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曼挨了神阶鲛人三棒子，一棒砸在胸口，胸骨断裂，一棒砸在左腿，大腿骨折断，还有一棒霍曼挡了下来，但余威却已将他脑袋砸了个血口子，此时还未清醒过来。

伤势虽重，有龙晶液在都不是事，修养个几天就能痊愈，既已救了霍曼，戚长征就不会继续纠结，帮霍曼疗伤之后，便带着霍曼去与霍妮尔拉玛牙汇合。

途中遇见的鲛人越发多了，见到背着霍曼的戚长征倒是没有为难，却是在向他前来的方向赶去。

戚长征回头看见他们纵跃离去的背影，心想有脑子的鲛人还是不少，不过，有那位神阶鲛人看守着二十万年魔树，这些寻去的鲛人都是在做无用功，有眼力的还能逃得性命，贪婪的恐怕就是个死。

想到这，心情舒畅了几分，救了一位霍曼，引去一位位鲛人送死，回头再斩了那位神阶鲛人……好吧，戚长征是在找心理平衡。

深入敌后最怕的就是动感情啊！

前世乔装潜伏，有着法律为准则，他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心态不会失衡，兼之潜伏的时间都不长，情感方面他还能控制得住。

灵魂穿越修元界，潜伏青州城之时，元士为恶乡民，他自认站在修士一方，维护的是正义，斩杀元士不手软，却也因为本能本善的出现，他要不时调整自己心态。所幸妖族作乱，道佛携手，没有发生道佛不死不休的场面。

这番潜入魔界，他心态最是平和，人魔有别，根本就无需为情感之事担忧，可没想到，哪怕是久经考验的他，哪怕是明知人魔有别的他，依旧会为了救鲛人涉险，终究是被情感左右，他只能对自己说：“这是在魔界，不是在修元界。”

霍曼是在戚长征后背苏醒过来的，睁开双眼就在东张西望，挣扎下地，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戚长征说：“你疯了。”

霍曼回头说：“魔树吸收我的血液，除了我，其他鲛人都无法让魔树认主，蜜蜡……拉玛霍，你放心，我聪明着呢，等他们都放弃了，我才会去取了魔树心。”

戚长征愣了愣，传音询问魔弓器灵，得知枯萎魔树若是吸收了鲛人血液，就表示提前认可鲛人，但还需鲛人献上祭魔舞方能收取魔树心。

霍曼显得很激动，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拥抱戚长征，说道：“拉玛霍好兄弟，霍曼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霍曼要回报你，那是一棵超过二十万年的魔树，霍曼一定会将魔树心取到手，我已经有了一件魔器，等这件二十万年魔器到手，霍曼要作为最宝贵的礼物送给你。”

霍曼咧嘴笑，捶打着胸口离去，戚长征没有阻止，心里暖暖的，紧接着就是一声长叹：“不能继续感情用事啊！”

“认主魔器还能转赠他人？”戚长征是真不知道这个情况，传音询问魔弓器灵。

“你不知道吗？”魔弓器灵反问。

“我上哪知道去。”戚长征边跑边传音，“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不上霍妮尔而是看上了我，你当时不知道我是人类吗？”

魔弓器灵传音：“当时还真不知你是人类，只是觉得你与其他的鲛人不同，现在是知道了，你有识海，有元神，我没有选择进入你的心脏而是进入你的元神，便是在观察你时发现你的识海让我感到很安心，所以才会选择了你。

谁知道你想方设法的引诱我去心脏，然后又是逼迫我成为七星魔弓的器灵，我很后悔……”

魔弓器灵如往常般絮絮叨叨，戚长征传音打断，说：“后悔个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蛟龙内丹你也没少吃，还拥有弓形形态，要是没有我，你能拥有百丈龙躯？”

魔弓器灵反驳：“两回事，总之是我被你骗了。”

“骗你大爷。”戚长征传音骂。

“就是骗了你大爷我。”魔弓器灵毫不示弱。

戚长征撇撇嘴，赶路同时观察四周，还不忘回应魔弓器灵：“骂不过你，牙尖嘴利，回头与小九对骂去……问你呢，转赠魔器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也可以啊。”魔弓器灵传音，“第一件魔器，也就是被你骗了的大爷我，会跟着你一辈子，你死了我也不死。我胃口好的话，勉强吞噬你后腰那件三万年魔器，没心情就不要了，才三万年我看不上。

霍曼那傻鲛人想赠给你的二十万年魔器也就一般般，百万年的还差不多，我现在就相当于六百万年左右的魔器，吞噬一件百万年魔器能增长过半的魔力，要是能将那颗魔树王吞噬的话，晋升神阶绝对没问题，你得想想办法才行。”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说。”戚长征不耐烦，“重点重点，问的是转赠魔器，别东拐西拐的岔开话题，说重点。”

“你猪脑子啊！”魔弓器灵一点不买账，“我说的够清楚的了，我没胃口吞噬你后腰那件三万年魔器，你就可以转赠他人，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搞不清楚，真是猪脑子。

说我不分轻重，是你不分轻重好吧，重点是什么？重点是千万年魔树王啊魔树王！入神阶啊神入阶！你在这里磨蹭个屁的磨蹭，还不赶紧的去想办法收取魔树王……”

魔弓器灵进入絮叨模式，戚长征满脑门子黑线，不再搭理它，意识联系心脏部位的三万年魔器之魂，也不知是因为魔弓器灵的存在还是因为被迫认主戚长征的原因，进入他心脏的三万年魔器之魂始终没有与戚长征交流过。

拔出后腰插着的灰色魔器，入手粗糙，用惯了七星魔弓，确实觉得这件灰色魔器不顺手，撇撇嘴，插回后腰继续奔行。

前去汇合霍妮尔与拉玛牙的途中并没有遇见多少鲛人，应当是戚长征之前选择的寻找方向就是在龙魂岭边缘地带的缘故，大多鲛人因为魔树王化龙失败，都在向着中心区域而去，几日时间过去，陆续散开的鲛人也估计大多在中心区域范围，特别是神阶鲛人，往回赶的过程中一位也没有遇见。

不出所料，霍妮尔与拉玛牙守护的六万年魔树并没有其他鲛人发现。

戚长征才知道魔树能吸收血液提前认主的事，好奇之下上前试了试……魔树对他的血液无动于衷。

拉玛牙轻笑道：“我也试过了，没用，只有通过祭魔舞一途。”

霍妮尔妙目看向戚长征，说：“我排第一。”

戚长征看了眼拉玛牙，拉玛牙耸耸肩，说霍妮尔实力比他强，意思就是赞同霍妮尔排在第一位。

戚长征笑了笑，说：“行，你排第一，拉玛牙第二。”

霍妮尔大眼睛眨巴眨巴，飞快在戚长征脸上亲了一口，带着羞意说：“我会让你早早的爱上我。”

拉玛牙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霍妮尔居然会脸红，太少见了……”

话未说完就被霍妮尔一脚踹飞。

戚长征摸摸脸，提醒自己：“利用，利用……”

三日后，没有意外发生，戚长征与拉玛牙负责警戒，霍妮尔跳起了祭魔舞，曼妙的身姿让戚长征心头颤了颤，不敢多看。

魔树裂开一道缝，龙形魔树心游出，绕着霍妮尔游弋，结果依旧是失败，魔树心重回魔树之中。

霍妮尔很失望，默默无语替换拉玛牙警戒，拉玛牙走向魔树跳起了祭魔舞，魔树心再次出现，这回游弋拉玛牙身周时间稍长，拉玛牙面露喜色，却是看见魔树心昂起了龙形龙首，那是要返回魔树的前兆。

拉玛牙面色一变，紧要关头，他也是拼了，一把撕开胸前衣袍，取出戚长征赠予他的短刀一刀插进自己心脏部位，血液喷射在龙形魔树心身上。

或许是拉玛牙的拼命举动感动了魔树之魂，也或许是魔树之魂嗅到浓郁的血腥味，魔树心高昂的龙形龙首停滞下来，同一时间，裂开的魔树出现一道灰中带黑的黑雾进入拉玛牙胸口，正是魔树之魂认主。

魔树在龟裂，拉玛牙胸前的伤口在愈合，浑身上下散发出丝丝灰黑之气，一根灰色的“棒球棍”在拉玛牙手中成型，宣示着拉玛牙拥有了独属于他的魔器。

霍妮尔面色不渝，低垂着头靠近戚长征，那是在寻安慰。

戚长征轻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霍妮尔眼圈都红了，捶了戚长征胸口一拳，说着“都怪你”，下一刻就扑到戚长征怀里。

她是真伤心，辛辛苦苦提心吊胆在圣魔湖守了百万年枯萎魔树三年多，到头来便宜了戚长征，两次在戚长征面前跳起祭魔舞，两次都以失败告终。

没有遇到戚长征之前，她是拉玛城的公主，年青一代实力最强者，仅有的一次跳起祭魔舞，就得到一件灰黑魔器，她是骄傲且独立的。遇到戚长征之后，百万年魔器被夺，打也打不过戚长征，骄傲的心首次遭挫，又是接连两回的失败，照这么论，她怪戚长征也有一定的道理。

对于戚长征来说，女人从来都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女鲛人……也可以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