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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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六）

容易受伤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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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场大战，也不消多说了。沉香凭着绝顶的神通，再加宝莲灯相助，终于打败了二郎神。

他举着神斧来到华山，举起神斧朝西峰顶端奋力劈下。只听轰然一声，天摇地动，巨石拦腰断为三截。三圣母从中慢慢下走出，母子相认，悲喜交集，痛哭失声。此后，刘彦昌也弃官不作，来华山刘家村隐居，为的是亲人团聚，终生相守……

如今，沉香痛哭呼唤母亲的山峰，被命名曰孝子峰；刘彦昌隐居的地方称刘玺台；峪道里丫环灵芝所化的灵芝石亭亭玉立。西峰斧劈石旁，华山神斧巍然矗立，斧把上还题着一首诗：“华山神斧，七尺有五。赐于沉香，劈山救母。”

三圣母被救出之后，罗刹女前去探望三圣母。

三圣母乐不可支：“妹妹来了！我还想着去看你哩。你却先来了。”她又向沉香喊道：“沉香——！快来见过阿姨！”沉香跑过来，向罗刹女施礼问好后，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三圣母：“你怎么了？”沉香：“我好象认识阿姨，见过她。”

三圣母：“她就是娘的结拜姐妹，赐你花瓣的那位高人！”沉香一听，慌忙下拜。罗刹女将他扶起，笑道：“谢什么？不过是物归原主。”她疼爱地摸了摸沉香的头道：“姐姐，你可生了个好儿子！”

三圣母乐道：“你夸他什么哩？蛮牛一个！”罗刹女：“蛮得好呀！一股冲劲！不然，怎么救娘哩？”沉香朝三圣母一撅嘴：“就是！不蛮怎么救你哩？”三圣母最不高兴沉香这个样子，生气道：“瞧瞧瞧，夸夸你还来劲了！都是他爹把他惯坏了。”

沉香伸了下舌头，低头不敢说话了。罗刹女笑道：“好了好了！他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孩子，你生什么气？”三圣母：“这几天，我对她提起的，最多就是你！还想着要去谢你呢！你就来了！”

两姐妹手拉着手进入厅中，三圣母叫来夫君刘玺相见。坐下之后，三圣母看着罗刹女的肚子，愣了一下道：“妹妹！那孩子还没生下来，还是……还是又怀了一个？”说得罗刹女脸都红了，低头轻声道：“什么又怀了一个？老牛还没出来呢……”

三圣母：“天啊！还没生下来？……又将近二十年了。”罗刹女：“我也想生下来了，可是一直没动静。怕是没哪个愿意来这投胎吧。”三圣母：“这怎么会？毕竟，你在地界也是……”罗刹女叹道：“是什么呀？现在什么都不是！这家境，一生出来，便是受苦的命！”

三圣母还是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你自己不想生下来吧？”罗刹女：“也有这原因。”三圣母：“真难为你，这么怀着他……还是调理一下，把他生下来吧！”罗刹女不语。

三圣母知道她不想谈这事，便笑道：“我看这样好吧？你把孩子生下来后，若是男的，就和沉香结为兄弟；若是女儿，就嫁给沉香。好吧？”罗刹女“噗嗤”笑了，看了看沉香，道：“你说好么？沉香？”

沉香撅着嘴不满地道：“你们说什么呢？”三圣母笑道：“说什么呢？你不懂呀？”沉香：“也要看我喜不喜欢才是。”刘玺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还是恩人的女儿哩！由不得你!”沉香：“可是，你和娘当年也是相互爱慕才结婚的！”说着就不满地站起身，跑出去玩了。

看着他跑出去，三位长者都笑了笑。刘玺歉意地道：“这孩子，还不懂事。”罗刹女：“你们可不能这么逼他，再说了……你们愿意儿子娶个妖精么？”三圣母：“瞧你这话说的！你当时有机会成仙，却还不是嫁给了个妖魔？”罗刹女伤感地说：“可就是因为这样，多吃了多少苦呀？”

三圣母：“可她嫁的，可不是妖……”说完就觉得不妥，又急忙道：“这有什么妖不妖、仙不仙、人不人的？我和相公，一仙一人，亦非同界；虽说吃了些苦，也这么走过来了！”

罗刹女：“可也要看是哪个仙呀！你有通天法力，生了沉香。你看看织女夫妇，却是长年分居异处。而七仙女的董永，早都不知哪去了。难道还要做来世夫妻？”三圣母：“我的好妹妹！你敢当敢为的勇气都哪去了？想你当年！我们几个都是有你这个榜样，步你后尘的呀！”罗刹女：“就是因为吃的苦头太多！”

刘玺道：“沉香他姨，也别说这些晦气话了。今日来到，我们也应尽东主之谊。他娘，我们该做几个好菜！”三圣母：“说的是。”说罢起身要去厨房，罗刹女也站着要去。三圣母笑道：“怎么能劳烦你！”刘玺道：“就是，快坐，坐！”罗刹女小声道：“我还有话想和你说说。”三圣母看了眼刘玺道：“那你自格儿坐吧。”

二妇一起来到厨房。一起动手摘菜。都知最想谈的是什么，但都没作声。

三圣母主动开腔了，道：“妹妹，十几年前，你是这副积郁成疾的脸相。现在还是这个样子。宝莲灯花瓣没用么？”罗刹女叹道：“就是给我吃太上老君的灵丹恐怕也没用。心药还需心药医啊！”三圣母：“可是老牛……”罗刹女：“你那花瓣没治好我心病，却累你受了十几年山下之苦、母子分离。”

三圣母：“这几天，我和沉香谈了这些年学艺的事，背后有你暗中支持的吧？”罗刹女看了她一眼，没直接回答，却道：“恐怕这孩子现在是三界第一勇士神将了……”

三圣母急了，食指挡嘴“嘘——”了一声，道：“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说这话，我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哪日惹出什么祸来。”罗刹女怔住，手中的活也停下了。三圣母见她这样，道：“那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呀。你瞧那孙猴子，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才被压了五百年，西天路上又受了八十一次劫难，与你儿子那一战，连小命都差点丢了。凭他本事，若是象我二哥，早就封神立业了……”她发觉罗刹女脸色很难看，知道又说到了她痛处。

厨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三圣母叹了口气：“妹妹，每一次与你聊，都发觉说得很累。你总是放不开放不下。就不能象我做就做了！生就生了！反就反了么？”

“娘——！阿姨在咱这吃饭么？”原来是沉香，手里还提着两条三尺多长的大活鱼！“我刚从水潭里捞的！”三圣母赞道：“你这孩子还有孝心。妹妹，吃鱼好！对肚里的孩子好！你们火焰山鱼不多吧？”罗刹女放下手中的菜，站起来，边洗手边道：“不多，就小水塘里有点小鱼毛，山珍倒是多。”她抹干手，道：“姐姐，我忽想起洞中还有些事，不能久留。这饭就不吃了。”

“不吃了？！”三圣母母子几乎同声喊出来。沉香：“阿姨，这么大的鱼不难捉，可是不多呀！你还是吃了再走吧！”罗刹女却迈步出了厨房。三圣母：“就是呀，他姨——！怎么说走就走了？洞里能有什么这么急的事？”

罗刹女：“改天吧改天吧，真的有急事。”三圣母生气：“这么急，你不会赶着回去生孩子吧？”罗刹女看了她一眼，一转身抹了抹泪，腾空就走。三圣母一跺脚，“唉！”地叹了一声，忽想起什么，叫道：“快把鱼给你姨送去！”

沉香腾空追去，赶上前叫道：“阿姨，别忙走，这鱼带回去——！”说着已赶到罗刹女面前。罗刹女接过大草绳，又疼爱地摸了摸他头，想起了红孩儿，泪水又止不住地流。

沉香虽然自小立志救母，可哪里懂得许多世间爱恨情仇、是是非非？可他却非常懂事，纳纳地道：“阿姨……”脸都红了，低头道：“你若不嫌……我愿意娶妹妹……”这可把还在流得满脸泪的罗刹女逗得“噗嗤”一声笑了，笑道：“若真是女儿，也要看她有没有这福份！”

沉香哼了一声，道：“除非她不喜欢我！若不然，看谁敢拦！”罗刹女轻轻地舒了口气，道：“谁嫁给你都会幸福！阿姨嫁得早了……”说完她脸也红了，急转身，疾飞而去，叫道：“好孩子！你快回去吧！别和你爹娘说！”沉香浮于云端，呆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飘回家。

罗刹女说对沉香说的“谁嫁给你都会幸福！阿姨嫁得早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钟情于这个小外甥？一个是三界第一勇士，一个贵为魔界盟首夫人，他们之间有可能么？不是开玩笑吧？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不该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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