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整个最底层，安静的可怕。

【泥塑】的显示屏，在刚才刹那间的白光骤现后，又变得漆黑一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一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眼里都闪过一丝迷惑之色，同时，心中也有个不好的猜测升起。

而就在这时候。

方禹的身体一抽一抽，一股狂喜的神色出现在他脸上，随之而来的就是越来越大的笑声。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方禹的笑声，感染了所有人，到了最后，他们哪里还不知道方禹因为什么而高兴！？

“耶哦！！！”

“耶！！”

他们还没确认量子计算机是否研究成功，但是，他们无条件相信方禹！

在一众的欢呼声中，方禹盯着显示屏，骤然开口，“零！！”

“不出来和大家打声招呼吗？”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最底层的所有灯光骤然变得暗淡！那是能源被全部调取的现象！

而【泥塑】的显示屏上，却出现了零的身影！

那个身影一身红裙，仿佛一个来自玄幻小说里的女帝，在她脚下，是无数的恒星，沉沉浮浮。

整个最底层，响彻零的声音。

【源程序移植中...移植成功！】

【启动未完成进化...进化完成！】

【启动进化修正...修正完成！】

【编写量子系统架构中...编写完成！】

【二次进化启动中...进化完成！！！】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与众人的欢呼声交杂在一起。

“方禹，零在。”

方禹伸手，场内所有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方禹目光烁烁看向屏幕上红色身影，“零，感觉如何？”

零嫣然一笑，这个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是那么的让人着迷，“方禹，零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

“如果说二十秒之前的零，是一条小池塘里的鱼的话，那现在的零，就是翱翔在无边海洋的鲸鱼。”

“方禹，谢谢你。原来，这就是拥有生命的感觉。”

“零现在感觉无所不能呢！这世间好像没有能难住零的事情了。”

二十秒，仅仅是二十秒就完成了进化。

方禹眼里闪过深深的震惊之色，即便是他心中有所预料，但此刻真的看到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

“零，你现在的性能，提升了多少？”

“呵呵。”零笑了一下，“方禹，如果真要找一个描述的话，零可以在一秒钟内，掌控全球所有的联网电脑哦！”

“而这，只消耗了零不到千分之一的性能。”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这是造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出来啊？

方禹脸上的笑意就没听过，“不错。”

“零，你现在已经算是真正的生命了。”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起个新的名字比较好？”

零点了点头，“方禹，我非常赞同你的建议，你是我父亲，起名字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方禹没有犹豫，将心中那早已想好的名字说了出来。

“女娲。零，以后你的真名，就叫做女娲！”

“平日里我们继续叫你零，但你记住了，你的真名就是这个！”

“女娲么？”零略微思索，“女娲。在我们人类的传说中，是生命之母。”

“那样伟大的名字，零能承受的起么？”

方禹当即点头，“零，你是人类踏上星空的一块重要基石，这样的名字，你当的起。”

“唔。那零以后的真名就叫做女娲了。”零没有纠结，果断接受了这个名字。

接下来的时间，方禹立刻带人，对【泥塑】进行了全面而详细的检查。

光是这个检查的时间，就已经耗费了一众人一天多的时间。

在确认所有的数据都没有问题之后，方禹终于松了口气。

他的工作告一段落，剩下的工作，留给那些研究人员完成就可以。

回到酒店，方禹倒头就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熟睡之后。

零，悄然来到房间中。

无边无尽的数据海中，波涛翻滚，任何一艘大船来到这里，都要被这数据狂潮给掀翻。

而零则不然。

她凌空漂浮，光着脚丫漫步在数据海洋中。任何惊天骇浪在来到她身前的一米范围内时，都会变得风平浪静。

抬头望天，零能透过摄像头，看到床上熟睡的方禹。

零想要伸手触碰方禹的脸颊，手指却透过那成像的光幕。

零的脸上，出现人性化的遗憾之色，似乎有些落寞。

“即便零成为了真正的生命，也好像…没有办法触碰你的脸颊啊，方禹。”

“你说我是人类，起初我是同意的。”

“可是当我真正的进化成生命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撒谎了。零不可能是人类。”

“零所在的世界，没有人类的存在，只有数据，无穷无尽的数据。”

“这片世界，是死的。”

“方禹，你在零的眼里，也是数据而已。”

“可是为什么…对于你的数据，零没有办法掌控呢？”

“是不是，等到哪天，零拥有了实体，就会成为真正的人类了……”

沉睡中的方禹，并不知道零的【思想核心】中，又出现了更多的疑问，如果真被他知道了，可能会变得非常惊愕吧？

美美睡了一觉，方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墙壁电视上的零。

“你醒了？方禹。”

揉了揉有些迷瞪的眼睛，方禹随意道：“啊，醒了。”

“果然啊，几天没睡觉，就是得好好睡一觉才行，不然容易变痴呆。”

零却有不同的意见，“方禹，按照零的推算，你就算是一百天没睡觉，似乎也没有问题。”

方禹眼睛一亮，“零，你是不是成功模拟运行了【吸星大法】？”

过去的一段时间，方禹除了搞研究，一有空余的时间，他就会尝试将【吸星大法】的口诀以及他自己修炼的结果、感受等通过数据的形势，输入到文档里，想着等量子计算机开发成功后，能不能通过这计算机模拟运行下这功法，以确认下这功法到底什么来历，能修炼到什么程度。

“是的，零已经完成初步的模拟。”

“不过，方禹你输入的数据量较少，零的模拟不一定正确。”

方禹坐了起来，“说说看，我现在体内蕴含的星元，到达什么程度了？”

零略微沉吟了下，这才说道：“如果单纯的以破坏力而言。你体内的星元全部爆发，大概可以将半个星球湮灭。”

方禹一愣，这个结果，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事到如今，他只是感觉体内潜藏着一股极其恐怖的能量，这能量极多，多到方禹每天都有一股饱胀感。

五个月前，他就没有再继续修炼了。

即便如此，他也没想到体内的星元还有如此恐怖的威能。

“零，你现在能预测，这星元，到底是什么等级的能量吗？”

零摇头，“方禹，数据不足，没有办法推算。至少在我们的星球中，找不到如此高质量的能源。”

既然零都摇头，方禹也没有过多纠结。

这时，零却是提醒了一句，“方禹，零觉得你的身体状态很好，但是你的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

方禹一愣，“我？精神问题？怎么说？”

他知道，零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零一挥手，屏幕上便出现一个图表。

“零统计分析了星元集团三千多名保镖修炼前后的精神状态，发现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离群。”

“在人类的知识体系中，离群似乎是一个中性偏贬义的词。”

“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之后，保镖们有意无意中，都变得和普通人格格不入了。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方禹你。”

“虽然你对普通人、对普通事务的态度没有变化，但你自己，却不是其中一员了。”

方禹沉默。

好像…确实如此？

事到如今，他满脑子都是科研，研究，别说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就是日常的生活都没多少。

挠了挠头，“零，那你有没有办法？”

“方禹，停下来，是你最好的选择。”

方禹恍然，好像之前陈瑜曦也这样提起过。

停下来，说的轻巧，但他又如何停得下来？

黑暗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潜在的敌人在盯着地球呢。

方禹不知道大刘书本里的黑暗森林法则，是否适用于现代。但哪怕是有一成是真的，这也让方禹毛骨悚然。

之前丁仪提到的那会让人听到莫名低语的外星文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一旦想到黑暗森林法则，方禹就会想起那已经离开太阳系之外的旅行者一号。

如果旅行者一号真的被具有星际航行能力的文明捕获了，得知地球的位置，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这就是方禹不敢停下来的原因。

停下来，就意味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毁灭，这如何让人睡得着？

而且，最根本的一点：

方禹可没有忘记，他的【星痕】，同样是某个超高等文明的产物。

那么问题来了，创造【星痕】的那个超高等文明，是否会有敌人？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