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一世安
作者:缚瑾 | 分类:都市 | 字数:52.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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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错承两世情_第三十四章 白鸢鸢,我为你赎身【3】
“白鸢鸢,你主动接近我,在我喝多了的时候,我明明没有点你,为什么那么巧你进来了?被我上了之后,却不要钱,让我一直惦记着,之后再三拒绝我,但又每次都让我碰上,你跟我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也要适可而止吧?太拿捏了,就让男人烦了,你就没戏可演了。”
我彻底愣住了,这番话说得特别流畅,可我就是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见我不说话,似乎更愤怒了,钳住我下巴的手再度用力,我疼得哧了一声,“白总——”
我都能想象到下巴上的青紫掐痕多么触目惊心,他没有松开我的意思,眼神凌厉能杀人,“到底是什么人,覃涛的,还是李主任的?”
他说完忽然眯了眯眼睛,“还是,我没想到的人派来的?”
我摇头,被他这副可怕的样貌吓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大抵感觉到一股湿热,他慢慢松开了,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想让我查你的底细,就痛快交待,我最讨厌女人算计我,你最好说清楚。”
我低着头擦眼泪,他格外不耐烦,“说!”
“我只是看照片里的人,好像似曾相识。”
我知道我说不认识没见过他肯定不信,说认识也不行,我只好来这么一句囫囵的话,他将信将疑的盯着我,“似曾相识?”
他坐下来,挨着我很近,“白鸢鸢,你编故事倒是有两下子。”
“我没有,在阜城住过几年,那家老相片馆,我也拍过。”
他蹙着眉头,“第一次问你为什么不说。”
“我去过的地方多了,不看照片,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他信没信,他只是专注的盯着我,许久才像是呓语般的念叨了一句,“第一次见,眼神确实像,年纪也相同,但到底不是。”
他说完站起身,“有客房。”
他推开一扇门,走进去,门“砰”地被关上,我也跟着站起来,刚才那一幕发生得太突然,也太意外,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把我遗忘了,却不想那张久远的照片他还完好无缺的保存着,他那么生气,下意识的先去检查我和他的那一张,我在那一刻,似乎这么多年的怨气和恨意都消散了,我要的结果,从来就不是和他在一起,我这副残破的身子,只怕早也没资格了,这大抵也是最好的结局。
我推开旁边那扇门,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说的客房,双人床上洁白的床单,,只有一个衣柜和床头柜,连把椅子都没有,简洁的有些刻意了,我关好门坐在床上,把权晟风给我的手机拿出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很快就接了,声音低沉得似乎已经睡了。
“权总,打扰你休息了么。”
“在办公室,我一向浅眠。”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他“嗯”了一声。
“能不能把你查到的阜城有关我的事都藏起来?”
他那边沉默了片刻,“什么意思。”
“就是让别人查不到。”
“为什么。”
我下意识的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探出头去瞧了瞧,白唯贤的房门仍旧紧闭着,我这才放心的退回来,重新坐下。
“他要查我,他似乎怀疑我了,但不是怀疑我是程鸢禾,而是怀疑我是别人安排接近他的,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能帮到我的也只有你。”
他那边仍旧在沉默,很久都没有声音,我试探的问了局你还在听么,他这才出声。
“你现在和白唯贤在一起。”
我沉吟片刻,想到刚才他看到的那一幕,还是觉得不能骗他,“是。”
那边没有说话。
“我们各住各的。”
我听见他的呼吸声,“为什么跟我解释。”
“我、我怕你生气。”
那边似乎微微轻笑了一声,“怕对了。”
三个字的幽默感,倒是不冷。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愣了一下,“因为、因为你说的。”
“我说的前提是,别人为难你,我作为你的老板,出手帮你,再或者,你跟着我,我帮你,但我不会管你和他的私事,我没有闲到那个地步。”
“可是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也要花费时间和精力,我要到阜城的局子销你的居住记录,还有很多要清理,我为什么这么帮你,给我个理由。”
我忽然很想哭,被他这么一步一步的逼着,完全被动,我攥着手机,忍了一会儿还是真的哭出来了,我们这两边都很安静,他很显然是听出来了,无奈的一声叹息,“好。”
我松了口气,破涕为笑,“知道你会答应。”
“既然吃定了我,就要清楚,我要什么。”
我抿着嘴唇,“明天晚上你可以来我的公寓。”
那边再度沉默,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白鸢鸢,你认为,我要的就是夜里找你睡觉么。”
我被他的直白击得一愣,“那你还要什么。”
那边很干脆的把电话挂了,我听着那一声很刺耳的挂断声,吓得一激灵,这是什么意思,帮还是不帮?明天夜里找我还是不找?
我自己折磨自己,开始陷入了各种混乱的想象,不知道是不是权晟风被我念叨烦了,他很合时宜的来了一条信息,简短的一句话,“我会在白唯贤查你之前把你在阜城的记录销干净。”
我满足的笑了笑,回了他一句谢谢,过了很久很久,在我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再度响了,还是他的信息,让我有些迷茫。
“我不做赔本生意,继续想,我到底要什么。”
次日天明,我很早就起来了,白唯贤可能昨晚喝多了,他的房门仍旧紧闭,我偷偷的去推了一下,他倒是没锁,估计也不至于,我一个女人就算真的潜入进去干什么,大抵也是我吃亏吧。
我从门缝里瞧见他朝着这边侧身躺着,脸色平静红润,身上盖着毛巾被,似乎开了空调,比客厅要冷一点,我潜意识里可能怕他是死了,看到他还活着,我就放心了,我又退出来,把门关严,从茶几的第二层翻出来了笔和纸,留下了一张字条,然后就离开了。
这一天,我都在等权晟风的信息,可是没有,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等什么,我就是忽然发现,自己的生命里突然多了两个男人,而且还都是有些莫名其妙针对我的,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我也没那个资格妄想霸占谁,我只是原本很日复一日的生活忽然被搅合得乱七八糟有些不适应了,我每天都想着遇到白唯贤,遇到了又恨不得躲开,我每个深夜都会想起权晟风,闭上眼耳畔就是他那句,“白鸢鸢,我为什么会对你好,我是有目的的。”
我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在公寓待到五点多,妈咪来了电话,我的手机只有权晟风知道,所以几乎别人联系我都是打座机,她在电话里格外激动,“鸢鸢,你可真是走大运,有人为你赎身了!”
赎身,不只是在古代的妓、院,现代的夜总会也有,现在这几年好了很多,在八十年代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二十年,每个下海的女孩都要和场子签订类似卖身契的合同,标明做几年,时间越长,姿色越好,场子越会大力培养你,教你一些才艺,给你包装大名气,为了提价,捧红,那花费的财力和如今经纪公司包装明星炒作是差不多的,不像现在,做腻了想走就走,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时候,你合同到期,场子见你是摇钱树,会强行留你续约,不签就不让你好过,除非你跑,但是人家要是铁了心,你跑也没用,照样抓回来,芳芳就是最好的例子,抓回来的不是活人就是尸体。
再或者你死活不肯签,那会跟你讲好了,不在这里做也别去别的场子和本场对着干,不然一样对你下黑手,你总不能一辈子不走夜路吧?想当初莺歌燕舞为了捧红黎艳惜,把大厅花一百多万改造成了旧上海舞厅的样子,还请了好多舞女陪衬,给她的服装都是定做,才有了如今莞城第一名、妓的美誉,而她要不是得了艾滋病很多客人场子都知道,她想不做,门儿也没有,绝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赎身是要花费大价钱的,尤其我作为莞城五艳之一,价码更是非同寻常,而且我正当年,一般的姑娘,从十六七岁下海,到二十五六岁十年都能做,都是当年,我这可摇钱树的赎身身价,我都不敢想到底要多少钱,我是三月份续约的,续了五年,也就是说我要到二十四岁才是自由身,我可以挑客人,但是每个月都要达标给场子预设赚的钱数,我完全想不到哪个爷这么财大气粗,放着那么多妞儿不泡非把我弄回去,花那么多钱上一个,不腻么。
我不解的问妈咪,“谁啊。”
要是从前我刚踩进来痛不欲生身不由己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人真好,我愿意当他一个男人的玩儿物,哪怕再丑我都心甘情愿,总好过陪那么多男人要强,但现在我又觉得这个人真多事,我作为花魁,陪酒就已经能给场子赚达标了,出、台属于我自愿,而且我有些贪得无厌了,离开了世纪名流,我想不到我还能以什么借口每天遇到我想看见的人,至于我想看见谁,为什么,我又说不清楚。
十九岁这一年,我变化很大,我的生活,也乱了章法,全都是因为久别重逢的白唯贤和突然杀入我视线的权晟风。
妈咪说话的语气都能让我臆想到她那张因为喜极而狰狞扭曲的脸,“白唯贤,你来看看,权总正跟他交涉呢,我怎么瞧着气氛不对呢,按说赎身能狠赚一笔啊,怎么权总有点,我这边有点事,你快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