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记:腹黑女帝的掌中之物
作者:火锅锅呀 | 分类: | 字数:3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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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过往
第二日,凤倾就召了李寒昔进宫。
刚接到旨意的时候,李寒昔有些诧异,复问了传旨官一遍才敢确定。
陛下为何突然召见她?她向来没有在陛下面前露过脸,也自问没什么过人之处。
怀着满心疑虑,她走进了御书房。
殿内燃着青麒髓,入鼻清凉,沁透肺腑。李寒昔很少御前奏对,没想到贵为帝王,竟会燃这略带酸涩的药墨香。
“给李大人看座。”凤倾合上刚批阅过的奏折,抬眸向阶下看去。
果然是个清正端方的长相,明眸皓齿,眉宇间尽是英气,站在那里整个人挺拔如柏,俊秀逼人,跟那些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老臣还真是不一样。
“谢陛下。”李寒昔大方得体地行礼。
“爱卿可知,朕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
凤倾勾起一个和煦的笑,继续道:“盐务之乱是我朝沉疴,朕有心治理,却苦无良才,锦尚书举荐了你,朕想知道,你可愿蹚一蹚这浑水?”
李寒昔虽然只做大理寺的差事,但她心系天下,早就看出了盐务的乱象,只是人微言轻,苦于没有机会。
陛下竟然愿意将这个重任交给她?她怎会拒绝?
于是当即伏地谢恩,连磕了几个头。
“陛下,臣自知资历浅薄,但此事事关大雍命脉,陛下若信臣,臣愿为陛下驱使,出巡盐务,就是舍了这一条命,也要还陛下还大雍一个清明纲纪!”
“好!不愧是锦尚书力荐的良才。”凤倾大喜,走下玉阶来到李寒昔身旁。
她登时起身,垂眸侍立,不敢打量这个年轻的帝王。
“爱卿不必紧张,可否与朕手谈一局?”凤倾拍拍她的肩膀。
“臣棋艺不精,恐怕要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凤倾摆摆手。
李寒昔自小养在平阳侯处,洛清河被教养成一个文韬武略琴棋书画的妙人儿,她又怎么会棋艺不精?谦逊之词罢了。
“朕听闻你自小养在平阳侯处,和父后一起长大?”凤倾不着痕迹地询问。
“家母是平阳侯旧时部下,臣得平阳侯顾念,被洛家收留,洛家礼教严明,男女三岁不同席,臣和太凤君实在称不上一起长大。”李寒昔进退有据,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和洛清河不熟,维护着他的清誉。
但凤倾没有遗漏,提到洛清河时,她神色骤然柔和,眼中闪过一刹的缱绻。
她越是如此极力撇清和他的关系,不正是说明越在意吗?
凤倾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朕听闻,父后进宫前,曾和你有一纸婚约?”
说着便落下一子,观察李寒昔的反应。
只见她手指一滞,棋子径直掉落在棋盘上。
“陛下赎罪,臣一时走神。”她跪到地上,告罪。
这片刻的慌乱让凤倾确信,传言非虚。
原来父后和李寒昔确实牵扯颇深,现在呢?他是否还念着她?
凤倾顿觉心中烦闷,起身虚扶了她一下,旋即离开了御书房。
“朕乏了,今日就到此吧。”
李寒昔神色凝重,不知陛下为何要翻出他和太凤君的陈年旧事,怕自己说错话给他徒添烦恼。
仔细想想,有多久没见过那人了?
“寒昔姐姐,清儿带你回家。”少年面容秀美,站在灵堂前,对她伸出手。
那一握的温暖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决定,此生都要守护他。
不过她忘了,平阳侯如日中天,而她李寒昔只是寄人篱下的遗孤,哪里配得上洛家嫡子?
眼见着他容颜日盛,名满凤都,他还是爱叫她寒昔姐姐,她却再也不敢唤他清儿......
“李寒昔走了吗?”凤倾问道。
“李大人已经走了,只是.....面上似有凝重之色。”周瑛如实答道。
凝重之色?凤倾觉得心中躁郁更盛。
“凤君今日如何?”
“凤君安好,锦府照顾妥帖。”
凤倾点点头,想起锦朝,只得委屈他再在家中待些时日了。
她原本以为,凤池贬谪的事会有诸多阻碍,要费一番功夫,却没想到进展得异常顺利。
但,纵横商场多年的嗅觉告诉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
怎么看这位二皇女都不是认命的主儿,如今这么好拿捏,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留有后手。
那么,接下来她会有什么行动呢?
凤倾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急需理理清楚。
“备马,出宫。”她冲周瑛吩咐道。
快马疾驰在官道上,路中间躺着一脏兮兮的小乞丐,要不是凤倾眼疾手快,他势必要被踏成肉泥了。
“吁——”凤倾勒马,下去查看。
只见他衣衫破烂不堪,脏发覆面,身上裸露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好的,一看就是遭遇过酷刑,现下气息微弱,如果把他丢在这里,恐怕活不过今晚。
但他的死活与凤倾何干?
她起身欲走,却感觉衣角被人扯住。
低头一看,不是那小乞丐又是谁?他努力地睁开满是血污的眼睛,小手把凤倾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虽是狼狈,但也叫她看清了他眼中的渴求,那么亮的眼睛,在通体脏污里显得那么突兀,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凤倾着了魔一般蹲下,问他:“想我救你?”
他吃力地点点头。
“怎么报答我?”
“我......是......你的......”小乞丐的喉咙像被粗粝的砂石碾压过一般,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足够了,凤倾喜欢忠诚,这种在绝境里的人,给他一滴水,他可以还你一片海洋,看上去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扬起一个邪肆的笑,拦腰抱起小乞丐,揽在怀中策马离去。
风声猎猎,祁门璟却一点感觉不到冷,身后的温度源源不断传进他的身体里,他好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
他被丢在此处很久,拼命求救,但路过的人都视他如蛆虫,掩鼻拂袖而过。
只有她,看上去矜贵无匹,却一点也未嫌弃他,她是谁?
转念又想,不管她是谁,都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