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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爱上正太

作者:耿婴 | 分类:都市 | 字数:16.3万

第17章 等一个地老天荒(1)

书名:当御姐爱上正太 作者:耿婴 字数:4745 更新时间:2024-10-10 19:15:01

1

叶植上班很累,工作很辛苦,每天在流金铄石的城市里东跑西颠,劳碌一整天下来,跟汗流浃背的民工相差无几。

下班后,叶植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挤公交车。

在北京几年,叶植除了痛恨北京春天的沙尘暴之外,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北京的交通。

堵车像便秘一样,在上下班时间,重要路段几乎没有通畅的时候。

没有私家车也打不起车的上班族,每天都要经历早高峰和晚高峰的挤压灾难。

有时连等几趟公交车,叶植也无法挤上去。有时人上去了,脚后跟还在车门外。公交车关不上车门,售票员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下去吧!等后车!”

挤车像打仗一样。

下班了,叶植也不想回家,直接去网吧玩游戏。晚饭就在网吧里吃,啤酒加方便面,一边打怪一边啃,满脸木然。

那段时间,叶植经常在网吧里包夜玩通宵。他的游戏瘾没那么大,只是不想回到那个地窖里。

玩累了,叶植就歪在椅子上睡,耳边是噼噼啪啪打键盘的声音,像放鞭炮。

黑网吧不禁烟,有时睡到半夜一睁眼,叶植会以为自己睡在火灾现场,到处烟雾缭绕。

在网吧里玩到天亮的网民们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两手敲击着键盘,像武林高手发功一样,怒目圆睁地蹲在椅子上,浑身冒白烟。

叶植回家洗漱之后,在小摊上吃个煎饼果子解决早餐,再匆忙赶去上班。

新的一天开始了。

生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累叠,在累叠的过程中,进行生老病死,发展悲欢离合,一点点地消磨光阴,直至闭眼蹬腿,不能再开始新的一天为止。

时间并不能带走记忆,日子一天天过,叶植发现他还是很想念姚莉。

放不下的始终放不下。

姚莉深夜上线,头像亮不到几秒,就变成灰色。叶植看着她的头像发呆,明知道她在,却不敢打扰她。他怕她言语生疏,态度冷淡,怕有什么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让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浅。

从恋人变成朋友,能碎的都碎了。

叶植只想紧守住往日那些美好的碎片,不想让那些虚幻的美好再被现实粉碎。

直到有一天,叶植看到姚莉MSN的签名上写着要搬家,才终于忍不住找她,问她为什么要搬家。

姚莉说想换个环境。

叶植忽然担心姚莉就此下落不明。

北京那么大,姚莉换了房子,如果再换了工作,他们失去联络,还有没有机会重遇?

叶植问姚莉要搬到哪里去。姚莉没说具体地址,只说搬到公司附近。叶植问她什么时间搬,他可以去帮忙。姚莉说东西都收拾好了,这一两天就搬了。

闻此,叶植坐不住了,感觉姚莉像细沙一样,正一点点地从他指缝里流走。

抓不住的感觉令人惶恐不安。

叶植翻来覆去,失眠一整夜。

周六一大早,叶植坐车赶去姚莉的住处。

姚莉家的门敞着,叶植走进去,竟然看到蒋平。他拿着一卷胶带把姚莉家里的东西都装箱封好,搬抬整理,自作主张,很像一个当家的男主人。

蒋平看到站在门口的叶植,有些意外,笑了笑说:“叶植,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姚莉。”

“小莉出去给我买烟了。”

“你们……”叶植听蒋平那么亲热地叫姚莉,心里一阵刺痛。

蒋平看叶植一脸痛心的神色,微笑着说:“小莉是个好女孩,不止你一个人喜欢她。她没有男朋友,我真心喜欢她,而她也愿意接受我,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你们在一起了?”

“是啊。她工作忙,身体又弱,老是生病,我这个当男朋友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好不容易才说服她把东西都搬到我那里去。一个人住总是太孤独,两个人一起住也好有个照应。”

叶植仿佛被人剜去了心头肉一样,疼得说不出话。

难怪姚莉要搬家,原来如此。

蒋平笑呵呵地看着叶植满面悲痛,发现生活总有层出不穷的乐趣。

“不管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想,现在你跟她只能做朋友了,我也会把你当成朋友的。”

叶植没听清楚蒋平说些什么,匆匆地转身离去。

失去的怎么可能找得回?

是他痴心妄想。

姚莉重新租了一处房子,离公司很近,上下班都很方便。

原来住的那间房子里留下太多关于叶植的记忆,再怎么漠视,也难免触景伤情。

换个新的地方,也许能慢慢淡忘那些回忆。

蒋平帮姚莉搬家,忙了一整天。

姚莉的东西很多,杂七杂八的物件装满了十几个大箱子。

在北京工作几年,姚莉搬家搬了很多次。越是东飘西荡,便越渴望安定生活,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落脚之处,有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让她停靠,不必再大包小包地打游击。

那种感觉太累了。

近些年,姚莉身边的同学、同事、朋友都陆续成婚,双双对对,安家立业,令人羡慕。她的感情却依然没有着落,只是分分合合地折腾,折腾得她心里满是疲倦。

家,仍旧是遥不可及的憧憬。

2

姚莉要请蒋平吃饭,蒋平说外面的餐馆吃够了,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正好姚莉新租的房子有厨房,买些食料和餐具就能开火。

本该姚莉下厨,但蒋平执意要露上一手,姚莉只好在一旁看着蒋平忙碌。

蒋平有条不紊地整理食材,刀上功夫十分娴熟,操作起来游刃有余,俨然一个居家型好男人。

姚莉问他:“你经常做饭吗?”

“我妈去世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下厨了。”

“我看你手艺还没生疏,照样操刀稳健。”

“那大概是我做饭多年,技艺深湛入骨,想扔都扔不掉。”

“熟练至极的技能多半会跟人融为一体,当然是想扔也扔不掉。”

蒋平注视着姚莉,赞赏地说:“姚莉,你真聪慧。”

姚莉淡然说:“你过奖了。”

蒋平走到姚莉身边,深情款款地表白:“我不是在夸你,我是在告诉你,我喜欢聪慧的女人。”

“那我很荣幸能了解你的喜好。”姚莉含蓄地说,“但我一向自认愚钝,并不想当什么聪慧的女人。”

“你一点儿也不愚钝,你用你的聪慧把我堵死了,让我进退两难,你说我该怎么办?”

“此路不通,改弦易辙,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怎么办,用不着问我。”

姚莉转身进房间,不想再跟蒋平多作纠缠。她想一个人自由地生活,不跟情情爱爱牵扯,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

公司里的食堂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各种流言飞语、小道消息、八卦趣闻应有尽有。

职场长舌妇跟居家长舌妇如出一辙。

吃饭间歇,众女同事眉飞色舞,口沫横飞,说到激动处,汤水四溅,米粒四射,比单田芳老师说书还精彩。

姚莉坐进食堂就相当于坐进公司的新闻发布会现场,大到公司运营的政策方针,小到部门经理的阳痿不举,各种渠道的消息应接不暇。

看来,长舌八卦妇比专业狗仔队更善于挖掘爆料。

那天,姚莉在吃饭时接收了以下消息:

杨立德长了痔疮;麦克同志跟模特队花样高美男过从甚密,被爆搞同性恋;财务总监Elsa假体隆胸,咪咪里塞满硅胶,乳峰高耸,一夜间从A杯增大至D罩,让一群男同事眼球凸出,险些脱窗;蒋总经理在夜店泡妞,招蜂引蝶之际,正室大娘子呼喝杀出,连掐带打两个回合,杀得娇弱对手哭喊而逃,大娘子脸色铁青,狂发彪悍泼功,骂得蒋平狗血喷头之后,腋下夹带着无耻夫君遁于夜色……

众同事义愤填膺,骂蒋平是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主要罪状有隐婚、装单身、勾三搭四、跟大批女同事搞暧昧。

诸罪昭昭,实乃卑鄙好色之徒、下流无耻之辈。

姚莉并不感到气愤,只是摇头一笑。

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生活的舞台上,每个人都应该拿金马奖——太会演,个个都演疯魔了。

人生如戏,真真假假,连自己都分不清楚。

人际关系哪有真诚?

相交不深的同事,蒋平真不真诚也无关紧要,姚莉也根本不在意这个人对她是否真诚。

人的年纪越老,在意的事情便越少。什么事情都看透看破,便不会那么较真儿了。

独善其身便罢了。

蒋平并不知道他隐婚的秘密已经大白于天下,兀自装模作样地扮演情圣,逮着机会便向姚莉倾诉衷曲。

姚莉想给蒋平留些情面,并不想戳穿他的,令他难堪。无奈蒋平不屈不挠地纠缠她,逼得她没办法,只好出言点破。

“蒋平,你怎么不戴结婚戒指呢?”蒋平在姚莉办公室磨叽时,姚莉微笑着问他。

蒋平脸色一僵,半天没说话。

“我知道你结婚了,有家室的人,为人行事也该为你的另一半负责。我希望你尊重你妻子,也尊重你自己。”姚莉平心静气地说。

“你听谁说的?”蒋平脸色阴沉,声调冰冷地问。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就是事实,你瞒不了的。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私事,我们是同事关系,不可能有其他情愫,你就别再浪费心思了。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希望你别再打扰我。”

这种谎话被揭穿了委实难堪,蒋平没脸再纠缠姚莉,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

姚莉倍感无奈,情不对、缘不对、人也不对。一无是处,鱼目混珠。

没了蒋平的纠缠,姚莉感觉身边清净了不少。

周五晚上,公司要宴请客户,周远安有事脱不开身,副总殷立军和蒋平替周远安应酬。

姚莉本不想去,但周远安把会所的贵宾卡交给她,让她好好安排,她只得随行。

殷立军是个文秀才,才高八斗,儒雅内敛,在公司里就相当于思想指导员,整天研究理论策略,并不管什么实事。平时他也很少应酬客户,一下班就回家陪老婆,是公司里首屈一指的好男人。

上桌刚喝二两白酒,殷立军就面红耳赤,捂着胃积极撤退。

蒋平一个人独撑大局,情绪高涨地跟客户推杯换盏。

茅台、五粮液、双沟大曲、人头马、皇家礼炮,桌上酒瓶林立,五花八门。

这些人真是不怕胃出血。

姚莉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越喝越高,有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不断跑洗手间,白衬衫的一角从忘记拉好的裤门拉链里跑出来;有个“地方覆盖中央”的秃顶中年男人拍着桌子大放厥词,激情万丈地吹牛,说自己在某厅某局关系铁、靠山硬,俨然长袖善舞的政治人才,他一只手豪迈地挥着像是指点江山,另一只手却忙着挠裤裆,看起来万分瘙痒;还有个油光水滑的矮胖男人,面目猥琐,满脸色情,一晚上冲着姚莉****贱笑,还时不时地跟蒋平咬耳朵,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下流话,叽咕一阵,便狼狈为奸地仰头大笑。

在外面工作几年,姚莉见多了这种乌烟瘴气,但心里还是厌烦不已。她正想找借口离开,蒋平忽然凑到她身边,说他肚子不舒服,要去洗手间,让她先帮忙照应。

姚莉点头答应,强忍着心头烦闷,默然坐在一群面目可憎的男人中间。

3

蒋平去洗手间大半天,也不见他回来。姚莉打他手机,他说他有急事,让她自己应酬客户。

无耻尿遁了!

蒋平这个阴险小人,她揭露他的,拒绝他的暧昧,他就恼羞成怒挟私报复,把一群男人推给她一个人应酬,分明居心叵测。

姚莉气得面罩寒霜,当着客户也不好多作争执,挂了电话,努力地平复心情,让自己的衰脸绽出笑意。

蒋平走了,矮胖子见姚莉势单力薄,有机可乘,忙不迭端着酒杯坐到姚莉身边,笑眯眯地跟姚莉套近乎。

姚莉虚与委蛇,不冷不热。

矮胖子试探几分,觉得姚莉是有缝的蛋,得寸进尺地把他的手臂搭到姚莉的肩膀上,把他的酒杯端到姚莉的嘴边,谄媚地说:“姚小姐,我敬你一杯,你赏个脸吧!”

姚莉当然不会直接拒绝。她道了谢,笑着接过酒杯,然后猛地打了个大喷嚏,手一哆嗦,酒洒了矮胖子一身。

“对不起啊。”姚莉急忙道歉。

矮胖子不便怪罪,忙着拿餐巾擦抹。

吹牛的秃顶男不甘寂寞,大言不惭地跟姚莉卖弄他庞大的社会关系网,还鼓动姚莉跳槽,并许诺姚莉年薪十几万的肥差若干,说只要他动动关系,想找什么工作都不在话下。

姚莉假装专注地听他胡扯,抿嘴微笑。

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八哥儿都当自己是老鹰。

听了几段“评书”,姚莉起身去洗手间。她拿手机摁了半天,想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能打给谁。

谁能帮她解围?

该自己面对的,总要自己面对,无从逃避。

姚莉回到包间,发现几个客户神色有异,他们冲着她不怀好意地笑,笑得她浑身发毛。

姚莉坐下来,预备着敬酒致辞,下次再聚。

大腹便便的胖子喝得舌头都大了,直勾勾地看着姚莉说:“你们公司就这么招待客户吗?酒不尽兴,人不见影,你们玩什么啊?”

“周总有事缠身,殷总不胜酒力,蒋经理家里有急事,都不是有意怠慢诸位,还请几位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还说不怠慢?这饭吃到一半,连个陪喝酒的人都没有了,这什么意思啊?!”大胖子句句都在找碴。

姚莉捺着性子再次致歉,大胖子越发气呼呼地说:“赶紧把你们周总叫过来,我们男人的事,你懂什么?!你酒也不能喝,乐子也不能耍,整个儿一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