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经历多少次，杨曙都必须承认，棉宝的直球太猛了。

不论是有心无意，或无心有意，她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说出撩人心弦的话语。

小富婆不擅长社交，唇间轻语却充满穿透力，一言一语便令人心神失守，不自觉想为她付出一切。

这一瞬，杨曙觉得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什么下雨、夜训、家长的态度与认可，就算当骗走大小姐的黄毛也无所谓。

直至看到白木棉的心声：

【洗完澡的杨曙真好看啊，真想摸他肚子】

【小气鬼肯定不同意，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建立认知了，还要多久才能与他平等呢】

平等？

杨曙恍然一瞬，明白了许多事……那天的话，棉宝都听到了啊。

后来的社交课、心眼子练习，以及各种脱口秀观赏等，都是为此而努力。

她真的很用功。

此乃第二层的双向奔赴。

杨曙悸动的情绪逐渐平稳，看着小富婆淡淡开口：

“棉宝，好期待过年啊。”

“我也期待多一个人的新年，”挚友叫了自己‘宝’，白木棉也要同样回应，“曙宝，我妈妈肯定喜欢你，她很想见你。”

杨曙微微颔首：

“所以，我很期待来年。”

“嘻。”

只是看着彼此的笑颜，便像影片中男女主在枯树下的初吻——无需信件和多余的言语表达。

因为，我们的重点相同。

新年时，我要棉（曙）宝。

“杨曙同学，要不要再看一部片子？”白木棉说，“这个看完难受，我想要好结局。”

杨曙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窗外大雨还在下，天气预报说两小时后雨渐停。

“那就看吧，时间别太长嗷，晚上还有夜训。”

“那就看去年新出的，四月是你的……”

“别，这个看完也难受！”

杨曙现在已经不相信‘治愈’标签了，看之前先搜影评，免得被刀都反应不过来。

半小时后，雨水渐稀，阴云退散一半。

果然，天气预报就是根吊毛，没几把用处，说掉链子就掉了。

白木视线透过环幕窗，望着逐渐放晴的江城：

“杨曙同学，你追过彩虹吗？”

“小时候追过，差点累死在半路，没等跑过去彩虹就消失了，”杨曙回忆说，“你也追过？”

白木棉没回答，心声却说：

【转瞬即逝的东西都没有价值……】

“？”

不是，你赤砂之蝎啊，埋伏笔是吧？

……

雨停后，杨曙烘干两套军训服，和白木棉坐车回到江大。

刚好赶上饭点，就顺带在小吃街解决晚餐，杨曙边吃边给逆子们打视频，结果全都视频转语音，不给曙批架枪的机会。

“寒心……”

杨曙放下手机，喂给小富婆一节豆角。

“还要吃肉。”

“行。”

晚饭过后，回宿舍略作小憩，转眼又到八点夜训时间。

好在因为下雨天凉，训练比平日早结束一小时，把大学牲兴奋地不像样。

“杨曙同学，别忘了那个。”白木棉站在女寝楼下，一脸郑重。

“昂，你说哪个？”

“杨曙大笨蛋！”白木棉小脸一唬，顿时不高兴了。

“没忘没忘，逗你玩的，”杨曙解释，“一会就把联系方式给你，回去稍等。”

但在此之前，需要先和老妈打好招呼，铺垫一下白木棉的性格，避免两人沟通失败。

于是回到306后，杨曙去相对安静，且不容易打扰其他人的阳台，向老妈发起视频通话。

接通后，亲妈第一句便是：

“儿离家无信母忧愁，思念无以寄空白发~”

“？”

“妈，别看那些没营养的毒鸡汤，它毁了多少家庭啊？”

“怎么没营养？我觉得很有道理，”杨母说，“离家都快一周才打电话问候，知道的是去上学，不知道还以为进去了。”

其实也没差啦。

都有规定的作息时间表（课程表）；受规章制度管理；都能学到知识技术；出去后都要找工作劳动……

杨曙讪讪开口：

“刚开学比较忙，现在不正练习着吗，对了妈，泡脚盆和药包收货了吧，体验怎么样，解不解乏？”

闻言，杨母调转手机屏幕，对准脚下咕嘟咕嘟冒着气泡，被药包染成褐色的脚盆：

“还不错，如果有加热功能就更好了，我泡完热一热，你爸还能接着泡，水跟药包能节省一半。”

杨曙神情一怔：

“妈，我爸也是人，而且药包又不值钱，随便用呗。”

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还没听过穷养老公的。

杨母一脸淡定：

“节俭无错，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可嫌弃的？

“你将来结了婚，难道也嫌弃老婆的洗脚水？”

这倒不至于，我们要一起洗脚的。

杨曙习惯性吞咽口水，进入正道：

“妈，和你说个事，等会有女孩要给你打电话，但她性格有些特殊……”

话说到一半，就被杨母一道圣敕令打断：

“谁，和你晚上视频的女孩？”

“昂，我想说的……”

“你把人家怎么了，刚上大学就闯祸？”

听人把话说完啊喂！

杨母也意识到盘问太急，往后一靠重新问道：

“所以，你谈恋爱了？”

“昂，约谈。”

杨曙认为从头解释比较好理解：

“情况是这样的，我俩高中同学，她是竞赛生，一般不来学校，高考前三个月才慢慢熟悉……

“总之现在关系不错，还是大学同班同学，她人很好，但有点社恐，不会和生人讲话，偶尔犯呆。

“我打算放假带她回家做客，现在她想和你通电话聊聊。”

杨母大概明白：

“很好啊，你的意思是？”

“她性格特殊，你们谈话兴许不在一个频道，所以我打支预防针，避免误会之类的。”

“行，开始吧。”杨母很自信的说。

都四十多岁的虚神大能了，和呆女娃聊天有啥困难？

随后，杨曙把小富婆的呆属性重点描述，听得杨母眉头渐皱：

“这孩子，受过什么打击？”

“我也不清楚，要过年去她家里才知道，”杨曙摇头，“就目前信息来看，她在家很受宠。”

杨母却捕捉到关键词：过年去她家。

老母亲有些迫不及待：

“行，你可以挂断了，我要见儿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