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肖永利！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我看你是越学越回去了。”叶老脸色难看，阴沉着脸呵斥道。

肖永利把脖子一缩，看得出来，他对叶老还是很畏惧的。不过看向江山的目光依然不满，更添了几分敌意，搞得江山莫名其妙，貌似自己跟他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有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地针对自己么。

此刻的肖永利，被叶老一番训斥之后，心里对江山更加怨恨了。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江山，老师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他，害得他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江山恐怕早已经被幻化成千针万剑的目光洞穿，戳成马蜂窝了。

“哼，让你先得意一阵子，等下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敢得罪我肖永利的人，都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肖永利目光闪烁，将心中汹涌的怒火强自按下。

叶老重重一哼，沉声道：“是不是觉得自己有本事，翅膀硬了，就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了？哼，马上给江小友道歉，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肖永利不乐意，梗着脖子嚷嚷道：“凭什么，他就一小屁孩，我为什么要给他道歉，我又没有错。”

叶老气得发抖：“没有错？好一个没有错！‘达者为师’的道理你都给我扔到脑后了？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就不能比你厉害吗？这是什么道理！汉朝冠军侯，弱冠之年率大军追击匈奴，历史上那么大人物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成就不凡的，就连老子也是十几岁就敢扛枪跟老毛子打仗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道歉的话，你就别别认我这个老师了！”

肖永利慌了，没想到叶老居然会这么说，这简直是直接把他逼到绝路上。要是真被逐出门墙，那他以后也不用在圈子里混了。一个被逐出门庭的人，名声还能不臭吗？名声一旦臭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们这些人，不就是靠名声吃饭的吗？

肖永利吓得当场脸都绿了。

邱老和陈立章面面相觑，也是心中震惊，没想到叶老竟然会发这么大火，不过想想也就释然。肖永利身为叶老弟子，非但没有为叶老争光，反而连累叶老在老友还有外人面前丢人，更重要的是，叶老也看出了肖永利性格的缺陷，借此敲打一番。

所谓怒其不争，也正是如此。

不过在大家看来，这个肖永利实在是不应该，心胸狭隘，嫉妒心重，邱老对他的评价是不堪造就。

陈立章跟他不相识，不好评议，不过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好歹江山还是自己的学生，这次明显为学校增光添彩，结果跑出一个路人甲来捣乱，换做是其他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陈立章能忍住不发作已经是给足面子给叶老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都别说了，小肖你就别惹你老师生气了，赶紧道歉了，道个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自己地盘上，其他人不好出声，陈立章只好开口劝道。

肖永利虽然很不情愿，但也知道自己真的惹恼老师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万一叶老真的一时愤怒把他逐出门庭的话，那他可就哭都没地方哭去，只得勉强说了声“对不起”就没

了下文。

叶老心头气难消，依旧铁青着脸，不过比起一开始已经有所缓和。

邱老在一旁心里暗自叹息，老叶这个弟子天赋才情都是不错的，可惜就是性子太傲了，说得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有老叶带着，以前都太过一帆风顺了，没遇到过挫折，一旦遇到大的挫折，恐怕会承受不住打击，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被人无缘无故地连续嘲讽了几次，江山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他不是圣人，还做不到心如止水这种境界。只是皱着眉头在想，貌似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也并没有得罪过他吧，为什么他就始终针对自己呢？

江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肖永利，感受到他眼神中的傲慢与妒忌，似乎明白了什么。

面对肖永利毫无诚意的道歉，他心中撇撇嘴，不以为然，不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既然有人愿意充当反面教材，那么何乐不为呢。

想及于此，江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没事，我接受你的道歉。”

肖永利轻轻一哼，不过看到叶老的脸色，立马闭嘴了，连忙把头转开。

“抱歉了江小友，是我教导无方，让你受委屈了，还请见谅。”叶老轻叹一声，满怀歉意地说。

江山笑笑，不甚在意：“叶老说笑了，您是前辈，我怎么好生您的气呢，没事，请不要放在心上。”

叶老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噢，对了，瞧我这记性，我还把一等奖的奖品给你带过来了，小肖，快把奖品拿出来。”

肖永利轻轻一哼，很不情愿地从旁边拿出奖品来。

“这是一套书法协会特意订做的高级书法用具，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全包括了，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吧，还有获奖的证书，你拿回去之后再看吧。”叶老扶了扶眼睛，接过装着奖品的礼品袋，递给江山，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

江山连忙站起来接过，这奖品分量不小哇，这一整套文房四宝单单价值就不算一般了。

“那幅正气帖我看了又看，感悟不小啊，你这一等奖可谓是真正名至实归。”叶老毫不吝啬夸奖之词，他看江山是越看越顺眼。

“另外，我跟江小友一见如故，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这支钢笔是多年以前，一位老领导送给我的，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就送给你吧。”叶老掏出一只钢笔，满是不舍，但还是坚持递给江山。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江山连忙推辞。他看得出来，这支笔对叶老的重要。看这笔的造型，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得极好，跟新的一样，可见叶老平时对这笔的爱惜。这礼物实在是太过贵重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他跟叶老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好意思收人家这么重礼呢。

邱老看到叶老掏出来的钢笔，眼睛一亮，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舍得下这么大本钱，他可是清楚这支钢笔的价值的，平时老家伙宝贵得很，看都不让多看一眼，生怕看多一眼就会伤着了，这次竟然舍得送给江山当见面礼，可想而知他对江山有多么看重了。

“好你个叶老头，你这不是害我么，你倒好，礼物送出去了，白

白赚了名声，还得了个人情，可就苦了老头子我咯。”邱老摇头晃脑地说，假装叹气，满脸纠结，咬咬牙掏出一块雪白的玉佩。

“老头子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刚巧前两天淘了块玉佩，品质也还过得去，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当个纪念好了。”虽然这样说，但是邱老看向叶老的眼神得意洋洋的，好像自己赢了一般。

陈立章见江山站着不动，赶紧催他：“还愣着干什么，二老难得送你礼物，你就大大方方收下好了，要是你不肯收下，那才是不给二老面子。”

他对那两样礼物也着实眼馋，依两位老人的身份，他们送出的东西岂能差到哪去。不过礼物是送给江山的，他就算再眼馋，也只能站着干瞪眼了。

江山觉得他说得在理，也不再矫情，恭恭敬敬地道谢收下了，将两样礼物拿在手上看了个清楚。钢笔是英雄牌的，看不出什么型号，不过笔头貌似是纯金的，价值不菲。玉佩也很不凡，雕的是菩萨像，入手润滑，想来品质也是极高的。

见江山收了礼物，二老都露出笑容，皆大欢喜的局面。

肖永利站在一旁，看向江山的眼神充满了嫉妒。

他作为叶老的徒弟，对于那支钢笔的来历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支钢笔的原主人，可是曾经一度入住最高局的领导，因跟叶老当年有过一段交情，才送了这支笔给叶老，叶老平时对这支笔视若珍宝，自己都很少用来书写，一直保管得很好，旁人更是连碰一下都不给，就算是他肖永利也不行。

现在这支笔，却被叶老拿来送给江山，一个小县城的土包子，可想而知，肖永利现在心里是多么嫉妒了。

还有，邱老还特意送了他一块玉佩。要知道，邱老在书协里面出了名的臭脾气、老顽固，一般人想要得到他一声称赞都难，更不论说送礼物了。邱老和叶老相交多年，肖永利跟在叶老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邱老送过谁礼物，向来都是后辈提着礼物上门拜访。

如此种种，如何能让肖永利不起妒忌之心。

“能够写出正气帖那样的绝世字帖的人，绝对有资格拥有这支笔，也只有你，才能让这支笔重新绽放属于它的神采，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它才好。收下吧，就当是一位老人对后辈的寄托好了。”叶老露出欣慰的笑容。

肖永利脸色当场就变了，他万万没想到，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子，在叶老心目中居然拥有这么高的地位，甚至还超过了他这位正牌的徒弟。这让肖永利对江山的妒忌，慢慢开始转化成怨恨了。恨他害自己丢了面子，恨他抢了自己风头，更恨他得到了老师的赏识。

某些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

不过，没等他消化这个消息，叶老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只听叶老微笑对江山着说：“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需要征求一下江小友意见的。我打算邀请江小友加入我们省书法协会，由我和老邱做你的引荐人，推荐你进入省书协，成为我们省书协的一员，不知道江小友意下如何？”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没等江山回答，肖永利就大声尖叫反对。

校长室里，场面一下子变得死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