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不见

谢筝定了定神，不管练院使站在哪一边，眼下情况都无需瞒他。

“寿阳公主……”谢筝顺着思绪简单说了几句，呼吸之间，突然闻到一股怪异味道，她不由地停了下来，重重吸了吸鼻子。

那味道很淡，若有似无的，饶是谢筝仔细闻了，依旧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她歪了歪脑袋，问练院使道：“有股味道，您闻到了吗？”

练院使嗅了嗅，摇头道：“大抵是我身上的药材味，我自个儿习惯了，闻不出来。”

谢筝嘴上告罪一声，走近练院使，就着他的袖子又闻了闻，道：“不对。”

她只知不对，也不知是何物。

谢筝还想再分辨一番，突然听见外头一阵骚动声。

练院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谢筝会意，蹑手蹑脚到了墙边，蹲在了窗下，而后，她的眉头皱了皱。

赌一把吗？

曹贤妃的眼底一片阴郁。

曹贤妃附耳答了一句，曹文祈的脸色就沉了。

“你威胁我？”曹贤妃恨极，每一个字都带着火。

这是单嬷嬷，十皇子的乳母。

远远的，一个嬷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直到曹贤妃跟前，才扑通跪地，哆哆嗦嗦地想说些什么。

曹贤妃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期间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时辰，但一切，就跟眨了眨眼睛一般。

嬷嬷连气都喘不上，几次想开口，都几乎背过去。

她的面上看不出破绽，可陆培静自己知道，她收在袖中的双手，掌心已经掐出了血印子。

曹贤妃咬紧后槽牙，她身边的人手没有陆培静带得多，这会儿闹起来，不一定能占得上风。

两厢照面，曹贤妃的心思转得飞快，她想引陆培静到御书房前，曹文祈带人守在那儿，一群侍卫看住陆培静总不是难事，可她还没有开口，事情就起了变化。

给李昀去报信的人手能否安然又迅速地把消息递出去，陆培静说不好，她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前头靠大臣们拖，陆培静是来拖住曹贤妃的。

今日寿阳为何会闯宫？她真的没有和三皇子、六皇子商议就贸然行事了？这三人困在御书房里，但他们只要事先安排了，就不会没有另一手的准备。

曹贤妃死死咬着唇。

“急什么呢？”陆培静抬声道，“我进来了这儿，你一旦出去，你的宝贝儿子就……”

眼前几乎是一片黑，曹贤妃的身子重重晃了晃。

单嬷嬷喘着大气要开口，肩膀被曹贤妃握得发痛，低呼一声，终是想起陆培静在一旁，她不敢大声禀报，深吸一口气，凑到曹贤妃的耳边：“殿下不见了，到处找了，都没找到……”

这话一出，陆培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陆培静缓缓上前几步，扫了单嬷嬷一眼，又挪回到了曹贤妃脸上，她毫不回避曹贤妃的视线，只让自己笑得更加愉悦。

十皇子年幼，即便曹家的人牵着他的手走上大殿，但只要曹贤妃不在场，心存疑虑的大臣们总归还能拖一拖。

陆培静道：“我是来看圣上的，你不如与我一道去。我知道你想问你儿子，我琢磨琢磨再告诉你。”

事情太突然了，几乎是前一刻她还在跟三皇子虚与委蛇，下一瞬，谢筝就打发了小宫女来报信说曹氏围宫。

陆培静却笑了，笑得高深莫测。

曹贤妃见清她的模样时，一张脸霎时间就白了，她死死扣住单嬷嬷的肩膀，咬牙道：“怎么回事？”

她虽没听见单嬷嬷说了什么，可这个时候，单嬷嬷没守着十皇子，却心急火燎地出现在这里，陆培静想，她能诈一诈曹贤妃了。

曹贤妃颔首，脚步刚动，陆培静就笑出了声。

陆培静笑盈盈地，语调不疾不徐，道：“你现在这样，别说你走不到大殿，你儿子也不行。”

可显然，事情比她预想得好些。

几乎是一到御书房跟前，曹文祈的人手就围住了陆培静。

哪怕跟曹贤妃东拉西扯，哪怕逼得曹贤妃对她动手，她也要把人留住。

“时间耽搁不起，”曹文祈沉声道，“我看着他们，娘娘去寻殿下。”

心一横，曹贤妃道：“既如此，我们就去看看圣上吧。”

曹文祈听不得这种挑衅话，想抽出长剑，被曹贤妃止住了。

陆培静猜得到曹贤妃的主意，既然围了宫，那就是都豁出去了，曹贤妃一定会把儿子送上皇位。

陆培静这幅成竹在胸的模样，到底是她真的晓得内情，还是只靠单嬷嬷的出现猜出来的？

“你！”曹贤妃冲口想问十皇子的下落，还是死死忍住了。

曹贤妃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她的皇儿不见了？

这个当口上，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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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在，这后头的事情要怎么办？

曹贤妃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在陆培静跟前露怯，强忍着追问的心思，她一把推开了单嬷嬷，挺直着背看向陆培静。

她是在园子里遇见陆培静的，见对方带着一众宫女太监过来，曹贤妃就知道，自己派去把陆培静拦在殿中的人手迟了一步。

殿外，陆培静沉着脸，道：“曹氏，你这一手未免太过匆忙。”

她听见了陆培静的声音。

还有所谓的其他人，惠妃叶氏抱养着小九，这几年太平得跟宫里没她这个人一样，可曹贤妃说不准，惠妃会不会趁乱打劫。

“娘娘，怎么回事？”曹文祈低声询问曹贤妃。

如果陆培静一口咬定十皇子在他们这一派手中，曹贤妃就不信她的信口雌黄，偏偏陆培静这搅混水一样的态度，让曹贤妃反倒是犹豫了。

她的指尖指了指御书房：“里头关了那么多人，你又是威胁谁呢？说到底，许是他们兄妹，许是我，许是其他人，又不是只有你有儿子，别人也有，为了儿子拼一把罢了。你只管走，看看会如何？”

曹贤妃不敢赌。

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儿子，若儿子有个意外，她拼尽所有又有何用？

局面一时间僵住了。

曹文祈狠狠心，刚想和曹贤妃说什么，就有侍卫来报，后军都督府的人手闯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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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今天更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