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额不足

走出楼道的叶匪有些狼狈，双腿上传来的痛楚已经使他额头出现汗珠，脸色也变的难看，叶匪回想着，昨天并没有这么痛，好像……自己又给自己腿上来了一拳，想倒着叶匪不由暗骂，以后得收敛下这臭屁脾气，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

“我送你去医院吧？”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

叶匪转头看去，追出来的是林思思，继续走着：“不用了，我还能走。”

林思思快走了两步，继续说着：“这怎么行，是我撞伤你的，一定要带你去医院看下才可以。”

叶匪本来还想拒绝，可一想自己坚持个什么劲呢，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上了车，俩人并没有太多的话说，即使是有也是林思思对叶匪的愧疚，说一些道歉的话，很不冷不热的感觉，可以猜测得到，林思思始终让俩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叶匪也无所谓了，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的感觉。

倒了医院，用了很长时间的检查，而且是非常仔细的检查，叶匪坐在医生对面，林思思在旁边看着X片，对面的医生却是一直摇头，叹息着，面目表情及其的丰富，叶匪皱气了眉头，问着：“你半天不说话只是摇头，什么意思？”

“唉！年轻人，你要有心里准备……”这医生看上去40多岁，带着宽厚的近视镜，一面摇头一面悲观的说着。

叶匪一听，心里扑通一声，心里准备？旁边的林思思表情也变的凝重了：“医生，他的腿怎么了？”

医生摇了摇头，叹息着，最后终于说着：“伤到了骨头，需要修养下，不过没什么大事。”

“日！没大事你弄的这么严重，我还以为断了呢。”

“我让你有心理准备不是指这个，我看你是运动型的，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怎么也的修养个100天，你身体素质不错，应该能恢复的快些，不过这几个月内你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也包括普通运动，否则……可能会残废！”医生中间停顿了下说这。

“你吓我！”叶匪站起身来，刚才擦了些药水，肌肉伤的痛楚已经减轻了许多，所以并没那么痛了。

“我吓你有什么好处，我是尽自己的职责，你最好听话。”医生继续说着。

叶匪一想，好像也对，没继续争辩下去，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后，叶匪就转身离开了，医院的长廊内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擦了一些药水，吃了止痛药，但伤到了骨头叶匪也不敢快走，说真的，还真怕残废，要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无所谓了，现在这德行，要是残废了，那只有一跳路走。

“呦！你不是叶匪吗？小伙子。”

叶匪同林思思正慢慢的向外面走去，俩人之间除了叶匪腿上的伤外并不谈及其他，就算叶匪问，林思思也只是略微做机械似的回答，最开始对这女孩的好感完全没了，根本就是个冰块，忽然听到身前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张伯？不是这么巧吧。”

正是叶匪第一次来武汉借了一块钱的老头，背着一个大化肥袋从医院门口进来：“是很巧，才几天，我们就见了三次，呵呵。”

“是啊，你来这做什么？”

“看看小孙女，你呢？陪女朋友啊。”

叶匪转头看了看林思思，脸上表情很自然，只见林思思对着张老头微微一笑：“你老，老伯，我们是普通朋友。”

“是啊，我又没说你们是小情人，难道你不是女的吗？”

听着老头说话，叶匪没笑除来，在看林思思，好像并没多大的变化，表情也只是微微的笑着，十分礼貌的回应着，叶匪抓了抓头：“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这腿也没事了，自己能走。”

林思思错愕了下，随后点头说着：“那好吧，你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快点恢复吧，再见了。”说完，又对张老头微笑的点头，向外面走去。

“你的腿怎么了？没事吧？”张老头说着。

叶匪摇了摇头：“没事。”

“唉！年轻人注意点，身体健康事最重要的……有件事，我想，想和你说说。”张老头话说到中间，话题一转。

叶匪看着眼前的老头瘦骨如柴，驼背弯腰的背着那捡破烂的大袋子，说着：“呵呵，什么事说吧，咱们还是有缘的，这么大个城市，几天里面见了三次。”

张老头苦涩的笑了笑，说着：“像你这样不嫌弃我这捡破烂老头的人不多了，别人见我都躲的远远的啊，呵呵，那我这没脸没皮的人就在不要脸一次，我们……去外面说吧。”说完，老头转身向外面走去，看着老头的背影，有些蹉跎，叶匪不由追了上去。

“张伯怎么能这么说呢，看不起咱的人咱还看不起他呢，是吧。”

俩人在医院外面的一个花坛上坐了下来，叶匪随手拿出支香烟，递给老头，并给他点了起来，自己也深吸了口，说着：“老伯，咱也差不多，我到了你这个年纪，说不定还没你这么潇洒呢，趁我现在还年轻，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事说吧。”

张老头转头看了看叶匪，点了点头，深吸着香烟，沉默了片刻，说着：“呵呵，我在这个城市游荡了这么久，你是唯一一个没嫌弃我还给我烟的人，本来应该知足了，但……现在我真需要钱，唉……这把老骨头不能抢银行，抢劫又跑不了，又没没人肯收留我给份工作，又不能去强迫人家施舍，卖血人家都不让。你是好心人，我这老脸也没什么可丢的了，就是想让你丢点钱给老头。”

老头见叶匪没说话，继续说着：“呵呵，我也知道这么要钱挺不对，不过这没别人搭理我，也不是我缠着你，见你心好就不停的要，实在是我老头已经走到了绝路，没又人可以在帮我了。”

叶匪一伸手套出昨天管强盗借的100块钱，说着：“行了，你别说那么多了，我也是个不要脸皮的人，和你说句实话，我不比你好到哪去，我全身上下就这100块钱，还是借的，火车上被人偷了，下车还被巡警追了，走红灯还被车给撞了，你看我这德行。”

老头看着叶匪手中的钱，又大量了下叶匪现在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说着：“算了，你的好心我接受了，钱我就不……”

“你拿着，唯一比你好的就是我还有力气，虽然现在处于半残废状态，我还是能活下去的。”叶匪把100块钱塞到了老头的手里。

老头紧紧的攥着那100块钱，苦涩的笑着，一个笑容仿佛又使老头苍老了许多：“谢谢了，我得去看看小孙女了，在不多陪陪她我怕以后没时间了，不浪费你时间了。”

“放心吧，你最少还能活20，30年的，绝对没问题。”

听了叶匪的话，老头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内竟然带着泪花，摇了摇头，起身向医院里面走去，看着老头的背影，这一眼叶匪看的清楚，为什么会着样呢，生活中这样的苦难没有使老头放弃，但刚才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充满了绝望，哀伤，难道自己说错话了吗？叶匪慌忙起身：“张伯，等我下，我也无聊，多陪你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