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的问题太严重了，迫在眉睫。

而皇甫天降现在的话，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机会。他能一眼看穿这么多，这是连天机上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因此秦南心中也是满怀期待。

皇甫天降摇摇头：

“我没办法。老家伙说的也没错，你们想要用气运去镇压她体内的的阴寒思路是对的。那样的确能镇压她体内的力量，让她不会痛苦。可惜，也正是这气运之力，让她体内的力量觉醒。换句话说，她体内的那力量，在吞噬气运进行复苏。”

皇甫天降说道。

“吞噬气运？竟如此诡异。”天机上人也是惊呼一声。

他虽然号称天机，但跟皇甫天降还有差距。正如皇甫天降此时所说的话，他也是一无所知。

“算不上诡异。只能说不到一定程度，看待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至于你妹妹，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用气运镇压，她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任何状况，但同样会加速她体内力量苏醒，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不得而知。第二，就是顺其自然。”皇甫天降说道。

“没有别的吗？我只想知道，她体内的力量会不会影响到霜儿，一旦觉醒之后，霜儿还是霜儿吗？”秦南红着眼问道，声音之中有些更咽。

他情难自禁，关系到霜儿，他可以瞬间疯魔。

两人沉默下来。

对于秦南的问题，他们无法回答。

“都是未知。这种力量我也闻所未闻，而且与生俱来，我无法猜测。”皇甫天降表情严肃说道。

他不想欺骗秦南，他也看了出来，秦南视他妹如命。如果现在欺骗秦南，那将来如果结果有出入，秦南会崩溃，前途尽毁。

秦南眼中失落，一股无力和怅惘在眼底浮现。

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一时间让他心中生出悲愤，怨天不公。

他何罪之有？

霜儿何罪之有？

他们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有错吗？

为何要让他们经历如此磨难！

他为了一个希望，向死而生，一路前行，哪怕付出再多都在所不惜。没想到结果还是没能改变，霜儿的问题还是没能解决。

皇甫天降微微皱眉，想要开口，他觉得秦南太过感情用事。

可被天机上人给阻止下来。

下一刻，两人缓缓退出这里。

秦南则朝着天机楼楼顶而去。

“哥！”

他身影刚出现，霜儿的声音就随之落下，似乎早就已经感应到了秦南一般。

秦南将心事压下。

“夜里风大，回去吧。”秦南说道。

他不忍看霜儿，多看一眼，心里都会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做好，让霜儿承受那么多。

“没事啊，这里的风景很好看呢。”霜儿轻松说道，跟以往并没有任何区别。

“也是，万家灯火，月明星稀，我们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画面了。”秦南说道。

这一刻很静谧，就是前几天在无双城中，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他虽悲痛，但很清醒。

至少，在霜儿面前，他要表现出一身轻松的样子。只要她能感觉心安，他纵然背负深渊，也无所谓。

“哥，你说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啊。”霜儿轻声说道。

“会的。”秦南鼻子一酸。

“一定会的！”秦南一脸认真的看向霜儿，再度重复一遍。

“嗯，我相信哥。”霜儿说道。

接着，相顾无言。

仿佛此刻这个话题一出来，不管说什么都有点刻意。

片刻后！

“啊……好困，哥我去睡觉了。”霜儿说着，伸了一个懒腰，一脸慵懒。

“嗯，我送你回去。”秦南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霜儿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秦南就这么看着，瞳孔之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泽，仿佛是做出什么决定一般。

也就在此时，霜儿忽然停下脚步：“哥，你真傻。”

秦南一愣，疑惑的看着霜儿，不明白霜儿为什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可是霜儿却没有解释，转身就跑走。

秦南也没有多想，身影一闪，去找天机上人两人。

只是他不知道是，他刚刚离开，霜儿身影去而复返。

“哥，有点累啊，那个声音好强，她在驱逐有关于你的记忆。可是……我怎么舍得啊。”霜儿潸然泪下，看着秦南消失的方向，眼中不舍，泣不成声。

……

“前辈，我决定了。我选择第一条路。”秦南开门见山，没有多说其他。

“你想好了，这样可能会加速她体内那力量觉醒。而且，吞噬气运还有弊端，一旦停下，她遭到的反噬会更强。”皇甫天降说道。

“那就一直吞。这些不够，那就继续往上走，五品宗门不够，那就四品，四品不行，就三品。纵然是踏上神剑皇朝，走遍剑尊大陆，我也去做。”秦南说道。

他近乎偏执，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也有疯魔之意涌动。

“你戾气太重了，难不成你还想灭了天地不成？”天机上人皱眉说道。

皇甫天降脸色也沉重下来。

他虽然看好秦南，但却不会看着秦南入魔。毕竟他现在掌控灭生剑，如果真的入了魔途，天地罹难。

“呵！”但秦南却微微摇头。

“前辈，你真的以为我很弑杀吗？我虽然杀了不少。但从来都是因果所向。两位前辈之前也看出来了，我身上背负了一些诡异力量。实不相瞒，那力量我怀疑和一个姑娘有关。而她交给我的任务，就是灭一些宗门。”秦南说道。

“一些？”皇甫天降皱眉。

秦南点点头:“玄天宗，天剑宗，幻剑宗，长河宗，战剑宗！”秦南一一悉数。

而这些，差不多现在他都已经交恶，不死不休。

必然会有一方死亡，才会结束。

所以说，虽然秦南杀心很重，但他没有选择。

他已经与世为敌。

两人沉默下来。

尤其是天机上人，身躯都开始颤抖起来。

“疯了，这是要让你走上一条什么路！这是要将整个东玄州颠覆。而且，神剑皇朝不会容忍。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你要是真的一路杀下去，神剑皇朝也会出手镇压。”天机上人说道。

秦南苦笑一声：“所以我说，纵然是踏上神剑皇朝，也在所不惜。”

两人都沉默。

这太疯狂，当代不曾出现过。

就算是偶尔有一些杀戮狂徒，也不敢扬言动荡神剑皇朝。

可秦南这么一解释，他们也明白过来。

不是秦南一定要去做。

是他……根本就没得选。

见状，秦南心中也是微微落寞。坦白说，不管是天机上人也好，还是皇甫天降也好，都是对自己有恩。所以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将两人给卷入进来。

“前辈放心，这件事跟两位无关。我自己的路，我自己去走。”秦南说道。

“说什么呢？你当老夫是怕吗？我不过是在想，还有什么能给你的，让你有点保命手段。”天机上人说道。

“还有，你太小看眼前这位了。你灭几个宗门才几个人。眼前这位可是杀穿人间的主。”天机上人继续说道。

这下轮到秦南错愕了。

他以为两人要权衡利弊，没想到竟然只是在为自己找后路。

“那前辈……有什么想给我的吗？”秦南说道。

“没有！”天机上人随口说道。

秦南：“……”

这怕是最理直气壮的不尴尬。

前一刻还煽情，让秦南觉得对方的形象一下子树立起来。

可没想到，转眼间竟然给自己这样一个回答。

“你也真好意思说。小子，敢不敢玩大点？”皇甫天降不屑一声，而后看向秦南：“你要是敢答应，老夫就陪你疯一把。”

秦南目光看向皇甫天降。

“前辈觉得我现在还有更惨的余地吗？举世皆敌我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答应的。”秦南悍然说道。

“哈哈哈，好，好一个举世皆敌都不怕，那就干了。”

“今日之后，你就是封剑阁少主。别的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剑王境界的人，没人敢出手。”皇甫天降说道。

秦南眼中一喜。

虽然剑王之下，自己现在同样有很大压力。但这同样给他一枚定心丸。

“好，那就按照前辈所说。”秦南点头说道。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一旦答应下来，意味着什么吗？”天机上人开口阻止。

倒不是因为秦南是天机楼少主的原因。

而是皇甫天降背后牵扯太多，秦南一旦答应下来，就等于说是成承担了皇甫天降别后的因果。

“什么？”秦南问道。

“你的敌人将不局限在东玄州。”天机上人沉沉一声。

秦南一愣，旋即看向皇甫天降。

“他说的没错。当年杀的有些收不住手，其他几域的人也扫了一遍。他们是不敢对我出手的，可你一旦成为我挑选的人，他们必然会针对。”皇甫天降说道。

秦南微微沉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问自己怕不怕。

但秦南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点头说道：“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想要杀我，那就看实力。”秦南说道。

“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做，剑王谁敢出手，我就杀谁。”皇甫天降说道。

天机上人看的是心中狂跳，怎么都没想到，一夜之间，秦南竟然走上这样一条路。

但没办法，木已成舟，而且他也明白，一切不可逆，这条路秦南必须走。

一念及此，他开口说道：“这些东西你留着，剑学宫和剑武院，都欠我人情，到时候遇到危机，可以请他们出手。”天机上人说道。

“多谢前辈。”

秦南也不矫情。

这都是保命的手段，掌控在手中，他才更有底气。

“走，跟我走，正好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来到封剑城。你去杀人，我去镇场。顺便用他们的嘴巴传出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

正在这时，皇甫天降忽然说道。

天机上人和秦南表情都是一顿。

随即，天机上人说道：“是长河宗，来的还不少。时代变了，我们的名字都被淡忘了，连封剑城他们都敢堂而皇之的来了。”

“那就杀！”皇甫天降说道。

“顺便，将那罚罪殿那老东西也给斩了，看他不爽很久了，封剑城中，他不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