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山房

司权惊讶得失口叫出，西门羽与紫莹的兄妹关系够复杂的了，哪知又跟张开诚扯上了关系。

“是了，怪不得老觉得西门羽的剑法似曾相识，原来就是张开诚剑法的下半部，呵呵，原来还真是仇人”

“怎么，难道你也认识张开诚？”

“世界真小啊，如你所说，张开诚正是本人师弟！”

“师弟么？月前，张开诚跟羽比了一场，他的武功可不差羽的，我怎么觉得你连羽都不如？”

“呵，我这不是有伤在身吗？”

司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心中却琢磨起来；“这么说来，张开诚的武功岂不是比荷天纲还高，那拜师之事，怕是另有所图了。”

“你刚才说张家因为《风影剑诀》之事被灭门？”

“是啊，怎么？你也想要剑诀？”

“张家《风影剑诀》虽然有名，但可惜我不喜欢剑。”

司权不难想到，张开诚跟荷天纲定是达成某种协议，张开诚只有《剑诀》能打动荷天纲，为了报仇，看来张开诚是用《剑诀》来交换赤水宗的力量报仇了。

——司权还想不到，荷天纲已经死了。

“你看什么？我脸上又东西吗？”

紫莹被司权古怪的笑意看得心里发毛。

“没什么，单纯地欣赏美丽而已！”

“呵，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很轻浮！”

“有吗？那下次我深情一点！”

“天亮了，我先走了”

“哎哎，你说完再走呀！”

“呼”

紫莹站起来，自顾深吸一口气。

“心情果然好多了，看来不用说了！”

“是么，要是你们的问题不解决，早晚又得郁闷！”

“还能怎么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给你个更好的建议吧！”

“更好？”

紫莹将信将疑。

“是呀，比如说，你嫁给我，我保证你比现在幸福！”

闻言，紫莹不气反笑；“你倒是敢想呀！”

“连想都不敢想？怪不得你跟西门羽还拖着！”

“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你养好伤下山吧！”

“啧啧，就你这敢爱不敢认的矜持，怕是永远吃不着了”

“承认也好，矜持也好，上天注定不可能的事人是无力改变的！”

“怎么不可能？伏羲女娲不就是吗？”

“传说当不得真的。”

“要是你们成了，传说不就成现实了吗？”

“自古以来，哪有兄妹能成亲的，这不是，是…..”

“是什么？乱德？”

“我和他相遇本就错了”

“呵，原来你是害怕别人说呀”

“要只是别人说说的事就好了！”

“世俗的偏见把你束缚了？”

“这哪是偏见，分明是不可能！”

“你不敢做，当然不可能，你做了，就是事实”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紫莹心跳加速，似乎抓住了什么。

司权看出了紫莹的意动。

“数十年后，也许十年后，也可能是明天，你可能就突然离开这个世界，要是还在乎世俗的眼光，你们注定会遗憾的”

紫莹暗自沉默，似乎在思考司权的话。

“想一想，就算你们平平安安一辈子，然后一直保持现在这样，临死的时候就不后悔现在没争取吗？”

“难道就因为世俗眼光你们就后悔一辈子，现在你身为别人妻子却想着西门羽，已经是世俗禁忌了，再说，你们以后要是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谁知道你们的关系？”

“别说了”

紫莹忽然大声打断，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紫莹声音又小声起来。

“我先回去了”

紫莹已经后怕起来，后悔自己情绪之下嫁给了别人，后怕自己不能为他守身。

司权当然看出了紫莹的挣扎，一副好戏上演的期待，至于为什么怂恿紫莹挑战世俗禁忌，为了报恩？为了美人？还是另有图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日起山头

中秋早晨，清爽，微凉。

西门羽往日练剑的山崖，无人，却依旧有人凝望。

一人紫莹，一人司权，一人西门羽自己，还有一人，竟是吴道。

过了平日练剑时辰良久，吴道一脸不出所料的失望，突然又露出阴冷笑容，隐匿着身形往某个方向消退。

紫莹静一如既往地站着，双目无神，内心却在踌躇，司权的话犹在耳边，世俗与归宿之间，她越想越深。

司权只是无聊地眺望远方，或是无聊地看出了什么。

西门羽抱剑而立，人也似剑，非形，而是意。

——他就是为剑而生的人

叶动，无风，西门羽本能警觉，是杀气拂过。

突兀地，剑风陡起，剑光绽烁开合。一剑穿空破云而出，就要往西门羽脑门钻透而过。

抚鞘未拔，西门羽只是凝剑而退，剑尖与眼睛，距离仿佛暂停。

似乎过了很久，然而只是一瞬间，西门羽已经退出了杀气笼罩范围。不在犹豫，西门羽避身拔剑。

顺势出剑，剑剑相触，碰撞声飞耳刺过，火花持续良久。一剑交锋，飞剑终于后续无力，没有倒退，却是划出一条优美弧线，犹如有线牵引般向某处流去。

西门羽顺眼视去，不由更添几分谨慎。

是位老人，白眉雪发，银须轻扬，玄衣飘袂，咋看一副仙风道骨，经验者却一眼留意到了老人眉间的凌厉。

——是位剑家高手

“小友觉得我这一剑如何？”

西门羽听得出，老人家很得意自己的这一剑。

“很好！”

西门羽淡然举剑，无喜无怒，甚至听不出他是在评价，还是在恼怒对方冒犯之举。不给老人明白，西门羽已经出剑。

明艳日光中，两道白影闪速。西门羽越打越厉，每一次都是爆发，每一招都是突破，每一剑都是生命。

剑芒光闪，扬尘走沙，散土划石，方圆十米坑洼成壑；剑气横飞，穿枝透叶，断树裂花，入目狂风暴雨掠过。

两人好似原地未动，虚幻的身形却显示了不真实，原来速度太快。

老人家终究多了数十年功力，西门羽招招全力，很快力竭。他感觉到了来人并无杀意。

“年轻人，如何？”

老人先停收住，西门羽也退开身来。

“前辈剑法精妙，羽不能及！”

西门羽拱手尊意。

“那你想不想学这套剑法？”

“晚辈自有套路，不敢旁杂！”

“就你那套，能有什么用，不是刚败给我？”

“只怪晚辈学艺未成！”

“之前看你每天崖上练剑，怎么这几日停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通的，说出来我给你看看。”

“倦了，休息几日”

“学武一事，不进则退，哪能懈怠，有休息的说法？”

“前辈教训得是！”

“既然知道错了，那开始练就是，我在旁边看着”

“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晚辈此刻并不练剑。”

说完，西门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不能走”

话音落下，老人已袭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