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当铺

莫鬼鬼将香雪海送到外面，“徒弟，你现在就留在这儿，等着他将笛子制好。估计至少要几个月，制好之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回东域。”香雪海叮嘱着她，“我回去之后会融合身体，若是时间来得及，就再过来看看你。”

“这段时间跟着那老头儿好好学，能涨不少见识，他怎么说也是个化神修士。”香雪海撇撇嘴，“不过你放心待着，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我所有的乐器都是从他这儿定制的。”

“化神修士？”莫鬼鬼猛地反应过来，化神老祖这么随便见到？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我被困在秘境之前还没有进阶。”香雪海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她没有被困，也是化神修士一枚。不过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益处，在参悟空间碎片的时候对空间法则的理解更加深刻了，对于法术的施展好处极大。

“为何这里的修士都没有察觉？”莫鬼鬼看着周围，这里的修士并没有什么异常，甚至有一点冷清，一点没有住在化神修士隔壁的自觉，“而且似乎没有听说过这位老祖的名号。”

“不想让人察觉自然没有人察觉，”香雪海轻笑道，“大陆上所有叫的出名号的化神修士，都是再不能进一步，被推到人前当靶子的老祖，用自己仅剩的价值，为家族，为宗门威慑对手，甚至是威慑云霓大陆上的魔修鬼修。”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在筑基、金丹甚至元婴期赫赫有名的天才，往往会在几百年内泯然于众人。当然这些人不是真正的泯然，而是隐藏起了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听说飞升的消息。”

莫鬼鬼恍然，所以在听说某某某飞升的时候，大家才会说，这个人曾经在什么时候如何天赋出众。

“而摆在面上的化神修士，大多都是寿元将至，进阶无望，或者在渡劫的时候失败，再不能进一步的修士，发挥着最后的作用。”香雪海继续解释道，“一旦有什么争斗，冲在最前面的高阶修士一定是他们，而宗门内需要高阶修士来做决策的也是他们，这也是几万年来宗门和家族修士心照不宣的秘密。”

“这···”莫鬼鬼一时语塞，随即又觉得情理之中，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宗门，全力培养出一个化神修士付出的代价何其大。

“不必想这么多，安安心心的修炼，你离这些还早呢。”香雪海拍打她的头，“好好跟着他学学，在当铺里，最需要的就是眼力，你能学到一招半式就够用了。”

“是，师父。”莫鬼鬼抱着小狐狸，肩膀上还踩着小黑。

“我就先走了，你回去吧，小白和小黑留在这儿陪你。”

“好。”莫鬼鬼眨眼的功夫，香雪海便消失不见，转身回了当铺，这位她始终不知道名号的老祖躺在那儿，手里拿着龟甲竹用手在不断的量着。

“前辈，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到前辈的？”莫鬼鬼走过去，小声地问道。

“炼器你也帮不到什么，就去柜台那里帮我收东西吧。”钱三钱收起龟甲竹，指着那边的前台，“记着了，我这啊，什么都收，就一样，只能死当。”

“晚辈还不知道价格，不知道···”莫鬼鬼看着那里，眼里满是迷茫。

“不必担心，我会告诉你的，香雪海不是想让你来学东西吗？正好，省的费我的口舌，等到日后我去全心的制作这竹笛，你就在这帮我看着店。”

“是，前辈。”莫鬼鬼行了个礼，抱着小狐狸走到柜台前。

这柜子和普通的柜子没什么区别，里面还有一张椅子，莫鬼鬼走过去坐下，打量着周围。桌子上像毛笔架一样的支架上，挂着一排木质的牌子，旁边是一支羽毛笔。而椅子后，是一面满是柜子的墙壁，大大小小的，也没什么区分的标志。

闲着也没什么事，莫鬼鬼拿出了寄传音符时买的剑谱，一个个的看了起来，很快沉浸其中。

钱三钱闭着眼睛在摇椅上晃荡，听着那边没了声响，一只眼睛睁开一道缝儿，就见到香雪海那小徒弟认认真真的看着玉简，那只小狐狸在桌子上摸这摸那，还跳上柜子的把手，想开又不敢。

而那只乌鸦···钱三钱的视线移向门口的花瓶上，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盯着他。

嗯？

钱三钱的头歪了歪，眼睛眯缝着，就见那乌鸦也歪了头，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一点也不怕他。钱三钱不管它，重新闭上眼睛，一时之间，整间当铺没有一点声音。

“请问这里收东西吗？”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莫鬼鬼抬起头，一位黑袍的男子走进来，头上还是戴着隔绝神识的围帽，一般的拍卖场里都有的卖。

“收，不知这位道友想当什么？”莫鬼鬼指着钱三钱的手硬生生的收回来，脑海里是钱三钱的传音。

“你能做主吗？”这修士走过来，仿佛没见到钱三钱一般。

“道友只管交出东西，收不收自然有个说法。”莫鬼鬼笑着说道，站起了身，将玉简放在旁边，这位修士也是筑基期，比她要高上一筹，不是后期就是大圆满。

这黑衣修士犹豫一瞬，拿出了一把剑，放在柜台上。

莫鬼鬼的手上出现一双透明的月白色的手套，钱三钱加在她手上的，这才拿起了前面的剑，仔细观察。

剑鞘是黑铁制成的，泛着森森的冷意，拿在手里有一定的重量，像是男修会用到的。只是在顶端却镶嵌了一颗蓝宝石，在上面的棱角上，是一圈一圈天然的纹路。莫鬼鬼眼波流转，仔细盯着还能瞧见里面的丝状物质。

剑首上绑着剑穗，用红绳编织而成，上面有一个金色的小铁圈，此时被符篆封着，莫鬼鬼隐晦的惊讶了一瞬，这应该是很多家族用来保护弟子的护心圈，她自己也有一个，若是强行拆开，会禁锢住强拆的人，除非是放置的人亲自解开。

打开剑鞘，里面的剑身是玄铁，品质上也没什么损坏，品阶到了法宝，最上面是有一个小的族徽，若是没看错的话好像是秦字，秦岭剑宗的秦家，那这剑到底怎么来的就值得考究了。

不考虑其他，单论这剑的价值，打造起来至少十万灵石，只是要当掉，价值可跌了不止一倍。

脑子里又传出钱三钱的声音，出价两万灵石，莫鬼鬼忍住没有看向钱三钱的方向，嘴角微微的抿起，先和他说好，“本店只当绝当，道友可想好了？”

“道友的意思是收下？”

莫鬼鬼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兴奋，果然又听到了钱三钱的声音，改成一万五，“自然，一万灵石。”

“哼，道友是真的有诚意收下吗？”黑袍修士听到这价格声音冷下来，身体微微前倾。

“诚意自然是有的，道友为什么来这儿想必你也清楚，收下可是承担了风险的，道友自己考虑。”莫鬼鬼将剑收回剑鞘，放在柜台上，微笑着看着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刚刚动用异瞳，还没收回，抬起头的一瞬间她看清了对面修士的脸，她发誓她真的不想，不知道如果对面知道了会不会灭口。

“两万，不能再少了。”对面的声音沧桑，可是莫鬼鬼却能看到是一张年轻白净的脸，明显也是没有多少经历的。

莫鬼鬼装作犹豫的样子，最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万五，这是能给的最高价，这剑上的族徽还有剑穗，哪一个都不好处理，稍不留意就会被发现，道友想必也知道。”

族徽和那护心圈都是特制的，没有特殊手段毁不掉，虽然不知道老祖怎么才能去掉，但必定不容易。

“那就一万五。”

莫鬼鬼手伸到左下方的小柜子里，敲了三下右上角的位置，柜子打开里面灵光闪闪，旁边挂着一排小的储物袋，专门用来交易灵石的，莫鬼鬼装进一万五的灵石之后关了柜子。

“道友收好。”

对面那黑袍修士接过来，神识点了点够数，转身离开。

“不错，有点天赋，把它收起来吧。”有点小聪明，不像她师父傻得彻底，“后面的柜子里，不同形状的是不同大小的箱子，找一个合适的装起来，再放回去就行。”

莫鬼鬼转过头，却敏感的发现所有的柜子排列顺序都变了。

“那里有阵法，开一次箱子就会变一次。”钱三钱懒洋洋的说道。

正对着她面前的就是长方形的柜子，莫鬼鬼敲在右上角，这也是刚才钱三钱告诉她的。柜子打开，里面是相同形状的匣子，拿出来打开，将剑放进去。

拿起羽毛笔，摘下一块木牌，上面写着九百六十七年五月十七日，法宝玄铁剑，剑身秦家族徽，剑穗护心圈，黑袍人当，一万五千灵石。

写着‘当’字的时候，莫鬼鬼看着有点心虚，这里真的是当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