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水思源(女尊)
作者:丰盛幻觉 | 分类:言情 | 字数:3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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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五章
心动
日将西落,云霞满天的时候,众人也就自翠湖居散了。父女俩个坐在车中,在回宫的路上闲聊,话题自然而然的转到了今日翠湖居中遇见的那几位。
“原先听父君说,朝中有诸多大臣反对变法,那时还没有实感。今日出了宫,又听了杜小姐和众学子所言,女儿确实要自我反省一番。下回政策再有变动,一定要将明细帖出,昭告天下。不然因此弄得民心惶惶就失了本意。”宇文思源也是头疼,如果真有有心人要挑拨的话,只怕要不得安宁了。
“小心些总是没错,我已吩咐沈太师和古将军多加注意,皇儿不需为这些担心。”宇文涟笑着勾勾女儿的鼻子。
“我总是太依赖父君了。”她总有漏算的地方,远远不及父君的思维缜密。
“为人君者,需要的是高瞻远瞩,这些细枝末节,自然有朝臣帮你打点好的。”宇文涟安慰着,哪有人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些的呢,皇儿已经做的很好了。
她摇摇头,知道父君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而已。按理说,拥有那个世界的记忆,曾经生活在信息爆炸时代的她,才是应该更加注重疏导言论的人,却仍然疏忽了。果然,知道和应用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个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又帮了她多少?她抬头看这仍然笑的淡淡的父君,胸中涌出万般感受却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横亘在心间的酸涩是什么呢?
若她能更有用些就好了。
“你呀!又想这么多做什么,有些事不亲自经历过,是没法把握的。经过这次,你不就知道以后要怎样做了吗?”当年他也是没少吃亏的,万幸他们都挺了过来。
“嗯。”宇文思源应了,的确这样的事情,没经过手的人坐起来总会有些疏漏,她在皇宫呆得久了,甚少接触民众,自然也就忽略了。
宇文涟摸摸女儿的头,“你在很多事上看的的确比父君要远,这些是一个明君必须具备的,你能有这样的眼光父君很欣慰。至于做事的方法,皇儿你有的是机会磨练,不用急于一时。”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谁都懂,但要时时刻刻的贯彻下来,恐怕是极难的。知道这事一时也急不来,遂放松了心思,继续与父君闲聊。
“想来我以后也该常出宫走走,成日在宫中呆着都快呆傻了,也不知道老百姓都在想写什么。”她趁机给自己要求些福利。
“你要出去谁又能拦着你?只是还需多带些人,小心安全就是了。”宇文涟笑着摇头,也不戳破她的那点小算盘。
“今日还与冯小姐约了日后再聚呢。”她倒是期待,这样平等的交往对她来说太过难得,即使这只是蒙在面具下的假象,却仍令她动心。
“那个冯小姐倒是个人物,与她多多来往倒没有坏处。”宇文涟如此评价。
宇文思源闻言点了点头,恐怕冯静安早早就有拉她入席的打算,所以才会刻意曲解方珍的意思吧。不过这样通透的人,她喜欢,宇文思源笑了笑,甚至有些期待她能入朝了。能从众人的行动间的姿态中发现不同,冯静安的眼力可见一斑呐。
“她那样的人,想来只要能进了甲榜,在底下默默积累几年,便是能出头的。”宇文思源笑着说,其实并不当真,官场上不仅要能力,家族势力和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她虽然看好她,但世事难料得很。况且,冯静安这个人还有待了解。
令人诧异的是宇文涟竟没反驳,反倒赞同的说,“她若能得中甲榜,到时候留下来看看也好,若倾向上没有什么错误,也能先用几年,沈家、秦家的姑娘毕竟还需要历练些时日才能上来的。出身世家的女子,若不在底下历练几年,做出些功绩,将来也难服众。这样的人,若真要重用,还是让她们打好底子,才能厚积薄发。”
“父君教了我这么些年,这些我还是知道的。说起来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了,不如这几天将他们招进宫陪父君说说话可好?”刚元服的时候,很是忙乱了一番,那时忙倒不觉得。现在诸般事务已经上手,一些不重要的折子也已另找了朝臣分担,闲下来的时候,反倒倒觉得寂寞了,毕竟大家相识也有五年了。
“皇儿可是想念他们了?”父君的语气有些调侃,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是啊,前段时间忙于政务,现在终于能清闲些了,才发现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心里还真有些记挂。想想,整日与他们对弈、骑射、论诗的日子真的很不错。”比现在悠闲多了,真有些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感觉。
也不是说现在不好,只是,人总会去想逝去的时光,宇文思源很是怀念的叹了口气。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发觉父君那边静了下来,隔了好久他才道,“也好,那便把他们招进宫来吧。我也很久没见过葭儿和墨烟了。”
随后竟然一路无话,直至马车回到皇宫。
时候尚早,宇文思源寻思着在父君这里吃了晚饭再回去,便跟着父君进了宁宫,这□□需用特制的药水敷了才能揭下来,她寝宫本来也没藏多少,便顺便到父君这里蹭些。
待父君为她自己的用药水敷了面,□□便渐渐软化,如此,不出一刻便可揭下来了。时间一到,宇文思源便迫不及待的揭下□□,呼了口气,果然还是素面朝天要舒服些。回头看看坐在桌旁发呆的父君,刚刚只顾忙着她这边,他自己还未敷药水呢。
宇文思源拿起放在一边的瓷瓶走到父君面前道,“父君,我来帮你敷吧。”
宇文涟点点头并未多话,只坐在一旁看女儿摆弄着那些器物。
她将干净的巾布放在一旁盆里早已备好的温水中,又放了些药水在温水里,浸了些许时候,才将巾布用手拧去了些水,敷在父君脸上。
“这两张面具的长相到比我们父女俩相像的多。”拿着自己的那张面具在手中赏玩,宇文思源突然感叹。
父君自是极美,这世她的肉身也不差,只是他们两人长的却并不相像,也许她长的像那个未知名的母亲?只是父君看向她的眼光,也从未见过什么缅怀之情。
费解。
宇文思源揭下父君脸上那张平凡的面具,精致的容颜便呈现在她的面前。从来便知道父君是美的,只是现在她竟像着了魔般,将手轻轻的拂上父君的脸颊。
他的皮肤白皙,像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那颗羊脂白玉坠子。
而她,却是白皙中略见粉嫩。
他的眉墨黑如黛,斜飞入鬓。
而她,却是一双柳眉弯弯。
他的眼睛好像墨玉似的温润,仿佛因看惯了悲喜而有了无限智慧,时时刻刻都宠溺的看着她。
而她,却只长了一双桃花眼。
他的鼻挺如峰。
而她的却略显秀气。
他的唇薄而红润,像花瓣一般诱人。
而她,竟听见了,心动的声音。
宇文思源的手停在父君的唇边,心里知道应该快些将手拿开,手却像是有意识了般不愿远离分毫,直到父君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她才将有些颤抖的手拢入袖中,指甲深入掌心,身子一时冷,一时热,声音干涩的说,“只是刚刚对比了一番,觉得我们长的确实不像呢。”
她笑的眉眼弯弯,看不见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