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凤台乡这里人口众多，但是要说李婉儿从小到大，都没被神武门的遴选使者注意到，这也实在是够低调的。按理来说，李婉儿这样好的天资，如果不是自己故意躲着，肯定早就能被选入神武门。

“可是，我们这里真的没有姓李的人家。”大娃和九娃都表示，这个姓在中原自然很常见，但是在这边可就非常罕见了。神武门那些李姓的弟子，都是住在中原的世家。

陆子清沉思道：“婉儿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她母亲肯定就不姓李了，所以可能你们就没有听说过。”

“应该是这样的。如果知道她母亲是谁，说不定一问就知道了。”龚大娃于是在前面带路，一面偷偷道，“把护面戴好。我们这里规矩很严，跟在神武院里也差不多。反正肯定是比凌霄院那边严多了，你小心点儿，走路都不要随随便便的，更不要御剑。”

陆子清点点头，他知道丹阳子带领的神武院，差不多就是军校，纪律非常地严明。

再看看这边街上，差不多所有的人，都是走路很有精神的样子，两人则并肩而行，三人则成一列，步伐非常一致，绝对不会出现其他地方大家随便走路的散漫样子。

“斗剑场允许神武子弟观礼，但是观礼你懂吧？很隆重很肃穆的，进去之后就不允许说话了，也不允许有任何随意的举动，你能明白吗？”龚大娃细细地交代，跟权九娃一前一后，把陆子清夹在中间。

陆子清：“你们这些银贼，聚众看妞还肃穆……观礼完了，不会就是大规模相亲吧？”

“龌龊！”龚大娃板起脸，严肃道，“休得胡言乱语！斗剑仪式是非常神圣的！从现在开始，一切如同军中操典，不得私语，不得乱动，否则不但会被赶出去，还会挨军棍！”

“我停你就停，门前要驻足，原地立定，等待通行许可。挺胸抬头，这样行礼。”权九娃示范了一下，右拳抬到左胸心口。

“就算见到了李婉儿，也千万不要打招呼。可以看，不能出声。”

“不能施法，不能有任何异动。不然就是……”两人一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死定了！军法如山，不开玩笑。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陆子清也严肃起来，表示不用练了。地球军训也不是没练过，就当参加阅兵式，我能行。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管住我自己这张嘴。军训，现在军训开始了，齐步走！

“好，跟我走。”龚大娃带路，三个人一起向着斗剑场前进。

这里是神武门的西辕门，离着老远就听见令人热血沸腾的战鼓声，还有许多少女的嘶声呐喊。门口有两队神武门的武士，一队是男的，另一队全是女将，顶盔掼甲，身材魁梧，看上去比男的还剽悍，用严肃的目光扫过三人。

三人到辕门前立定驻足，行礼。为首的女将军也回礼，长得跟铁塔一样又黑又壮，回礼挥拳的时候捶得胸口波涛起伏，然后挥手放他们进去。看起来大娃和九娃在这里还是有点儿面子的，人家都不多问。

进去之后就不能说话了，三人鱼贯而入，里面全是穿着盔甲的神武门子弟，非常严肃地排着整齐的军阵，齐刷刷地观战。在场差不多有上万人，一个乱动的说话的都没有。

三人按照指定的位置走进去，大娃唰的一下半蹲下来，陆子清站第二排，在大娃身后就能看得很清楚了。

只见场内足有一百名少女在舞剑，每人之间相隔三尺，随着战鼓的节奏，挥剑做出成套的舞剑动作。每一位少女都体态婀娜，动作极为矫健。相貌个顶个地漂亮，舞剑的动作酣畅流利流畅飘逸，节奏分明。鼓声韵律极强，令人热血沸腾。

陆子清一下子看得血脉偾张，这阵容也太豪华了吧？怪不得观战这边所有的人都要戴护面甲，不光是为了遮脸，肯定有人流鼻血！

李婉儿如果在这当中，肯定是没法使用锦鲤腰牌的。因为所有的少女，穿的都是舞剑的裙装，上半身是半臂小衣，不但露着小臂，还露着肚脐。平时哪有机会看到这般景色？

后面还有好几千名少女，都同样肃穆地看着场中。

鼓声忽然一顿，主持仪式的女将军高呼：“神武乾坤！”

所有的人齐声高呼：“战！战！战！”

场内的队形一变，所有的少女变成了两两面对，向着对方抬手就是几剑。满场剑光闪烁，金铁交鸣之声富有节奏地疾响，场内已经倒了好多少女。不是长剑脱手，就是被人用剑架在颈上。

剑光陡然一闪，所有的长剑向天竖起，满场光华，剑光犹如一朵巨大的白莲绽放。

陆子清看得险些高声叫好，生生噎在喉咙里，好险好险！差点儿没命了，一旁已经有军官怒目瞪了过来。陆子清赶紧端正身体，目不斜视，努力让自己当好一尊凋塑，只是用目光一排一排地找着李婉儿。

战败的少女们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提着自己的剑退场。立刻有新的少女补进来入列，抬剑向天，鼓声又起。长剑相交，剑刃轻吟，百剑一声。

女将军高呼道：“浑脱！”

场中的少女便齐声喝道：“浑脱！浑脱！”

号角声中，少女们踏着鼓点持剑做舞，女将军喝道：“旗鼓相当，军阵势也；腾逐喧噪，战争象也！浑脱为号，非美名也！”每一句念出，少女们便会做出一个相应的舞步，持剑亮出一个姿态，或英武，或曼妙，变幻无穷。

鼓声一变，少女们一起转身，挥剑噼向身后的对手。剑光如水银泻地，整齐地发出剑刃碰撞的铿锵之音。转眼间又是许多少女倒在地上，或是长剑脱手。胜者立剑，败者在号角声中退出了去。

陆子清看得十分激动，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这满场的小蛮腰，白花花的……这样的斗剑仪式，其实很像是在斗舞。她们的剑法，更多是在表现一种战斗的精神，并不是为了杀死对手。在较量的同时，还要展现最美的姿态，比谁的姿势最美，节奏把握得最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