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女尊战国,目标:大秦帝太后
作者:咸菜配鸡蛋 | 分类: | 字数:12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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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问道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
鸡子般的太阳悬挂于空中。
一队铁甲护卫,护持着五辆马车,缓缓向猎林而去。
她们左右张望,警惕的环视四周所有风吹草动。
虽然在咸阳城外,没人胆敢拦截她们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们保护的可是大秦未来的王,以及太后。
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车辇内。
臻忠,欲言又止。
一张病态的脸上,满是纠结。
巴清在赵姬左侧,正襟危坐。
低着头。
而嬴政则坐在右侧,手捧着不知是何竹简,细细观看。
场面些压抑,以及说不出来的尴尬。
赵姬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政儿,知你好学,但凡事得讲究张弛有度。劳逸结合。”
不等赵姬多说,嬴政放下手中竹简。
先是瞥了巴清一眼。
眉宇淡然却内藏疑惑。
莫非父亲让我出来,只是为了介绍此人给我?
这是要安排此人,来当政的丈夫?
说实话,对于嬴政此时的心态而言。
她虽然尊敬赵姬。
但对于赵姬的安排,她已经有了逆反,抵触的情绪。
甚至于厌恶。
只是碍于她需要依靠赵姬。
至少在未正式登基之前,需要依靠赵姬。
故而处处顺从。
嬴政对赵姬开口道:“父亲教训的是。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岂能扫了兴致。只是孩儿昨夜读到精妙之处,实在难舍。”
她对赵姬拱手一拜,“还望父亲见谅。”
父亲?!
听到嬴政的话。
巴清微微抬起头。
见一名仪态威仪,头戴冕冠的清秀少女,正对赵姬行礼。
心里惊讶。
这应该就是大秦未来的王,嬴政。
未曾想会以此等方式会面。
自从坐到赵姬的车辇上。
他便一直低着头。
不仅是因为担心失礼,还因为直视赵姬有可能被看穿心思。
故而当一个鹌鹑。
嬴政上车撵时,虽有察觉,但未细想。
如今才反应过来。
公子政就坐在对面。
巴清连忙行礼道:“小人不知公子尊面,失了礼数,请公子政责罚。”
这声音,倒是吸引了赵姬与嬴政的注意。
赵姬似是打趣道:“若是你一直低头,兴许政儿还不会责罚你。”
“父亲说笑了。所谓不知者,无罪也。”嬴政虽笑,语气却带着漠视。
巴清小声说道:“王妃,小人乃乡间农夫,虽有些家财,但无胆。自然不敢仰视王妃与公子威仪。”
“一如既往的奉承。”赵姬一笑,旋即看向嬴政,“之前听你言,读到精妙之处,实在难舍。孤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精妙,让政儿难以放下。不如诉之于口,让诸位听听。”
嬴政眼眸似是有闪光,朗声道:“商君论帝道,王道,伯道。”
赵姬来了兴趣。
“何为帝道?”
“奉行黄老之说,帝无为而治,顺应民意。”
帝道与后世的帝王之术,或者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区别。
真正的帝道,源自黄帝与老子之说。
也被统称为黄老之说。
帝道,其实并不是单指一个人。
而是一种绝对的,类似于乌托邦的净土。
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劣者汰。
就如同五帝一样,实行禅让制。
例如舜禅让于禹。
谁有能力,谁就领导。
没有绝对的管理者。
也没有例如衙役之类的执法者。
帝遇事,与臣商,亦与民商。
大家互相商量,心往一块使,劲往一处用。
开辟一个天下为公,没有私欲的乌托邦世界。
这便是帝道。
商鞅第一次面见秦孝公时,便向秦孝公推荐帝道。
结果被秦孝公当众赶走。
对于帝道,有些可以借用。
但要完全遵守,赵姬绝对会嗤之以鼻。
民尚未开智。
不通治理,不精国事,不晓天地。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若让民治,只会分裂,再分裂,最后一团糟。
永远都不要指望所有人都同意一个观点。
也不要认为所有人都拥有正常人的认知与智商。
或许有帝道实现的时候。
但绝非是现在。
赵姬看向嬴政,“何为王道?”
“王道奉行儒家学说,以仁德,礼制治世。”
灭亡的周朝奉行的就是王道。
有严苛的阶级划分。
王之子为王。
君侯之子为君侯。
王为核心。
士族公卿为臣辅之。
构建道德框架。
以礼乐文化作为核心约束所有人。
让所有人必须遵守这套框架。
这便是周礼。
君有君礼。
臣有臣礼。
民有民礼。
后来因此衍变出三纲五常,四端五伦,四维八德。
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五常:仁、义、礼、智、信。
第36章 问道
四端: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五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四维:礼、义、廉、耻。
八德: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以此治世,便是王道。
王道有好有坏,各有看法。
对于道德框架,赵姬觉得很不错,可以奉行下去。
但阶级固化,势必会引起抗争。
再者,一味的用仁德来约束自身。
面对不仁之士时,难免会吃亏。
比如谁也没想到,有个孙子提出兵者,诡道也的理念。
彻底改变了战争。
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三观。
再者,奉行周礼的周朝下场,就摆在眼前。
在道德观念根深蒂固的曾经。
照样有子杀父,父杀子,篡权夺位的例子。
这一理念,适合圣德明主,而不适合弱者。
若是王室衰弱,君王无能,朝纲必将大乱。
到时架空王室,祸乱朝纲,群雄逐鹿的局面,终会上演。
例如汉!
就如同周的轮回。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统一的思想。
还有一个致命缺陷。
那就是官员,爵位制度松散与漏洞太多。
再加上阶级固化。
后来者若是立功,只能另外册封。
结果就是制度臃肿,
各种各样的官员,管着同一件事。
有爵位者遍地都是,蚕食普通人的生存空间。
商鞅向秦孝王阐述王道时,被秦孝王再次赶走。
赵姬听后,继续询问,“何为伯道?”
“伯道,与帝道有异。帝道乃顺应民心,伯道则逆民情。”
伯道,便是霸道。
商鞅曾言:民只顾眼前之乐,不顾国家生死,并且乐在其中。
但王不行。
可难就难在民与王的思想不一致。
哪怕改变的再多,让民各自做自己本分的事,难道是民乐意看到的?
不如稳定内部,对外强势。
国不富,不能发动战争。
军队不强,不足以打击敌人。
要想国富,唯有种田。
要想军队强盛,必须劝民英勇作战,以封赏引诱,让民趋之若鹜。
再以重罚威胁,让百姓知晓什么是害怕。
重赏加上重罚,只要实施下去。
必定令行禁止。
这样做,秦国不可能不强大。
这便是商鞅给秦孝公阐述的伯道(霸道)
当伯道论说完,秦孝公便拜商鞅为相,开始了改革。
霸道,无非是对内和对外同样强硬。
在赵姬看来,所谓的霸道利于称霸,而不利于治。
霸道成功的关键在于外部压力。
可一旦外部没了压力,也就是没了敌人。
对外的拳头,就会打在自己身上。
内部也会因苛责的律法而被引爆。
就如同在悬崖上走钢丝。
随时就会粉身碎骨。
赵姬面色平静的询问嬴政,“政儿觉得帝道,王道,伯道,哪一个适合你?”
这三种道不能说全错,但都有缺陷。
无论嬴政选哪一种,赵姬都会感觉到失望。
“帝道过于幻想,不可为之。王道受掣,政嗤之以鼻。至于伯道……。”
赢政沉吟了一会。
赵姬在案桌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紧。
除了臻忠如坐针毡外,其他人的视线都放在了赢政身上。
嬴政接下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秦国的未来走向。
良久,嬴政开口道:“伯道是好,可正如父亲所说,不利于治。”
赵姬在桌子下的拳头,缓缓松开,一脸笑容,“帝道,王道,伯道,政儿皆弃之不用,那不知政儿当以何道立足于世?”
嬴政语气平淡,“黄老开创帝道,天下便有了帝道。周王开创王道,天下便有了王道。商君论述伯道,这天下便多了一个伯道。
商君言:夫琴瑟不合,必改弦而更张。政不更张,不可为治。”
琴瑟不合鸣,就改动琴弦。
不进行改革,就无法治理。
嬴政声虽轻,但如同春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先者无政之道也,政便创自身之道。其道当盖三皇,过五帝。政之道,当为盖过三皇五帝之道。”
她喃喃自语,“皇帝……皇帝……此词甚好。政之道,当为皇帝之道也!政开创皇帝之道,天下便有了政之道也!”
鸦雀无声。
车辇内,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车辇停下。
车辇外,响起宦官之声,“王妃,公子。我等已经到了猎林。”
宦官之声,唤醒众人。
赵姬面露笑容,“吾儿大有志气,不过光说无用,得看你能否做到。”
巴清此时看嬴政的眼神都变了。
这是何等的豪迈与气魄。
若天下无我之道。
我便开创自身之道。
这天下,便有了我的道。
若非身份卑微,巴清真想与其结交一二。
嬴政是有气魄之人。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以男子之身,在商海沉浮,何尝不是在走自身之道。
嬴政倒是依旧平淡,“多谢父亲夸赞。”
臻忠则傻乎乎的盯着车帘。
似乎很想下去。
“臻忠,见你坐立难安,可否是坐不惯车撵?”
见赵姬问话,臻忠将头转了过来。
那张苍白的脸,此时更加苍白。
无精打采的模样,就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
她委屈巴巴的说道:“赵叔,我坐这个,左摇右晃。肚子内吃的肉都活了过来……。”
臻忠拍了拍小腹左侧,“一会跑到这。”
又拍了拍右侧,“一会又跑到这。”
她指了指喉咙,“现在堵在了这。”
巴清见此人傻乎乎的,有些不解。
究竟是何人,竟敢对王妃如不敬。
“你该不会要吐了吧。”赵姬赶紧摆手,“政儿,你且带她下去。莫要脏了车。孤最闻不得那味。”
嬴政自幼跟在赵姬身侧。
自然知晓赵姬喜香,最厌恶污秽之气。
她对赵姬拱手,“诺。”
随后带着臻忠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臻忠便捂着嘴巴。
嬴政呼道:“去远些,去远些。若是让你母亲知道,你吐在我父之侧,定然要打你。”
臻忠呜呜了两句,一头扎入树林,没了踪迹。
车撵内。
赵姬笑问巴清,“我儿如何?”
巴清俯首,“人中龙凤,雄主之姿。”
“可是奉承之语?”
“绝无半句假话。”
巴清越来越摸不清赵姬问这个作甚。
总不能打算将他介绍给嬴政吧。
论身份,他商贾贱人。
论家世,他虽然略有小财,但已经成过家。
所以,巴清丝毫没有往那处去想。
他不是一个白日做梦的人。
巴清等待赵姬的下一句话,打算揣测一下赵姬的意思。
却未想,赵姬没了后文。
在宦官的搀扶下,出了车撵。
巴清连忙跟在后面。
刚下马车没多久。
一名骑着白马的女子,骑马来到近前。
女子三十左右,面容俊俏,英姿飒爽。
身着墨黑兽头铠,火红披风随风飘荡。
腰负长剑,弓藏于马鞍。
来到赵姬面前,女子勒住马,“需要我载一程?”
赵姬走到白马前,拍了拍马的脖子,“不了,走上几步应该就到了。你哪来的白马?”
“臻马送的,她知我忘不了那匹战死的马儿。”
“马是好马,可惜跟错了人。不能在疆场驰骋。”
赵勋也是如此。
马背上的赵勋,翻身下马,“有吃有喝,赶它走都不愿意走嘞。”
“是匹好马。”赵姬转头看向赵勋,“多年未曾操练,不知将军武艺是否退步?”
“若再来只老虎。”赵勋做出弯弓搭箭状,“我亦能杀之。”
“好。”赵姬朝着嬴政招了招手,“政儿,你且与赵将军比试一番,谁嬴了,谁就有奖赏。”
“奖赏是何物?”赵勋奇怪道。
“这岂能先说?去去去。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