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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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痴缠三生叹_第五十八章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身体的冰凉,和男人火热的滚烫都让我倍感绝望,我不知道这一声呼喊有什么用,是我自欺欺人还是做最后的挣扎,我拼命告诉自己,我是个妓、女,你就当又一次出卖自己的身体,别把自己看得那么清高。
我闭着眼,眼泪一滴一滴的滚下来,男人的手沿着我的身体自上而下毫无章法的抚摸着,我已经不着寸缕,我躺在沙发上,偶尔睁开眼看看天花板,五颜六色的灯光在一点点的把我吞噬和湮没,仿佛告诉我,白鸢鸢,你完了,你义无反顾要为他舍弃一切陪他共度风雨,可他选择了头也不回将你丢在这个恐怖的黑夜,这就是你挚爱的男人,十四年一场泡影。
林总狰狞得笑着,在我耳边不停的喊,“好嫩啊宝贝,白唯贤怎么舍得把你给我,值,三百万也值——”
他吻下来,我拼命躲着,他被我的不识抬举激怒了,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面容愈发的扭曲,“臭娘们儿!装什么清高?准是没被男人上过么?再躲下试试?”
我捂着暴露的身体,他狠狠的掐我的腰,嘴里说着污言秽语,“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三百万,你不做,你以为我是冤大头白给钱不往回捞?”
他的嘴再次印下来,我狠狠摆动着脑袋去躲,在他掰开我双腿的时候,我踢了他一脚,他哎哟哎呦的喊着,我趁机滚到地上,将我的裙子抓起来不顾一切的往门口爬,他已经签了合同,就算我跑了,他也不可能反悔了,在我的手已经触摸到门扶手的那一刻,林总从后面追过来,他揽着我的腰将我向后拖,同时手臂攀上去,将门锁上了,那声响让我彻底绝望,我终于不再挣扎,我知道逃不过去了,今晚是我自己的选择,是白唯贤让我做的,就当我欠了他那么多,我还给他。
这是我的命,爱上白唯贤,就注定了我的命。
我像是死尸一样摊开双臂,任由他将我的腿再次分开,想象中的屈辱并没有传来,我听到门外在一下一下的踢着,林总抬起头,看着不住晃动的门,“真他妈扫兴,谁啊!不需要人服务!”
我隐约听到门口有人在喊,“权总,踢不开。”
我猛地睁开眼,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那熟悉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来,告诉我,没有听错。
“我来踢,你们让开。”
接着下一刻,一声巨响在耳畔炸开,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接着几个人影晃进来,我一眼看见了为首的权晟风,他依旧那么高大伟岸,他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太过震撼,我接着过道里的光亮看到他的眉头深深的蹙在一起,他忽然飞起一脚,将我身上的林总踢飞,他惨叫着坠落在另一侧的茶几上,“砰”地一声闷响,那尖锐的叫喊像是杀猪一样的凄厉,权晟风将自己的西服脱下来,飞快的包裹在我身上,我哭着扑进他怀里,他只是任由我抱着,许久才似乎叹气般的口吻,“你告诉我这是你的选择,可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放手不顾你。”
我再不满足于无声的落泪,而是不顾一切哇的一声喊出来,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哭了很久,林总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沙发上,他没有立刻闹,而是将茶几上的手机拿起来,给人打电话,权晟风一直没有拦着,似乎他眼里只能看到我,他蹲在地上将我抱得很紧,我停止了哭声,他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滑着,“我没有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想你,最后那一刻,我在喊你。”
他微微笑了笑,“白鸢鸢,我拿你没有办法,我说过,我有预感,我早晚会毁在你手里。”
我沉默着掉眼泪,我掉一滴,他就抹下去,每一下都温柔得我身子发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恨我。”
他望着我,漆黑的眼眸仿佛可以将我看穿,“在你身上,我永远也没有恨你的出息,不然我就不会得到消息立刻飞过来。”
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笑,他从口袋里把白色的方帕掏出来,伸出手臂将茶几上的一桶水打开,倒在方帕上,浸湿了轻轻擦着我的脸,“他碰你哪里了。”
我抖着身子,“他没有碰我。”我扶着他的手,“虽然我不是干净的女人,可白唯贤也没有碰我,在你之后,没有人碰我。”
权晟风舒了口气,我才知道他从进来看到我光着身子这一幕到现在,虽然在哄着我抱着我,他心却是乱的,他怕极了我被人糟蹋,他凑过来吻了我唇角一下,“幸好,我没来晚。”
他站起来,他的身体离开我视线后,我才看到,他带进来的四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权晟风摸着我头发,“我一会儿带你走。”
我点头,缩在沙发上,死死用他宽大的西服裹住我的身体,他将灯打开,站在茶几外沿,高大的身体冷漠得像是一座冰窖,“林总。”
林总脸上都是血,他捂着自己的腰,“权总这一下挺狠啊。”
“多年在道上混,本身的力气就比林总这样只会玩儿女人签合同的老板大了些,何况刚才我是觉得你很碍眼。”
权晟风坐在正对着他的沙发上,掏出烟盒,点了一根,“林总还想说什么。”
“白鸢鸢是你夜总会的花魁,我知道,但不是我给叫出来的,是白唯贤拿她换了我三百万,白唯贤说他给白鸢鸢赎身了,跟权总你没关系了,你来这里,对我动手,太不地道了,难道你场子的女人,就一辈子签了卖身契给你?三百万,我可不是白玩儿的。”
权晟风安静的吸烟,脸上面无表情,他还是那么淡然的坐在那里,“白唯贤那里,我自然会解决,我现在让林总说的,不是怎么回事,而是遗言。”
权晟风看着林总,轻轻吐了个烟圈,“林总,恐怕是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了。”
他说完话,他带来的那四个人扣动了手枪的扳机,我听着那此起彼伏的四下,吓得喊了声晟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林总咽了咽唾沫,“权总,女人而已,这玩儿得太大了,况且,我就是拿钱买乐子,你有不痛快的,找白唯贤,我在世纪名流也是老主顾了,你场子里有点名气的女人我都玩儿过,权总这是为什么。”
权晟风将烟蒂捻在烟灰缸里,“因为白鸢鸢,你不能动,在莞城,谁也不可以动,至少从现在起,都不能。”
他靠在沙发上,“*,这年头局子里有的都不多,黑市上几乎都不卖,据我所知莞城只有我一个人有,林总能把命交待在这种东西上,这辈子都不枉费了。”
林总没有说话,他就坐在我这一条的长沙发上,我看到他光着上半身去捡烟盒,然后颤抖着手点了一根,“权总,我也不是没有人,我有钱,雇几个豁得出去的亡命徒,不算什么难事。”
权晟风点了点头,“可是现在,已经进不来了。”
他说完回眸看了一眼那四个人,为首的拿着枪,很傲慢的指着林总,“莺歌燕舞已经被权总的人包围了,你的人,连遁地都进不来。”
林总手里的烟吓得掉在地上,他抖着手,“权、权总,我没碰她,你问她,我还没来得及怎么样你们就到了,白唯贤说找我要三百万,我以前得过他的恩惠,我不能不讲旧情,但是钱这么多,我也没法给,毕竟我不是慈善家,而且他这钱,难免会打水漂,现在莞城凡是认识权总的,谁不知道白唯贤这次出事是你背后下的手,没几个人帮他,他把白鸢鸢送给我,说玩儿几天,腻了再给他送回去,权总,生意人哪有不为自己赚利益的,拿不出来别的,换个女人而已,别这么为难我。”
权晟风没有说话,拿着手枪的男人倒是冷笑着开口了,“林建海,你也太他妈傻、逼了,你还玩儿女人玩儿女人的说,你是不是想让权总现在就下命凿了你啊?”
林总愣了一下,将目光从男人身上移到权晟风脸上,他的脸在光亮下看着格外硬朗冷漠,他眯着眼,定定的望着林总,林总似乎这才恍然大悟,“权、权总,我不知道啊,没听说这事,就都知道白唯贤给世纪名流花魁赎身了,不知道敢情是权总你的,我赔钱行么。”
林总从包里把支票薄拿出来,签了字,然后递给权晟风,“您随便写数字,我有多少底儿,您也查到了,范围之内的,我二话不说。”
权晟风淡然的瞟了一眼那支票薄,冷笑着,“林总大手笔,可惜晚了,我权晟风现在,什么都不要。”
他用两根手指将支票夹起来,慢慢的撕了,“我只给我女人报仇。”
林总听完这话,直接从沙发跪坐到了地上,他全身都在颤抖,许久才磕磕巴巴的说,“权总,有话好商量,我什么都还没做,最近风声虽然不比从前紧,可莞城这边,扫、黄力度大,夜总会里出了人命,都逃不了干系,你要是为你女人报仇,也得考虑你女人能不能吃得消,这事儿曝出去,我死了,谁也好不了。”
权晟风抿着嘴唇,他眼眸微微阖动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林总,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威胁我。”
他向后伸手,男人将枪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去,轻轻擦了擦,林总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他整个人都往沙发和茶几的角落里钻,“权总,做事可要三思。”
他正说着话,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显,又抬头看权晟风,似乎等他的话,权晟风抬眸望了望他,“免提。”
林总按了免提,那边大抵是他的人,语气很急促,“林总,*来了,就在门口,我们进不去,权晟风的人堵着。”
我愣了一下,想要走下沙发,却一步迈得太大直接跌了下去,权晟风立刻起身过来扶我,我攀着他的肩膀,把声音压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你不是说,你有很多事么,警察来了,你不能动手。”
权晟风为我扣上西装扣子,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大腿上,回头找着,然后将我的内、裤和拿过来,他将灯关上,挡在我身前,为我穿好,然后又把灯打开,一黑一亮之间,我眼睛有些疼。
“不用你管。”
他说完就要站起身,我死死抓着他的手,“不要!我不要你为我出事,你已经为我差点死了一回了,我不要!”
他蹲在我面前,爱恋而无奈的拂过我的脸,“白鸢鸢,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他给钱也行,你要的他命你也会进去的!他的狗命有什么用!我就是妓、女我不需要!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女人。”
我哭着喊,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最终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不行。”
我抱着他的腿,几乎匍匐在地上,他死死揽住我的腰,西服从肩膀上滑下去,露出雪白的肩膀,他的眸子紧了紧,再次将我包裹严实,“白鸢鸢,停止。”
“权晟风,我曾经的梦想,是找到白唯贤,在阜城穿着喜袍嫁给他,和他过一辈子,陪他从年轻到苍老,从生到死,你说他不值得,这不是他第一次要卖了我,可你说我傻,我承认,我到现在还是放不下,他是我第一个爱过的男人,从我年幼到现在,确切有多少年我都不知道,我舍不得看他落魄看他憔悴,那比挖我的心还痛,我是一个宁可牺牲自己都要保护我爱的人,权晟风,如果你为我做了过激的事,下次我再出事,你不能保护我了你知道么,我受不了白唯贤伤害我,而唯一能保护我对我好的男人还为了我赔进去他自己,你怎么就不了解我的害怕呢。”
我趴在权晟风的腿上,他一动不动,我说了这些话,包房里陷入了只能听到呼吸的沉默中,许久,过道里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越来越逼近这里,包房里的几个男人开门出去,似乎在交涉什么,于是这偌大的空间里,安静得更诡异,权晟风沉吟许久终于对我说了句,“我答应你。”
我抬起头看他,与此同时,我的余光瞥到权晟风身后的黑影一闪而过,动作之快让我惊住了,但我仅仅愣住了一秒钟,就很快反应过来,林总抄起来靠近他身侧的瓷器花瓶照着权晟风的脑袋狠狠的砸下来,那凶猛的动作和脸上近乎狰狞到变形的表情让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仿佛计较冲破身体的束缚四溅开来,我身子之前一直都是瘫软的,就像死里逃生的无力一样,但这一刻,我不顾一切的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推开权晟风魁梧的身子,直接扑过去,那坚硬的东西砸在我的额头上,尖锐刺耳的声音混合着皮肤裂开的闷响,我眼前是五颜六色绽放的烟花,还有黑色的汪洋,在左右摇晃着,耳边是权晟风爆发出的愤怒和惊恐的喊叫声,“白鸢鸢!”
我倒下来,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权晟风飞起狠狠的一脚,将定格在那里的林总朝着对面的墙踹过去,“砰”地闷炸声,人肉和墙壁撞击在一起玉石俱焚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眼前是鲜红色的液体,低落在我的睫毛上,顺着脸一直往下流淌。
还有意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从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里被拉开,落入了一个陌生却让我觉得似乎等待了多年的柔情里,我模糊中听到那人喊我,“白鸢鸢!”
我想张开嘴回答一声,可是唇上全都是猩甜的血液,我只能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接着就是权晟风恶狠狠的声音在喊叫着,“白唯贤!你他妈还有脸回来!滚开,你不配抱着她!”
我想睁开眼去看,是谁,是我听错了么,可是我的眼前越来越黑,陷入一片灰黑白三色交缠在一起的漩涡里,从头到脚,全都淹没进去。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我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白唯贤,我为你做到了,拿着那些钱离开好不好,你斗不过权晟风,娶冯锦去过安与世无争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