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又粉碎了一群羌军后，终于勒住坐骑。现在所有的羌人已经完全崩溃了，到处都是混乱的骑兵，他们连保持最基本的阵型都做不到，只是茫然无措地到处奔跑，也不知道哪里能算是安全的，唯一可肯定的是离那团血红火光越远越好。

“大公子！”姜叙等人追上马超，却也不敢靠得太近，“敌人全散了，要趁机把他们赶走吗？”

马超依旧笼罩在血红之中，只有发光的眼睛望着远方，声音也变得有点低沉：“不，还不到时候……这次的主谋要抓出来！刚才到底是什么人在指挥，决不能放过他们！”

“但是……”姜叙面带难色地望着四周，几万人乱哄哄的在整个视野范围内乱跑，上哪里去找发号施令的人？

马超突然指着一个方向：“伯奕，你看那是什么？”

那个方向也是数不清多少骑兵在狼狈逃窜，姜叙努力看了看，有点不敢确定地道：“好像……人多一些？”

“这时候还能组织起有效的撤退的……”马超冷笑一声，“杀了也不冤枉！”

血色火焰再次暴涨，直奔那个方向而去，姜叙和其他人也赶紧跟上，一路上的骑兵看着这煞星冲来，全都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这几百人竟然是毫无损失地就跟着马超追上了那支正在仓皇逃窜的部队——准确的说是本来正在仓皇逃窜的部队。

马超只是保持匀速从他们中间冲了过去，于是这上千骑就只剩下十几骑了。

姜叙抓住一个明显已经吓得傻了的幸存者：“你们是谁的部下！”

那羌人嘴唇颤抖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北宫伯玉……我们的首领是北宫伯玉！”

“北宫伯玉？”姜叙也呆了一下，“二十年前叛变的羌人首领？居然还有胆子来！他人呢？”

羌人骑兵无力地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圈：“没，没了……”

这个“没了”大概就是真的没了，找到一截完整的肢体都不大现实。

“这次发动其他部落的就是北宫伯玉么？”姜叙追问，却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名字：“不，不是，我们首领也是听了别人的鼓动……真正的头儿是边章！”

“边章？”马超冷笑一声，“也是老熟人了……他人呢？”

“从另一个方向跑了……”

“想得倒是不错……他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被我们赶回西边？”得到答案后，马超也懒得理会魂不附体的俘虏，径自就朝指定的方向追去。在这种情况下的羌人勇士如果还能说谎，那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少见的情况。

但姜叙却发觉有点问题：“大公子的速度太快了……我那匹马绝对跑不到这么快啊！”

虽说西凉军都是在马背上过日子的，而且马超出阵后姜叙等人基本就没有经历真正的战斗，有马超这人形坦克一路碾压过去，他们要做的只是跟在后面赶路而已，但即使是这样，现在姜叙也觉得累了，战马更全身是汗，速度比开始放慢了一倍以上。

但明明之前七天不吃不喝，又激发斗气冲了这么久的马超，怎么还这么生龙活虎？

“不管怎样，至少不能把大公子跟丢！”姜叙咬咬牙，还是追了上去。

这时候的边章已经换了第三匹马。

他身边只剩下几十个随从，其他人早就跑得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这一点他倒不必担心，反正现在马超凶猛，不管是谁都只能向西边逃，等逃出险境再慢慢收拢部队就是。

真正要担心的，还是那匹比狼还凶残的马儿！

“马家不是死完了吗！这简直不合理啊！”边章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要不是那个马超，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天水城里玩女人！……也不知道留在西边的人打下西平没有，要是一无所获就太亏了！”

“首领，大家的马快撑不住了！”一个卫士追上来大喊，“这样下去所有的马都会累垮！”

“告诉他们，是把马累死还是让马超追上来砍死，自己选吧！”边章不耐烦地答道。

“但是马超没有追上来啊……”

边章闻言往后看了一眼，略微松口气：“谁知道他会不会追上来，总之现在还不安全！”

“边靖小公子也还没……”

边章烦躁地打断他：“那小子死不了……死了也是活该！”

儿子没了，随便抓个年轻女人就能再生，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还好这时候离梓潼城已经差不多一百多里了，周围只有荒芜的戈壁和枯萎的草丛，除了这二三十个骑士外连活着的东西都看不到。

“大概保险了吧，这么远了……”边章擦了把汗，“只要那马超追错一次方向，我不信他还能找到这儿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心情，心情就重新冻结——准确的说，比刚才还要冰凉。

不止是边章，其他羌人骑士也是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在他们前方数十丈的一块巨石后面，慢慢走出一个骑在黑色骏马上的骑士。

这骑士只有一人，但边章比看到百万大军还绝望：“马超……你居然追来了！”

“你们不远万里过来，总得好好送一下。”马超身上的血红光芒已经消失，露出本来面目，“我看，就不要回西边了吧，我直接送你们去鬼门关。”

边章脸色变换几下，突然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大哭：“大公子，大少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一时糊涂啊！西边太苦了啊！”

马超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一手：“那又怎么样？”

“我就想着，抢一把就跑，大公子不会发现的！”边章涕泪交加，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演技，“我们在西边，真是什么都没有啊，连水源都不是固定的，一年里有九个月是吃生食，简直生不如死啊！”

马超哼了一声：“你们是活该。”

“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愿意重新投入马家麾下，以后做牛做马任凭驱使，小人也再不想回西边了！”

马超的语气里带着诧异：“你居然想回来？”

“是，是，小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那个鬼地方……大公子，小人也是汉人啊，跟蛮族混在一起简直就是天天做噩梦啊！”

这次马超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你抬起头来。”

有希望！边章暗自高兴，但脸上还是尽力做出悲伤的表情，小心地抬起头：“大公子？”

“你说自己想回来，愿意做个奴隶……”马超盯着他，“而且你还是汉人，对吧？”

“是的是的，大公子！”

“也不是不行。”马超似乎在考虑什么，“只是……”

这马超也实在太好说话！难道真的只是个没脑子的武夫？边章心头狂喜：“只要能回来，大公子说什么小人都照做！”

马超点了点头，策马走近边章，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边章：“当真？”

“绝无虚言！”边章下定决心，只要不是让把自己阉了，就算把周围的人全杀了当投名状也没问题！

“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那么……就去死吧。”马超突然右手一挥，长枪一扫，枪刃便从边章喉前划过，鲜血顿时溅起两尺多高！

边章圆睁双眼，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最后一步出了问题，但他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了，血液从颈上喷涌而出，浸透了他的衣服和身下的地面，把雪地染成一片红褐色，他徒劳地捂住伤口，终于还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被逼到绝路上才说要投降？还指望我对你之前做的事情一笔勾销？”马超看了一眼还在最后抽搐的尸体，“真当我是白痴？”

剩余的其他骑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大叫着抽出兵刃朝马超扑过来，反正逃也是死，降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这些人本来就是悍勇之徒，之前被马家威名震慑，但现在死到临头，反而一个个被激发了凶性，把惧怕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只盯着马超，想在死前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马超就在原地长枪一挥，已有三人落马，这时有两人从侧面扑了过来，只见马超左手松开缰绳，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剑，一剑格住对方的马刀，再翻手一剑刺进对方胸膛，随后又顺手抹开了另一人的脖子。前后一个照面，便又是两人身亡！马超的单手剑法，竟然也如此犀利！

与此同时，马超的长枪也再次收割了四人的性命，瞬息之间，准备拼命的羌人骑兵就少了快一半！

这个现实终于令残存的十几个骑兵清醒过来：就算要拼命也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骑兵发了声喊，放弃进攻，扭头策马就跑！

但只听身后箭矢呼啸之声，他身上连中了七八箭，连人带马栽到了地上。马超扭过头，看到姜叙等人手执弓箭从后面追了上来：“大公子！”

“不要紧张，主谋已经解决了。”马超道，“收拾掉这些小兵就行。”

这都不用马超吩咐，追上来的西凉军有三百多骑，面对四散而逃的十几个羌兵简直没有任何压力，马上西凉军就自动分成三五人的小队，分头追杀而去，剩下的几十人在姜叙率领下与马超重新会合。

“大公子，这一战足以令羌人丧胆，至少又能保凉州十年平安！”姜叙带着兴奋之色道，“等我们回去见了刘皇叔，再商讨朝洛阳复仇之事！”

马超点了点头：“没错，还有洛阳……”

姜叙觉得马超的声音有点飘忽，不觉奇怪：“大公子，怎么了？”

“大概是……有点过头了。”马超苦笑一声，“伯奕，接下来就交给你吧。”

“大公子？”

马超没有回答他，只是身子晃了一下，等姜叙发现问题，打算伸手去扶的时候，马超已经摔下马去，落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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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总会有的！）！你们以为我失业了就会老实蹲在家里写不赚钱的小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