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后的忌辰在端阳节后。不过，比起端阳节，代王他们几位王爷和大臣们更在意先太后的忌辰。

皇帝孝顺，对先皇和先太后的忌辰十分重视。

以往先太后的忌辰，几位王爷和大臣们不会在皇帝面前表现太过，但是今年对于代王他们来说不同，他们不能让往年一样对待。

今年，先太后的忌辰，代王他们都想使出浑身解数讨皇帝欢心。如果能在先太后的忌辰上讨的皇上开心，那么他的地位将会超过四位王爷。

宣平侯觉得今年的先太后的忌辰就是甩开楚王他们的好机会，必须要讨皇上高兴。

此时，宣平侯和支持代王的大臣们，还有几位谋臣，正在和代王商议怎么讨皇上开心。

代王和之前的废太子要比楚王他们幸运，因为在他们的小时候，先太后还在世，他们都曾被先太后宠爱过。哪怕不是为了讨皇帝欢心，代王也想在先太后的忌辰上孝顺一番。

以往先太后的忌辰，皇帝只让儿子们为他们的奶奶抄写佛经，并不让他们做其他的事情。今年肯定也是如此，但是代王他们还想另外表现自己的孝顺。

“不如奉上先太后喜欢的东西。”

“先太后生前喜欢什么？”

“不能是奢侈的东西，我记得先太后生前很是节俭。”

“先太后生前喜欢礼佛，不如奉上舍利子。”

“这个提议好，把舍利子供奉在先太后的灵前，我想皇上会高兴的。”

“舍利子可不好请啊。”

“大周这么大，肯定能找到。”

于是，代王他们敲定在先太后的忌辰上，奉上某高僧的舍利子。

楚王府里，杨龄也正在问此事。

楚王道：“抄写佛经就够了，不要多做其他事情。”

杨龄猜到楚王会这么说，“殿下，代王他们可是想要在先太后的忌辰上讨皇上开心，这次他们会奉上其他的东西，您真的不打算也奉上其他东西吗？”

楚王语气淡淡地说道：“不奉。”

杨龄劝说道：“先太后生前礼佛，您奉上一些跟佛有关的东西就好，我想皇上不会为此不高兴的。”

楚王看了一眼杨龄，语气认真地说道：“对皇祖母来说，儿孙健康，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话虽如此……”

楚王打断杨龄的话，“先生，抄写佛经足够了，不要多做其他的事情。”

见楚王心意已决，杨龄也不好再说什么。

除了楚王不打算准备其他东西，其他几位王爷都决定在先太后的忌辰上，奉上跟佛有关的东西。

远在岭南的赵曜，也被贺莲芳询问了同样的东西。

“啊，不是每年抄写佛经就行了么，怎么还奉上其他的东西？”赵曜打算过两日就沐浴戒斋，然后专心地抄写佛经。

贺莲芳道：“京城里的几位王爷可都打算奉上其他的东西，你要是不奉，是不是显得太不孝顺？”

“父皇以前说过，只要我们抄佛经，其他的不要多做，怎么今年不同呢？”

贺莲芳反问道：“你说呢？”

赵曜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旋即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他们想要在父皇面上挣表现。”

“没错，今年的气氛不同以往，京城里的几位王爷坐不住了，他们会想尽办法在皇帝面前表现。先太后的忌辰，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赵曜满脸嫌弃地说道：“他们想要好好表现，关我什么事情。再说，父皇又不是傻子，他们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什么用。”

“让全天下知道他们的孝心就有用。”贺莲芳见赵曜不太情愿，好心地提醒他道，“你要什么都不做，朝中那些大臣可是会参你，说你没有孝心。”

赵曜不在乎名声，有没有孝心这个名声对他来说不重要，但是他不能连累梁嫔。如果他被人说没有孝心，就会有人说梁嫔没有把他教好。参他不要紧，但是不能参梁嫔。

“行吧，那我也奉。”

“你打算奉什么？”

赵曜捏着下巴，认真思索了一番说：“母妃说过奶奶在世的时候非常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也不喜欢金银珠宝。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礼佛，因为爷爷和父皇当年在打江山的时候，杀了不少人，犯下不少杀戮。还有，爷爷和父皇他们经常出去打仗，奶奶担心他们的安危，每天都在家里为他们祈福。”

“那你就送跟佛有关的东西。”“二叔，你能想到，我那几位皇兄想不到么。”赵曜耸了耸肩说，“我还是不跟他们抢了，我想想其他的东西。”

贺莲芳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赵曜，便没有再开口。

赵曜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好东西。

“我有主意了。”

贺莲芳好奇地问道：“打算送什么？”

“嘿嘿……”赵曜神秘莫测地笑了两声，“明天，二叔你就知道了。”

见赵曜卖关子不说，贺莲芳也懒得再问下去。

就在这时，暗卫营那边送来韩王的消息。

赵曜看完后，脸色非常震惊。

贺莲芳看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二叔，你自己看吧。”赵曜把手中关于韩王的消息递给了贺莲芳。

贺莲芳看完后，面色也是不敢置信。

“暗卫营查到的消息跟皇帝派来保护你的暗卫查到的接过一样，看来韩王真的很干净。”

“这……怎么可能？”赵曜不相信暗卫甲查到的内容，但是他不怀疑暗卫营查到的消息。“五哥怎么可能没有夺嫡之心，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做？”

“暗卫营不可能查错。”虽然韩王的干净的确让人怀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暗卫营的确不可能查错，但是并不代表五哥真的这么干净。”赵曜直觉觉得暗卫甲和暗卫营查到的都是表面上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五哥藏的真深啊。”

“或许韩王就如调查这样。”

“我不相信。”赵曜微微皱眉道，“既然从五哥身上查不到真实的情况，那就从其他地方查。”

“你打算从哪里查？”贺莲芳道，“如果韩王真如你猜想的这样，隐藏的非常深，那么你从他身边的人查，也不会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知道，我不打算从五哥身边人下手查，我准备派人从匈奴那边着手。”

“匈奴？”贺莲芳随机想到韩王在幽州，立马明白赵曜调查匈奴的目的，“你怀疑韩王跟匈奴有勾结？”

“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既然派韩王镇守幽州，就会防着韩王勾结匈奴。”贺莲芳觉得韩王不会这么蠢，“袁家的下场，韩王不会不知道，他不会蠢到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与匈奴狼狈为奸。”

“二叔，你说的有理，但是不一定保证五哥不会冒险。”说不定五哥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跟匈奴合作，不会被发现，

“你当赵正的护龙卫是摆设么。”贺莲芳虽然跟皇帝有仇，但是对于护龙卫的能力，他是肯定的。再说，护龙卫一开始是义勇太子身边的探子。是义勇太子精心培养出来的优秀探子。“大周的边境重地都会有护龙卫的探子盯着，决不允许有人勾结异族，出卖大周。”

“到底是不是，先查了再说。”

“如果查匈奴也没有查出韩王有异样，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让四哥和八哥他们头疼去，我不管了。”他现在之所以调查五哥，一是因为五哥要跟他合作生意，二是因为他好奇。如果查匈奴，都没有查出五哥有问题，那他就不管了，反正他又不跟五哥抢皇位。“不查匈奴到底有没有跟五哥勾结，我心里不踏实。”幽州就跟匈奴的草原挨着的，他真的很难不怀疑韩王暗中悄悄跟匈奴勾结。

“你查吧。”贺莲芳觉得赵曜不会查出什么东西来。

次日，赵曜一大早去了城外，从田里挖了几株禾苗，随后种到花盆里。

贺莲芳见赵曜弄了几株禾苗回来，还种在花盆里，一脸惊异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送给皇祖母的礼物。”赵曜献宝似的说道，“皇祖母在世的时候，一直希望天下人都能吃饱饭，我送给她老人家禾苗，就是让她知道现在的大周大多数百姓都能吃饱饭，不会再像她当年那样没有饭吃。”

“你这份礼倒是别有心裁。”小十这个臭小子不愿意跟其他皇子抢着送跟佛有关的东西，怕抢了其他几位皇子的风头。但是，他送这几盆禾苗却会抢了其他几位王爷的风头，因为这几盆禾苗比任何东西都要珍重。既然这个臭小子自己没有察觉，那他就不多嘴了。

“我原本想送一株硕果累累的稻穗，可惜现在这个季节只能送禾苗。”赵曜指了指他特意挖回来的禾苗，向贺莲芳介绍道，“这几盆的禾苗是双季稻，这几盆的禾苗是三季稻。”

“你这送到京城，京城的田只怕种不活这几盆禾苗。”贺莲芳指出问题，“就算幸运地能活下来，它们也会变成一季稻，不会是双季、三季稻。”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让奶奶知道现在大周有双季、三季稻，然后让她老人家看看双季稻和三季稻的禾苗长什么样。”京城要是能种活双季、三季稻，那就怪了。“对了，我还准备了双季和三季稻的稻种。”

赵曜说完，就把同喜叫了过来，让他安排人把这几盆禾苗送到京城。

在把几盆禾苗送走的第二日，楚王跟魏王派来参加贸易大会和来做生意的人抵达沼泽府。他们来的时候，还把赵曜跟楚王他们要的落榜才子们带来了。

沼泽府突然来了这么多外地人，一下子变得非常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