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框中人

作者:锐纯 | 分类:都市 | 字数:73.8万

正文_第二十八章(4) 逮 捕

书名:框中人 作者:锐纯 字数:4118 更新时间:2024-09-22 07:06:25

祁连武道:“严胖子,你这么想就错了。常言道路:好死不如赖活着。能够保住你一条命,总结是不幸中的万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难保你以后不大富大贵。谁不想留下命来好好活着呢?你最多判几年,几年眨眼间就过去了,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老婆孩子才能有指望。就苦几年罢了,以后出来再慢慢还帐,以后运气就会好的,也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翻身了。要是就这么死了,你老婆孩子失去了支柱,还要面对那么多债主,她一个女人怎么去承受?你难道就不想想她如何去面对,去支撑?连心中的希望都失去了,她是支撑不了的,到时,你老婆只有重新去嫁人,孩子也将成为别人的孩子。若是找个男人心肠好的,可以善待她们母女的还好,若是嫁人不善的话,尤其是孩子可要受罪了。不管怎么说,你都要感谢你的祖宗积了德,在关键时候给你挡了一下,保住了你这条命,玻璃只偏那么一厘米,你难道不感到幸运吗?你不要不信,别人是不会帮你的,一定是你的祖宗帮了你,在车祸时挡开了玻璃,才救了你一命。你如果不信的话,搭信给你妈,让他去找个仙婆,将你的祖宗请出来问问,看有没有这回事?”

严伟对此事既好奇又新鲜,好奇地问:“我以前也听说过问仙娘的事,‘穷算命,富烧香,背时倒运问仙娘’,问仙娘真的这么灵?”

祁连武道路:“我以前也不信的,我妈问了次仙娘后回来讲挺灵的,连讲话的语气、口音、形态都跟生前一模一样的。你不信的话,让你妈去问问,也不要对仙娘透露你的事情,看看仙娘能不能说准?”

严伟被访美得也来了兴趣,说:“你这么讲,倒是要搭信出去,让家里去问问,看是哪位祖宗护着我。要护的话就干脆让那一脚刹车不要横滑,不发生这起事故,那不是更好,何必要弄得我在这里生不如死的。”

祁连武说:“话不能这样说,所谓生死由命,宝贵在天。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反正能保住这条命总是好的。你看看我现在,会不会打靶还不知道。要是能保住这条命,坐十多年牢,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只求有一条活路。一片叶子,一片露水,以后总有我生存的办法的。要是打了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严伟道:“你讲的虽然有道理,但我对坐牢从没有过思想准备。怎么想都觉得死了,什么也不知道,要比现在这么活受罪要强些。”

祁连武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说:“我们不要老是讲死呀活呀的,好不好?弄得心里怪怪的不好受的,还是谈谈别的吧!严胖子,你见没见过怎么处决死刑犯?”

严伟回答:“见过一次,但比较远。”

祁连武问:“想不想听听是怎么处决死刑犯的?”

严伟来了兴趣说:“老五,你不是讲你曾枪毙过人吗?”

祁连武道:“是的。我在湘西的一个县武警中队服役时参加过一次对死刑犯的执行任务。我担任主射手,亲自将子弹射进了打靶鬼的胸膛。唉!下次说不定该轮子到哪个武警,将子弹射进我的心脏里去了。你不知道,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时,心情挺紧张的,都很害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你要一枪将他打死,是需要胆量和勇气的。虽说是一具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当你扣搬机时,手不免发抖,一发子弹就会跑偏,击不中要害。中队挑选正副射手时,都是挑选军事素质好的,正射手要是一枪没打死,副射手再上去补一枪。我们跟打靶鬼都没有仇,认都不认识。听说以前有的正射手临近开枪时,怯了场,怎么也扣不下搬机,只好由副射手代替的。”

严伟认真地听着,理解地道:“这也难怪。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第一次钉一头羊,也会手软的。我在部队当新兵时,第一次实弹射击,有一个河南兵,个头有一注八几,长得壮壮实实的,可胆子却特别小,对着百米外的半身靶子,怎么也不敢扣动搬机,放出第一枪。后来连长发了火,骂:‘你这种胆子,连枪都不敢放,还当什么兵?趁早回家放牛去。’在他屁股上狠狠地揣了一脚,使他一哆嗦,碰动了搬机,放出了第一发子弹。子弹连靶都没中,不知跑哪里去了。别看他不敢放第一枪,枪法还挺准的,以后的四发子弹,竞中了两个九环、两个十环。”

“这个笨蛋。”祁连武被告逗笑了,又接着说:“那次中队长把我叫了去,说:‘你的军事好,现在交给你一个特殊的任务。过几天要处决一名死刑犯,由你担任主射手。你们班配合训练一下,别到时怯了场,出洋相’。接到任务后,我既紧张又害怕,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令自己兴奋不已,有两个晚上我都没有睡着觉。老是想着扣动搬机,死刑犯中枪倒地的那一瞬间。 我已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为了这次任务,我们训练了两天。四个人一组,我和一名副射手,另外两人是负责押送的。押送的人需要很大的力气,一左一右抄住死刑犯的胳膊。因为有许多死刑犯听到执行死刑的命令后都吓得摊了,根本不能自己走向刑场,需要押送的人架起来,硬拖到执行地点的,没有力气不行。”

说到这里,祁连武喊严友来过来,待严友来走过来时,祁连武说:“严友来,我给你来个处决死刑犯的表演示范。”

祁连武说着话,伸手抓住了严友来的一只手腕,往后用劲一拧,严友来叫了一声“哎哟!。”一条胳膊就被告扭到的身后,严友来疼得爬在了铺板上。祁连武又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往后拧。严友来的两条胳膊都被拧到了身后。祁连武用膝盖将严友来的后背顶住,让刀疤交通拿条旧床单来,用床单当绳子将严友来捆住,然后驾住严友来的一只胳膊,将他提了起来,在铺板上将他拖到了风门的那头,嘴里说:“跪下。”一脚踢在严友来的腿弯处,严友来叫了瓦罐:“哎哟!”便跪下了。祁连武做了个从严友来背后拨出处死牌子丢在一旁的动作,作出双手端枪顶住严友来后背的样子,嘴里喊:“预备—瞄准—放。”“叭”祁连武模仿了一声枪响,右脚向严友来的后背一蹬,跪着的严友来,被告蹬得叭在了铺板上。

“处决死刑犯,就是这个样子的。”祁连武表演完了对刀疤鬼说:“给他松了绑。”

祁连武又径自走回到严伟身旁继续说:“那时候还时兴给死刑犯吃上路饭,喝断头酒的。打靶鬼头天就单独提到了一间单独的监房中监守。有两名武警时刻监守着。头天晚上给他一只鸡,一份鱼和一份菜,还有一瓶酒,让他临走前好好吃一顿,喝一杯断头酒。第二天早上,又给他送去一碗肉丝鸡蛋米粉,夜里还要给他送去纸和笔,让他将遗书写好,由法院代交到他家里面。

“第二天,我们七点就吃了早餐,分成了两个组,那里有两名死刑犯要处决。我们荷枪实弹地进入了看守所,除了执行任务的八个人,其余的人都全副武装地负责警戒。那天来了五台东风货车,前面的两国辆是法院的刑车,一台是法院的囚车,两台是公安的囚车。看守所将两名死刑犯提出来后,交到了法警的手中,分别带进了一间预审室,我们一组人就到预审室去警卫。中院的法官向死刑犯宣读了省高院的刑事栽定书和死刑执行命令,并让步死刑犯签名和盖指模,然后,法官就问死刑犯的家庭地址,电话号码家里有什么人,是由谁来为死刑犯收尸等等。问完了,法官说:‘今天对你执行死刑,你要配合好,不要有什么暴力冲动。配合好的话,只要一枪就可以解决,没什么痛苦。如不配合好的话,说不定要连开几枪,就会增加死前的痛苦,听明白了没有?’然后从预审室提出来,将犯人按在一张长椅上坐下,解开手铐,用麻绳将双手在背后捆上,麻绳绕脖子前面套住,在后面挽一个活结,留出五十公分的绳头。死刑犯若是不老实,在公判大会上大声呼喊的话,在后面拉绳头,绳子就会勒紧他的脖子,令他喊不出来。麻绳在后面挽一个圆结,这个结就是心脏的位置,执行时用来抵住圆结开枪,一般都是可以一枪解决的。再在死刑犯背后插上一块高高的处决木牌,再将死刑犯的脚镣找开,用麻绳将死刑犯的双脚捆住,双脚间用麻绳相连。麻绳长五六十公分,令死刑犯可以走,但步子不能迈得太大,不能跑,然后找双皮鞋或胶鞋给死刑犯换上,就坐在那等待命令上车。死刑犯这时若想要抽烟,法官或法警不会拒绝,会将一支烟塞进他的嘴里,并为他点上火。

“等上了车,带到公捕、公判会场,押到台上,听法官宣读刑事判决和死刑执行命令。等法院公安的公捕、公判程序搞完后,又押上车,在街上转几个圈,然后囚车开回看守所,刑车改道径直开往刑场。

“到了刑场,他们那组打的死刑犯已经吓瘫了,根本不会动,是硬架下来的,屎尿都屙到裤子里去了。我打的那个人,是个在社会上混的,才十九岁。他象没事一样,就象要出去进次城,赶次集一样,还对我笑,同我讲话。他犯的是抢劫杀人。那家伙脸色都没变,腰挺得笔直,拖下车后对我说:‘兄弟,我口袋里有一百元现金,还有一包好烟。你将钱拿去买烟抽,呆会儿开枪时瞄准些,给我个痛快,别让我死前还多受苦。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你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个朋友。你是第一次杀人吧?兄弟,别怕,手别发抖。’那家伙真是个人才,要死了还能笑出来,还能说那些话,我当时非常佩服起他来。我说:‘我答应你。’虽然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又进行了两天的训练,心里面对杀人有一股快感。可对着跪在面前的死刑犯,当听到‘举枪、瞄准’的口令时,心里不免又紧张起来,手有些发抖。那家伙好象感觉到了,竞回头又对我笑了笑,说:‘兄弟,别怕,放松一下。’我点了点头,说:‘我让你上路。’在刚听到‘放’的口令时,我就扣动了搬机。‘嘭’的一声枪响,那家伙就一头栽了下去。血狂喷着,贱到了我的脸上、身上。另外的那个死刑犯,副射手去补了一枪才死。我打的那个人,我对他作出了承诺,没让他死前多受枪,一枪正中了他的心脏,让他很快地走到了另一个世界。当然,他的钱和烟我是不会要他的,让他带走了,黄泉路上也可以买买路。

“从刑场回到中队后,发了伍拾块钱的压惊费,也就是杀一个人的人工费了,中队特许喝了酒。以后的几天里,我老是在想着被告我开枪打死的那人,他看抽我的目光,他临行时的笑声,还有从枪口中喷射出来、溅到我脸上、身上的血。虽然我一连洗了三块香皂,我仍然能感觉到身上浓浓的血腥味。后来,我竞病了一场,到医院输了一个星期的液。一艳情到喷到面前那鲜红、鲜红的血,我胃就收缩,吃不下饭,呕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留下了病灶,到现在都留下干呕的毛病,胃老是不舒服。”

陈勋说:“所里每次卖的红烧肉里,都是辣辣的整个的红辣椒,你还不是猛劲地吃,胃哪能不疼?”

祁连武说:“不吃又有什么办法?你另外弄菜来给我吃?虽然辣得胃难受,但总比吃猪草要好吧!坐牢哪还有那么多讲究?”

严伟戏笑道:“老五,开饭了,我们吃饭去。又是干红辣椒炒红烧肉,再刺激、刺激一下你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