是一怔。
“太子殿下,陛下——陛下——”
“陛下怎么了?还不快说!”太子一阵紧张,却是强做镇定。
“陛下……陛下……突染恶疾。”
“什么?”太子蓦地抓紧手里的杯子。
“父皇——”啪地一声,湛的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一脸的惊惶。
“你们几个跟我走,易统领现在就走马上任与我同去皇宫护卫,凌霄你速去通知易相和胡相,薛逸你在此善后,安排下众人。”太子虽是不安,却强自压抑自己的情绪,淡定自若地安排。
逐月与面带惊慌已经白了脸的澄对望了一眼,从容地看向太子,一脸的关切,只是躬身恭送太子一行人等。看着太子匆匆而去的背影,突然心生不详的预感,太子与三王爷并肩时,明显一龙一蛇,天上地下,不可同日而语。
与宴者听了顿时人心浮动知道兹事体大,急忙纷纷告辞离开太子府,犹自惊惧不已。却也深知祸发齿牙,言生枝叶,不是好事,于是都很聪明地闭了嘴巴。
太子灏带着几个弟弟与凌空匆匆赶往皇宫,这里逐月领着飞花告辞归府。凌翼本是无职外男,于是也跟了逐月一同出府。他是心肠热的思维简单的人,看着飞花无事,于是热情邀逐月飞花同他去饮酒。逐月笑着推辞,只说陛下生病,作为臣下饮酒甚是逾矩,但是许了飞花陪他前去。
凌翼看了心下一乐,忙不迭地喊了一声,“逐月哥,再见。”便拉了飞花的手飞奔而去,连马也不骑了。
飞花不需回头看逐月,两人也几乎同时一笑,宛似透过夜色已经看见了彼此浮现的笑容。看着太子领着几个弟弟快速奔到皇宫的背影,脸上的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加深。同时手轻轻抽了出来,步子却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凌翼身后,随了他向易王府奔去。
“飞儿兄弟,我们还是回府如何?”
飞花轻轻一笑,顿时明白凌翼的心思,他自从那日看见自己击杀黑熊,早存了心思想让自己指点武艺。酒肆狭窄,不甚方便而已。
“王爷吩咐,一切听公子安排。”飞儿微微螓首,脸皮虽还是僵硬着的,却已经松弛了许多。
凌翼毫不在意她的冷漠,只道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身份悬殊,大方地拍拍她的肩。带着她走进了易王府。飞花跟着他身后走进大门,眼睛微微瞟了瞟周遭,脸上顿时莫名现出了好奇的神色。凌翼瞧见,误以为她是每次来都伴在逐月的身后,不得机会细看,今日突然得了机会没有跟在主子身后动了玩心。
“我们先去饮酒,一会我带你参观下王府可好?”
“全凭公子安排!”话虽然如此说,眼光却有意瞟向了后面的冲霄楼,似乎很是赞叹。
“飞儿,我看你们王府亭台楼谢,样样精巧,不比我们王府差。”
“我家王爷长于江南,是以府内建筑多是水乡风格,精巧秀丽,却不及公子家里的雄伟大气。”说着毫不掩饰地看着冲霄楼,“尤其对面那座楼,风格独特,别具一格,甚至檐下铁马也是精致的很,不似常见的两个铁片子。”
飞花语气依旧淡淡的,却毫不掩饰心里的赞羡。
“一会我带你去转转,只是那里是禁地,我们也只好在一楼转下。”
“禁地飞儿怎么敢过去。”语气飘忽,似乎夹杂了一丝遗憾。说着手微微挥了挥,一丝清淡异香轻轻扫过凌翼的鼻翼,噬魂散已经弹在了他身上。
两人一说一答,很快来到了凌翼自己的院落。一挥手叫来一个下人,吩咐他去通知厨下准备酒菜送到他的书房,两人就在书房喝了起来。飞花有意灌醉他,于是大方地与他推杯换盏。凌翼酒量不大,很快有些恍惚。
“飞儿兄弟,一会你教我几招如何?”
“那飞儿就教公子一套掌法吧。”
两人一先一后推了门出来,在门前飞花指点他的掌法来,有意扭头看冲霄楼一脸的艳羡。凌翼看见想起自己酒前说的话莱来。
“飞儿,我们先去楼前转转。我其实很想知道上面有什么。”
“飞儿不敢,我家王爷知道了会结果了小的。”
“不碍的,我偷偷溜进去过。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祠堂。我也一直好奇除了每年的初一,为什么平常祖父不让我进去,不如现在就去,我一直想上去看看。我不说,谁会知道?”
凌翼头脑一热,突然来了兴致,酒壮人胆,非要带着她去看看,说做就做,拉了飞花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摇头感叹。“小兄弟,你可真是南方人,不仅个子瘦小,连这手也这么小。”
“飞儿自来南边长大。公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既是禁地飞儿不敢去。”她急忙将手抽出,与他刻意保持了距离。步子却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走。
凌翼不由分说又拉住了她沿着园子里的小径向冲霄楼走去,七拐八拐,走的却只是普通的逆五行的阵法。飞花蹙眉纳罕,却不动声色。
不一刻,两人已经站在了冲霄楼外。在灯笼烛火照耀下,仰面观看,却见并无一丝异常,除了建筑壮观些。
两人并肩步入楼内,眼前一亮,不禁一楞,真是好个祠堂。
堂内宽敞,布置精致的祠堂呈现在眼前。堂内烛火通明,一览无余。飞花貌似并不在意,却是紧张地四处观看。只看见佛堂内雕梁画栋,悬挂着落地的赤色幔帐,地上铺就的方方正正一般大小的青花大理石,正面墙上挂着十来张影像,皆是一身的戎装,想是易家先祖。
如此一间祠堂,怎么会戒备森严?
她的眼眸水般滑过,不由自主地停在了西侧墙上的一块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棋盘上,几颗黑白子貌似随意落在上面,眼神飘忽起来。
——一局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