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名正装男生走至跟前：

“不好意思哥，我们这边有点事情，劳烦学长们避一避。”

显然，是去年刚加学生会的新人桑，属于位置最低的干事——啥事都你干。

于是，来撵人的活儿就轮到他头上了。

“我们等面试的人，休息室不让待，电梯旁边也不行？”

“不好意思哥。”

对方怪礼貌的，让人想生气也没脾气，杨曙转口问道：

“大一的？”

“嗯，是的哥。”

“为什么加学生会？”

学弟虽有疑惑，仍老实回答：

“室友都报名，我也就来了，毕竟刚大学，总想干点什么。”

“哦，每天累吗？”杨曙若有所思的问。

“还可以，每天很充实，感觉没有虚度光阴，”学弟憨笑，“主要来学东西嘛。”

和许多初入高校的学生一样，拥有相较于中学更充裕的生活费，更多的课余时间，更独立的寝室生活……

总要做点什么吧，否则不白来这么远读书？

比如刘国强，在爹妈管不着的嵩城读书，第一件事就到校外网咖充会员。

“那你有学到多少，来年有无晋升希望？”杨曙挑眉。

“不清楚啊，多少有些锻炼吧，至于当部长啥的……就看这半年了。”

“昂，那你加油，多搞搞关系。”

【学长人还蛮温柔的，好好说话】

嘛，毕竟我曙是亚撒西男主捏。

不过，是你太好说话了。

明明带着任务来撵人，却站这开始聊天了。

杨曙继续撺掇：

“你想得到提升，锻炼有效果吗，充实有收获吗？”

“这个……”

学弟沉吟一声：

“想锻炼一下技能来着，目前学会做表格，与生人搭话交流，会用打印机算嘛？”

杨曙咂嘴，一脸惋惜道：

“哥们，打工一样能学到这些，而且还有工资拿。”

“？”

学弟微微一愣，眼神疑惑且迷茫。

“而且打工还包吃包住，相当于多一间校外宿舍，在学生会只给你一层皮，还是自己花钱买的。”

“……”

学弟的黑眸失去高光。

杨曙惋惜一叹：

“校内锻炼是为将来上社会做准备的话，校内哪比得上真实社会？”

“……”

学弟眼神空洞，尽显无措。

“将锻炼比作跑步机，你在学校练社会气息，和扛着跑步机没区别。”

杨曙语重心长道：

“关键除了卖力气，你什么都没锻炼到，做表格网上课程五分钟速成，而且学校机子里office版本过低，外面公司用的都迭代好几版。

“学不到真正有竞争力的技能，连钱也赚不到，图啥？”

学弟直接石化。

【靠，不愧是学长！】

旁边的康松梅一脸讶然……杨曙，你在对学弟讲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

虽然很真实，但太残酷啦！

杨曙拍拍肩安慰学弟：

“错的不是你，是整个学会，你的确能得到锻炼，只不过收效甚微，不如做更有意义的锻炼。”

好比假勤奋：需要用简便算法的思考题，别人三五分钟写完出去玩，他却死算一小时，最终答案错误。

不论成功与否，绕弯路对时间、精神的消耗巨大。

“哥，那咋办，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能确保来年晋升就退会，否则白干一年啥好处没捞到，奥，还有2分综测。”

像孔君德那样，搞个外联部长有钱拿，找人办事也方便，这才是真的锻炼。

而当牛做马满一年就被清退的干事……讲实话没必要，既丢了快乐，也收获了苦累。

当学弟迷茫且自我怀疑时，杨曙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可以去源计划干活，听说项目刚起步，里面个个是人才。

“不仅有钱拿，去小吃街喝咖啡还便宜，虽说晋升空间一般，好歹轻松有钱赚。”

学弟抬头：

“啊？不是勤工俭学项目吗，我可以进？”

“我说能就能，加个好友，我帮你介绍。”

“谢谢哥，你人还怪好的嘞！”

两人来回忙乎，看得康松梅都傻眼了……不是，你三言两语把人家挖走了？

还装‘源计划’的局外人，又挖坑埋伏笔是吧？

学弟人老实，性格好，办事认真，这样的人的确受欢迎，可你……

这时，走廊传来厚底鞋的脚步声，且越来越近。

“小赵干嘛呢，还不回来？”

新英雄登场——翻版美玉。

见还没把人清理走，盗版美玉莫名烦躁，感觉事事不顺心。

正想问个清楚，学弟上前开口：

“姐，我不想干了，要退会。”

“？”

“原因？”

“就感觉……没得到我想要的，”学弟挠头，“或者说跟我想象不符。”

盗版美玉眉毛一横：

“别人想进都费劲，你要主动退出？”

“嗯，学会里大家都很好，但不适合我。”

“说具体原因。”

“我好像一直在假充实，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所以就……”

盗版美玉在学生会混小官场，当然很会看眼色、猜人心，学弟又很好懂，两眼就给他看穿：

“另有高就？不能压缩一下时间？”

小学弟相当坦诚：

“想去源计划那边试试，付出一定劳动时间，物质回报挺可观，学院公众号经常发文，我觉得前景蛮好。”

盗版美玉瞥一眼杨曙，与学弟不同，她活跃于江大各个圈子，当然知道共享电滑板的负责人是谁。

【挖我墙角？】

曙曙不是男同捏，纯见不得好人受苦。

“所以，是钱的原因？”

盗版美玉气势凌厉，指桑骂槐：

“你去源计划就摆一摆车子，纯打工人，比得上学会的发展前景？”

康松梅脑袋藏杨曙背后，阴阳怪气小声蛐蛐：

“不谈钱当黑奴用啊？”

很明显，这是康松梅の报复，三对一的情况下，盗版美玉并不占优。

可军阀姐手下能没人吗？

见自家部长久久未归，两名心腹哥前来查看情况。

见部长脸色不佳，低声询问：

“什么情况？”

学弟重新说明：

“我想退会。”

盗版美玉补充：

“想去源计划当摆弄滑板的苦工，无法理解。”

两名心腹哥讶然……仿佛听初中同学放弃读书，要花钱拜师牌牌琦跳社会摇似的。

纯纯自毁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