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杨罡道：“或许是巧合，或是大势之中那一股不可扭转的浪潮。前段日子，仙道祖师太清真人前来寻过我一趟……”

“是那个太上老君，上古的道德天尊？”石猴王道。

“是他。”

杨罡微微点头，“我看得出，太清也看得出，仙道未来必定会面临衰弱。但在如今，却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因此，太清在大周将立之时选择依附大势，圣君则顺势而为，借太清之力组建登仙阁，力图收拢各方世外仙山、仙道家族。”

“这势必让仙道在之后的日子里，迎来一波暂时的大盛。”

“这该死的老道！我明白了！”

石猴王狠狠骂了一句，随即脑子灵光一闪，顺势说下去，“如那江河中卷起的浪潮，仙道大盛之后，必然迎来衰弱。天庭稳固后，圣君必定不能任由仙道占据天庭主流，将会引来外力干涉。”

“而如今衰弱的佛门，正是最好的人选。”

“所以……”

“所以在未来，注定会有一场‘西游’之劫。”杨罡的笑容显得有些神秘。

“西游？”

石猴王眨巴眼睛。

现在的他，显然还无法领会这两个字的份量。更想不到未来他，会在这一场大劫中扮演怎样的关键角色。

“或许是，或许不是，如今有了变数，谁又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呢？”杨罡意味深长地说道。

——

转眼间，已是七月初六。

圣京城风云汇聚，彷佛三界有名的仙神大能都来了。城内许多人家更是自发张灯结彩，为即将到来的那一场盛大的婚礼感到高兴。

而杨罡却已经七日没有见到过姜江。

如今两家人都很忙，两人更是要试穿礼服，确认宾客名单，应对各方亲友，皆是忙得不可开交。

这天一直到深夜时分，明月高高挂在枝头。

杨罡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懒洋洋躺倒在已经装扮一新的新房里。刚刚闭上眼睛，忽然感觉窗外的月光似有一瞬间明亮了许多。

下一刻。

背后传来柔软的触感。

“嗯？”杨罡不由浑身一僵。

看着一截玉臂从身后揽住了他的胸膛，感受着耳边香酥的呼吸声，整个人好似硬成了一个秤砣，“姑姑~~~~~”

“是我。”耳旁传来柔柔的声音。

“……”

杨罡面色呆滞。

真的是寒香！

也只有寒香，能够通过彼岸花的羁绊，无声无息来到他的身边。

但这里是什么地方？

明天他与姜江即将洞房的卧室。

在新婚的前一夜，却有另一个女人躺在了这张床上，还是被两人尊称为‘姑姑’的女人……

想到这里。

杨罡不由浑身一颤，心都麻了。

但凡今夜寒香在喜庆的被褥上留下一点体香、一根发丝，明天迎接杨罡的将是全天下最最最恐怖的狂风暴雨！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这样的事。

“你似乎并不太想我来。”寒香呵气如兰，柔软的枕头顿时充满了芳香。

“没有，没有。”

杨罡满头大汗，心中飞速思考。

“你嫌弃我？”寒香幽幽地道。

“没有，真没有！”杨罡只觉脑袋快要冒烟了，也没想到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那……你是在害怕，怕姜江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么？”寒香如一条灵蛇般朝在杨罡背后，彷佛她才是女娲后裔。

“姑姑~~~”杨罡好不容易转过身，正对着寒香的脸，却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我想伱了。”

寒香低低地道。

“嗯……对不起。”杨罡的心顿时软化，将枕边的神女搂进怀里。

“我知道这个时候来，会对你造成困扰。可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而我……我却要一个人在那清幽的广寒狱，面对着数十万年不变的景色。”

“杨罡……我真的忍不住了。”寒香一头扑在杨罡胸口，发出低低的抽泣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杨罡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比他打东皇、打昊天都难多了。

只得转移话题道：“不是说不想来吗？为什么又……”

“我本不想来的，可是一想到你们没有亲眼见证那一幕……我又心有不甘。”寒香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活像一个陷入热恋中吃醋的小女孩。

“对不……”

“不说这些了。”寒香一只手指抵住杨罡的嘴，而后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似乎不愿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今夜，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渡过这最后一夜。”

“明天过后……你就属于别人了。”

“哪有！”杨罡不禁失笑。

“就有……”寒香用脸蹭着他的胸膛，语气带着一丝娇憨。

很难想象，这是过去那个端庄素雅的寒香仙子。

“好好好，就有、就有！”杨罡只能哄小孩一样哄着。

“答应我，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好么？”寒香捧着杨罡的脸颊，那哀求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

“可是……”

杨罡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围，“我们能换个地方吗？”

“为什么？”寒香眨巴着眼睛。

“我怕弄脏了床。”杨罡的话似乎带着一丝深意。

“你、你嫌弃我脏？”

寒香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当然不是。”

杨罡似笑非笑，再次强调：“我是怕弄‘脏’了床。”

“我来时刚沐浴过，怎么会弄……”寒香说着忽然一滞，而后俏脸刷得一下通红。

“坏人。”

她轻轻捶了一下杨罡胸口，声音柔得似要溢出水来，“你……你休想又欺负我！今夜、今夜我真的只是想陪在……”

“我还不了解你么？”杨罡打断了她的话，笑容愈发调笑。

“杨罡！”

寒香顿时气急，寒眉一竖，竟恶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

短促的声音刚刚飘入夜空，就被堵在了嘴里。

杨罡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两根葱白的手指因为他的张嘴意外塞入了他的嘴巴里。

“咬我，是吧？”

他当即一口含住那两只手指。

这一下，正埋头苦咬的发泄不满的寒香，不由发出一声轻哼。

“嗯~~~”声音娇柔，充满了让人奋不顾身的诱惑。

“姑姑，我劝你不要惹火！”杨罡发出警告。

“就要~~~”

“那我们换个地方？”

“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