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是从很久远的时代开始讲起的，丝毫没有避讳旁边还有一个自己的仆人。

西诺满肚子疑问，但是此时也只能咽进肚子里，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戮讲述那些故事。

“当初这世间的生灵很少，拥有修为能够进化的生灵更少，但是我就是其中之一。”戮很认真地说道，“你也不要不耐烦，既然你没有恢复记忆，那么我就只能够从我们的关系上讲起，这些事情我想你现在应该也很感兴趣。”

周小树点点头，他确实是对于自己当初如何收服这么强大的一个生灵有着浓厚的兴趣，而且也对这个生灵……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是哈士奇也非常感兴趣。

“那个时代，我已经可以步入星空之中，在群星之间漫步，可是迎接我的是一片寂静，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星域，到头来却没有找到一个能够交流的生命。那个时候，有的生命古星根本就是刚刚起步，而当时还是没有地府这么一个地方的。”戮沉声道。

而他话中的意思让周小树很感震动……如他所言的话，地府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是后来才演变或者干脆是被创造出来的吗？

“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是因为我所处的星域太过边缘，在亿万星空的最中心已经开始发生了剧变，那里有着一个又一个璀璨的生灵诞生，其中涌现出了不少的真仙，他们纵横星宇之中，统治了一片又一片的星河……而到了后来，我不可避免的与他们相遇了。”戮笑了笑，不过以他的形象，这种姿态周小树怎么看怎么别拗。

而看到周小树的表情，戮当时就想明白了这个家伙的心思，顿时有点儿悲愤：“这事儿都怪你，你且听我慢慢讲来！”

“当时的相遇，他们自然是想要让我臣服，可是他们那个时候不过是天仙境，而我已经成圣了，结果当然不言而喻。”戮很自豪地说道，“我一路打了过去，血屠了成片的星空，当时他们认为我是无敌的，认为我是灾难，所以称呼我为戮……”

然后他看向了周小树，苦笑道：“实际上，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你……”

戮无奈而悲愤地看着周小树：“至今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你说，看上去很威风，当我的宠物吧！”

周小树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接受这么一句话。

当我的宠物吧……

他知道自己当时应该非常强大，但是从来没有直观地感受到过当时的自己到底有多强……而现在……

“劲爆吧？”戮叹了口气，“还有更劲爆的……当时我和你打了一架，嗯，与其说是和你打架，不如说就是被你单方面虐待，然后我就服气了。你跟我说，这星空太过混乱，没有秩序可言，所以你要缔造一个秩序出来。那时我以为你也要参与那些人的争霸战争，当时觉得你肯定是最终胜出的那一个，因为实力差距太大，可……”

戮的表情有些惊悚：“可你竟然创建了地府！”

“啥？！”周小树瞪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创建了地府？这里不是自然演变出来的？或者说，不是当初缔造亿万星空的大能为了维护秩序创造出来的？”

戮摇头，他苦笑着道：“就算是你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脑子应该还在吧？这地方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因为这是循环的需要，可是这种秩序却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至于缔造的过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太过虚幻……”

他看向周小树的目光有些狂热，因为他想起来了在无数亿年前的某一天，正是这个人站在了如今地府最中央的地方，淡淡地说出来了一些话语。

于是有了天，有了地，有了血月，有了笼罩在整个地府的压制力，有了阴阳之隔，生者在一个世界之中，而死者则在另一个世界之中，有了转生，也有了轮回。

周小树自己也被震撼了。

他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轮回都是我创造的？若是如此，我而今还闯什么轮回？”

“准确的说，不是你缔造的轮回，而是赋予了轮回秩序，告诉了众生应该如此去轮回……”戮轻声道，“你讨厌那种看似变化之中的一成不变，所以以身化妖，只身入轮回，似乎是想要探究什么东西，从而超脱出这个宇宙。”

周小树点点头，这和无终告诉他的相吻合，只是自己到底是在探究什么东西？

“而在上一次轮回的结束时，你苏醒了，然后在地府之中寻到我，告诉了我你似乎快要成功了。”戮轻声道，“而且你告知了我，你要做一件大事，让我为你守灵二十五年。那时间很短暂，我当然不可能拒绝，所以……”

“我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我当初安排好的吗？”周小树怔了怔，他立刻就想到了地球，因为他离开地球的时候恰好是二十五岁。

“实际上，那是一个亦真亦假的经历，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那个世界究竟在何方，到底是不是存在着……可实际上它确实是存在着的，只是我们都失去了坐标，因为你再度醒来……”戮轻声道，“那是……一个你梦中的世界啊！我的主人，你以心念，用一个梦，缔造了一片无垠星空，其广博与浩瀚丝毫不亚于亿万星空，甚至根本就如同最初的星空一般……”

周小树怔住了，一个梦……而已？

不，不对！

周小树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如果那仅仅是一个梦，那么苏若琪是怎么回事？申长玥又是怎么回事？！

“那其实真的是一个世界，只要你相信那个世界存在，那么那个世界就是真的存在着的。”戮叹息道，“可惜你还是失败了，因为你真正创造出来的，其实并不是整个宇宙，而是一个星系，九大行星，而真正的生命古星只有那么一颗……在无垠宇宙之中，孤独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