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有喘息的机会，叶子雯无聊偷溜到花园散心。

原来这里是她小时候经常来玩的地方。

在张钰嫁进来之前，这里到处都是母亲的影子。

但张钰来了之后，除了家里的布局，就连花园，母亲最爱的花都被她摘了个精光，换上了她自己喜欢的花以后，叶子雯就不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子雯记得，原来长长的车道旁开辟了一个小花坛，花坛上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除了偶尔除草，基本都是让它们自由生长。

这些花朵一年四季都会有不同的花竞相开放，每个季节它们散发的混合香味都不尽相同。

花坛旁长长高高的围墙上，也种爬满了一墙的红三叶爬山虎。

这些都是林梦箩一次出游绘画的时候带回来的果实，她回来以后告诉叶子雯，爬山虎这种植物，生命力顽强，随便扔到泥里，就可以顺着高高的攀附物生根发芽。

“雯雯，你说，这棵种子种在哪里呢？”

叶子雯想也没想，就指着这个花坛旁的墙根，当时随手合埋的小小一粒种子，年复一年的，已经霸占了所有的墙，野蛮生长。

“雯雯，妈妈也希望你可以和它一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在哪里，都可以顽强活下来。”

想着，想着，叶子雯裹紧了身上的披肩。

“小文，就知道你在这里。”叶子卿站在叶子雯身后说道。

叶子雯转过身，看到叶子卿已经换上睡衣，只是多披了一件大衣就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洗好澡准备进房间，就看到你在这里。”叶子卿回道：“你从小一有事情就喜欢来这里。”

叶子雯只是轻笑，转回身，沉默良久。

“姐。”叶子雯喊道。

“嗯？”

“我和傅斯瑜结婚，你恨过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叶子卿睫毛抖了一下轻笑：“恨。”

这个恨字吐得很重，很克制。

叶子雯倒是没想到叶子卿回答得那么干脆，姐妹情深的戏码装都懒得装一下。

“不过只要你们离婚，我会争取回来。”叶子卿又说道。

一向看着不争不抢的人，没想到对喜欢的人却是如此执着。

叶子雯也不反驳，她想到自己和傅斯瑜的婚姻，只忍不住想笑。

或许真的有一天，叶子卿可以达到她的目的。

叶子卿看不惯叶子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更懒得跟她多说废话。

临走时，叶子卿就说了一句“我爸说下个星期要你和傅斯瑜去我家。”

最后还嘀咕，“也不知道我爸到底想干嘛，还管你这种人干做什么。”

叶子雯心里微微征了一下。

虽说她大伯对她的确是照顾有加，但是为了避嫌，加上大伯母也不喜欢她，所以从不会叫她去他们家。

这些不免让叶子雯心存疑惑。

***

初一一大早，家里人都不敢睡懒觉，一个个陆续起了大早给老太太拜年。

气氛也算是一片祥和。

拜了年后，叶子雯领着老太太到餐厅吃早餐。

饭后一家子又移到客厅闲聊了一会儿后，老太太有些乏了。

开口道：“你们有别的事就去忙，我要去休息会儿，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宝妈立刻扶起老太太就回房间去了。

维系一家表面关系的主心骨一走，剩下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樊晶说要去见几个老朋友，和叶宪友使了个眼色后要他送她过去。

叶子卿见状，也赶紧找借口说编辑部门临时有事，要跟爸妈的车一起走。

眼见大家都走了，周美菲更是巴不得，乐呵呵地就说要收拾一下也要去见朋友。

“亲爱的，要我陪你去吗？”叶宪岭跟着到楼梯口。

周美菲有些不耐烦：“都是我的一群小姐妹，你跟着做什么。”

“可是你不是大着肚子么，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周美菲好笑道：“你不就觉得我出去是见什么小白脸去了，叶宪岭我告诉你，你以前做的那些烂事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你小声点。”叶宪岭压低了声音。

周美菲冷哼：“还知道自己那点破事丢人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周美菲可不是吃素的。”

叶宪岭看着周美菲有些激动，开始服软，哄劝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两人一来一去之间，就算他们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被叶子雯和傅斯瑜听了去。

叶子雯听觉，想想就知道他们两为了什么吵架。

叶宪岭年轻时就不老实，还真的以为他老了就会老实？叶子雯心底一阵好笑。

她拿起包包站起来挤要走，叶宪岭叫住她。

“小雯，你要走了？”

“不走做什么？看你在我面前表演为老不尊？”

“你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先前还在周美菲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此刻摆着一副严父的样子。

叶子雯挑了挑眉：“年大初一，我可不想听你训话，没什么事情我要去看傅阿姨了。”

叶宪岭看了一眼周美菲，叹了口气后看向叶子雯这边。

“那我送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周美菲眼见这个男人也不会哄自己了，立即翻了个白眼扭着腰肢哒哒哒地上了楼。

出了门，傅斯瑜问道：“爸，你们刚刚没事吧？”

叶宪岭尴尬笑笑，客气道：“没事，大过年的，让你们看笑话了。”

“看笑话不至于，不过挺难得见你哄一个女人。”叶子雯冷冷道。

叶宪岭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一天不说点气我的话就不行了是吧？”

“其实你也知道，我是希望你在家多住两天的，但是你大了，都成家了……”

叶子雯懒得听叶宪岭的虚伪发言，不耐烦地打断他，开门见山道：“你送我出来是有话要说吧，有什么就直说。”

女儿都这么说了，叶宪岭自然也不需要再刻意。

他看了一眼傅斯瑜。

傅斯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说道：“你们先说，我去拿车。”

眼看现下只有他们父女俩。

叶宪岭才开口道：“你大伯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