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场中的秦南仿佛进入入定之中。

场中一切都跟他无关。

他心神沉浸在识海神台，看着神台之上的两道剑魂，和盘旋在他们周围的三百二十道剑意，心神动荡。

所有的剑意都为他所掌控，罗列在前。

“属于自己的剑意？属于自己？怎么才算属于自己？”秦南心中沉思，老牛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某一瞬，他就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掌控这么多剑意，在面对王应天的时候却毫无任何的还手之力。

因为那些剑意，虽然为他所用，但却不属于他。

这些剑意，或者是剑魂馈赠，或者是从别人剑魂之中掠夺，说到底没有一道是跟他自己相关。

换个思路来说，这些剑意就相当于是取代灵石，是自己修行之路上的力量，并非最纯粹的剑意。

“这些剑意，都只是长生剑魂提炼之后的无名剑意，就是一种能量体，真正蕴含一些特殊意志的，我现在只掌控两道。一道是纯阳剑意，一道是太一剑意。”

“纯阳剑意是当初李纯阳所留，我能催动，但这并不是我的意志，我不曾经历他那种嫉恶如仇，所以我无法真正爆发出来威力。”

“至于太一剑意，这是从我的太一剑魂之中剥离出来的。曾经属于我，天生跟我亲近。但这剑意却不曾表现出任何杀伤力，也不是我现在需要。”

秦南脑海之中快速分析，将自身所掌控的力量进行整合。

他现在已经抓住一个点，那就是领悟属于自己的剑道意志，如果能能够成功，他的战力将更为恐怖。甚至说，以先天境斩杀御剑七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想明白归想明白，但想要领悟自己的剑道意志，不是说说而已。毕竟剑意的存在太过缥缈，多少御剑境的人都无法领悟，更何况现在秦南只是先天。

现在想想，当初燕无敌能够施展出剑意，足见他天赋何等惊人。如果不是当初对方将修为压制下来，哪怕他是御剑初期，怕是也要稳压自己一头。

一时间，秦南心中对于剑意，更是渴求。他明白，他现在必须要领悟出来自己的剑意了。

“剑意，剑意，剑意便是人心。人心所向，战剑所指，便是一种剑意。”

“那我的心，又是什么？”

秦南心中想到，他看向长生剑魂，看向刑天战剑，看向天机战剑，忽然陷入迷茫之中。

他掌控的手段很多，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震惊世人，可现在摆在秦南面前，他却不知道如何抉择。

“我要的是什么？是守护，是霜儿？还是仅仅为了一个公道？”秦南双眼变得血红，好像入魔了一般。他越是想要抓住这一个契机，就越是感觉到没有方向感。

外界之中，老牛以一对四。

四个逍遥宗的长老将老牛围困在中间，一道道剑光斩落下来。

老牛妖性大发，对这力量根本就不在意，直接就是硬抗。

铿铿……

一道道金戈交织，火光迸射，老牛就在这剑光之中横冲直撞。

砰砰砰……

四道绝响出现。

随之，四个惨叫应声出现。伴随着惨叫，逍遥宗四个长老的身影也从虚空上坠落下来。

王应天脸色又沉重下来。

之前一次，是因为秦南。

而现在，则是因为老牛。

他以为秦南已经足够惊艳，没想到老牛竟然也表现如此逆天。

先天后期，连大妖的程度都没有达到，竟然将四个御剑境的存在给轰退，这本身就不寻常。

一念间，他心中杀意再起。

“来啊，一群土鳖，本王不发威，还以为本王是吃素的？”老牛口中鼻息沉重，青烟从鼻子上一口一口的喷出。

逍遥宗的弟子此时同样被老牛的手段给震撼到。

纷纷暗自庆幸有王应天在，如果不是王应天挡住秦南，老牛肯定已经对他们动手了。

“想不到，一头牛竟然可以控不到这种程度，四个长老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多亏了宗主，如果不是宗主一剑败了秦南，说不定这老牛就会对我们出手了，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他嚣张不了多久的，宗主是无敌的。你们看，宗主的脸色已经不对劲了，只要宗主出手，他必败无疑。一头牛，本身就是吃草的，还想干嘛？”

……

他们纷纷开口，在他们看来，只要有宗主在，老牛就翻不起什么风浪，结果还是死路一条。

“一群白痴，本王要是成为大妖，杀你们宗主屠狗，还无敌？他也配？”这些话没瞒过老牛，老牛听到直接破口大骂。

逍遥宗的弟子开始和老牛互怼。

“可惜你还不是大妖，你就是死路一条。”

“一条青牛而已，等宗主杀了你，今天晚上炖牛肉！”

“我来，我在没修行之前，家里就是做厨子的，今晚煎炸烹炒，各位师兄随意。”

……

逍遥宗弟子有恃无恐，根本不惧怕老牛的威胁。老牛再强，在他们眼中也是比不过自己的宗主的。

“哎呀，本王不发彪，你们还真飘？”老牛怒了。

他向来毒舌，从来没有吃过亏，但今天被一群口嗨者给刺激到。

“他们飘又怎么了？在我逍遥宗，有本座在，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你能怎样？”可就在这时，王应天开口了。

他的剑意再度笼罩下来，老牛的存在也给他带来了压迫感，他想要将老牛给抹杀。

一瞬间，老牛汗毛炸立。

他悄然之间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南，眼中一狠，身上的妖气骤然直接暴增……

此时修炼之中的秦南，完全陷入癫狂之中。

他的眼中变得腥红，在识海神台之中疯狂乱抓，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可他一动，三百二十道剑意就开始飘散，他根本无法捕捉。

“不是我的，这些我的。他们只是我的力量，不是我的意志！”

秦南咬着牙，身体落在神台之上。

看着悬浮在眼前的刑天剑魂和天机剑魂，他的眼中涌动着血丝。

忽然，也在这时，长生不死心忽然一动。

随之长生剑魂也旋转一圈，一声翁鸣在神台之中出现。

秦南仿佛被洗礼，身体一荡，眼中的疯狂也渐渐消退。

“十万八千剑，一剑一重天。”

“十万八千剑，一剑一重天。”

“十万八千剑，一剑一重天。”

一道道声音回荡在秦南识海之中。

恍惚一瞬，秦南猛地看向长生剑魂。

随即，他目光也渐渐平和下来，那萦绕在心中的疯狂和焦虑开始消失。

“我的意，就是我的道。我的心，就是我的剑。”

“我想的太复杂了。”

“我不需割舍，所有无名，皆为可我意！”

“只要剑在手，我斩出的一剑，就是我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