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柳芳菲会生气，即便那是个傻子，即便也许不喜欢，但那好歹是自己的夫君，而且这夫君还长的那样好看，到底与不相干的人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总之这事若是她，她肯定会不高兴，那是自己的夫君，带别的女子出去逛街算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他带别的女子出去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也太不把自己的正妃当回事了！

却不想她的主子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茴香问：“小姐，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柳芳菲奇怪：“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青鸟没见过帝都出去看看也是应该的，楚南烟尽地主之谊，带她出去也没什么不应该啊。”

茴香……

“小姐，王爷好歹是你的夫君，他这样贸然带一个女子出去实在不合礼法，您就不怕他喜欢上这青鸟姑娘，纳她为妾？”

柳芳菲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这事，纳青鸟为妾？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共侍一夫？她们猫在这方面她自认还是很有洁癖的！

打了个激灵，眨了眨眼睛，柳芳菲站了起来：“王爷和青鸟朝哪个方向走的？”

茴香掩唇笑起来：“奴婢还以您真的不在乎呢。”

到了大街上，柳芳菲人没找着，却听有人在衙门口击鼓哭状，说她的女儿已经丢了半个月，到现在都没找着。

无功而返的柳芳菲与楚南烟几人在大门口不期而遇，身为侍卫，傅玖自然是要随从的，柳芳菲跨进大门，就见与她隔着五步远的傅玖两手沉重不说，脖子上还挂着一个。

茴香不平衡的嘀咕道：“王爷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只怕王府这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吧？怎么不见他对小姐这么大方？”

这一想，柳芳菲立刻发现从她进府到现在，楚南烟就没给她买过东西好不好？这一比较，她心里立刻不是滋味了。

您就不怕他喜欢上这青鸟姑娘，纳她为妾？想到茴香的话，柳芳菲立刻戒备起来。

而后她深思起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来，她不是不同意楚南烟把青鸟带回来的吗？还为这事跟他吵架来着？后来她是怎么同意的？

想了好一阵都没想明白，于是她问身侧的傅玖：“我后来是怎么同意他把这女人带回来的？”

傅玖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挑眉：“你觉得她可怜。”

“可怜？”她回忆了一下，想到青鸟无依无靠，美色还被人觊觎的情况，点头道：“是蛮可怜的。”

眯眼，她若有所思的说：“不是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柳芳菲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起去了青鸟的院子，看着青鸟一件一件的把买回来的东西拆开，一件东西一件东西的拿出来美滋滋的问楚南烟好不好看，楚南烟十分不食人间火的点头，“好看。”

柳芳菲越看越气，可是她不能像之前那样与楚南烟大吵，那样只会激化矛盾，于她没有任何好处，所以她不能生气，于是她搂着楚南烟的手臂，嗲嗲的问：“相公，你给人家买什么了？”

这声音嗲得让傅玖一抖，被口水呛住的他咳嗽起来。

屋中的楚南烟也跟着咳嗽起来。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这样平常的事也不会有谁去留意，但与楚南烟一起咳嗽的傅玖却注意到了，他觉得，连他们咳嗽的表情似乎都一样。

第一次与楚南烟有同样的动作是那天进宫，跟着便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傅玖不解，也有点惶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虽然他们乃是一体，但这样的事却是从未发生过的。

挠了挠头，楚南烟在一堆朱钗中扫过，随手拿起一件给柳芳菲：“喏，给你的。”

“没有了？”接过朱钗，她问。

楚南烟又瞧了瞧，顺手又拿了一支给她。

反反复复之后，她把他们出府买的所有东西都顺了过来，只给青鸟留下一件绣着不知道是凤凰还是鸭子的肚兜。

青鸟说：“小公子，那些东西不是买给我的吗？”

还不等楚南烟反应，柳芳菲捏了个诀，便连人带东西都弄走了。

青鸟意外，不是说她只个凡人吗？怎么还会仙法？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从青鸟的院子到了柳芳菲的梅香如故，楚南烟觉得好玩，便拉着她还要玩。

柳芳菲想，总比让他去找青鸟的好，便与他玩儿了。

去了几个地方后，她问楚南烟：“还想去哪里？”

他又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所以，眨眼的功夫，他们来到了别人姑娘的闺房……吓得人家姑娘啊的尖叫起来。

柳芳菲也吓了一跳，忙带着他闪退，下一刻出现的地方是别人家的猪圈！一股臭味迎面而来，臭得她带着楚南烟就闪。

再现身的时候，他们被别人一盆洗碗水泼的透心凉……

楚南烟却觉得刺激有意思，拍着手掌叫：“好玩好玩。”

柳芳菲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不可以告诉别人哦，不然我就不带你玩儿了。”

楚南烟点头，再一闪身，他们便又去了别处。

柳芳菲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在青鸟面前消失不见。顿时一惊，她当时好像不但带走了人，还把他们买回来的东西也带走了？

她应该也看见了吧？完了完了，她会不会把她当怪物？扶额，后悔不已的她深叹，她真是被气晕了，气的连脑子都没了。

突然后颈一疼，她和楚南烟相继被人敲晕，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醒来的时候，柳芳菲就见自己手脚被绑，眼前一片漆黑，她想说话，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嘴里塞着东西，她无法发声。

楚南烟呢？这些人要把她送到哪里去？

正疑惑，就听有人说：“公主选剩下的，我们就卖到别处的青楼去，或者卖去富人家为奴为婢，就又可以赚上一笔。”

公主？哪个公主？

想来想去，似乎除了楚佳琦这个公主再无别人，若是没有记错，楚佳琦的脸换了已经有半个月了吧？

所以，他们这是送她去给楚佳琦扒皮的？

她一颤，那血淋淋的场面，她想想都觉得后怕，毕竟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柳芳菲忽然想起司命的一句话，他说，因果轮回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当时他一再的警告她，切不可做伤天害理的事。

现在，别人的因果没到，她的因果倒是率先到了吗？她不知道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因为司命的警告，她虽然满口答应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过楚佳琦，所以她动了点心思，既然不好亲自出面做这事，那就假借别人之手来办这件事。

她给李法真的换皮之术是综合了仙法改造的，若是楚佳琦用了，她的脸也只能维持半个月，所以，她还要再换皮。

从她换上第一张皮起，只要她还在乎自己这张脸，便永远都不会停止，久而久之，楚佳琦就会变成一个怪物，因为到最后，她会变成一个没有脸的怪物。

当初她做这个打算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此时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自私残忍。

若不是此时这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怕依旧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更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不管不顾的柳芳菲觉得自己好像错了，觉得司命说的很有道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错误，她要挽回，人，她要救，仇，她也要报。

柳芳菲以为，这些人会把她送到宫里去，但是并没有。

这里是哪里她也不知道，但在这里，她看见了公主身边那个美男子。

裴子墨，他是来给公主选人的吧？

裴子墨的视线一个个看过来，当他看到柳芳菲的时候，也愣了一下，随即他指着她说：“她留下。”

跟着，他又指了几个长相不错的人选。

柳芳菲并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被送进宫里，而是被送去了楚南莫的府上。

裴子墨对楚南莫说：“给你带了个礼物来，你瞧了定会高兴的。”

坐在亭子里的楚南莫抬头，瞧见她的时候果然很高兴，脸上的笑都变得有点不一样。

裴子墨笑了笑，“好好享用。”便退下了。

见此，柳芳菲十分奇怪，裴子墨到底是谁的人？他不是公主身边的人吗？怎么又这么听楚南莫的话？瞧着他们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柳芳菲想着别的，因此也没注意到她被毫无征兆的松了绑，更没看见明明就无人给她松绑，她身上的绳子却不见了。

虽然与楚南莫不算熟，但经过那半日路程相处下来，她觉得他们可以算熟识。

想着他的身份还挺高，进宫也方便，于是她请求道：“能帮我个忙吗？”

她还什么都没说，楚南莫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般：“帮你救人？”

柳芳菲意外，他怎么知道？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她了然，公主的事他应该都知道吧？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

“坐下慢慢说。”他给她倒了一杯茶，请她坐下，可是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坐下慢慢说？

“你就说行不行吧。”她催促道。

楚南莫说：“帮你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