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诧异地望着怒吼的潘帮主，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生气，直到楚云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他这么肯定劫持舞飞雪的人并非舞天罡，可见他心里已有眉目，只是还不愿道出实情。孔逍遥身子一顿，急道：“潘帮主，如今救出舞小姐要紧，如果你有什么线索，不妨告诉晚辈吧！”

潘帮主叹了口气，抬眼望向房里众位长老，挥了挥手，他们随即心领神会的纷纷离开，掩上房门，在院中听候发落。

潘帮主凝望着手里的白色瓷瓶，仿佛那是舞飞雪娇美的容颜，令他心生怜意，楚云心知真相即将揭晓，也不急于催促，只待他稳定情绪之后，据实相告。

不一会儿，潘帮主将玉颜露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桌面，微闭双眸，语气艰涩的说：“这个秘密已经隐藏在我心里整整十八年了……”

孔逍遥与珠儿屏息凝神的注视着他，支起耳朵，生怕错过每一个字符。潘帮主旁若无人的摇头苦笑：“真没想到我还有把它说出来的一天……”

潘帮主每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直把珠儿急得像百爪挠心似的，恨不能勇敢的上前追问，无奈潘帮主所谓的秘密必是难以启齿，所以才会如此犹豫。眼看这段隐藏十八年的秘密就要公诸于世，怎能连这点功夫也等不及呢！

潘帮主抬头看了楚云与孔逍遥一眼，幽幽叹道：“二位公子虽说年纪尚浅，但也算是武林侠士中的佼佼者，老夫又有什么信不过的呢！”

这句话看似说给他们听的，实则是在安慰自己不妨将这个秘密说出来。楚云微微一笑，拱手道：“承蒙潘帮主看得起晚辈，晚辈定不会辜负你的信赖！”

孔逍遥也随即表明不会泄露分毫的决心。就连珠儿也忙不迭地连连保证。

潘帮主随之又苦笑了两声，自嘲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再也无法像当初那般随性潇洒。其实这件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十八年前，蟠龙帮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老夫带领众位长老以及遍布五湖四海的弟子行侠仗义，深受百姓拥护。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才是最充实地。虽然艰苦了些，却是老夫最珍贵的回忆！”

楚云静静地注视着潘帮主眼中闪烁的神采。可见他对江湖依然有所眷恋，并以身为受人尊敬的侠士而倍感自豪。既然如此。他又为何甘愿隐居于此呢！

潘帮主脸上满足的笑容一闪即逝，他的双眸转而黯淡许多：“若不是那场苍定之乱，如今的蟠龙帮仍能在江湖上独占鳌头。唉，话虽如此，不过老夫从未后悔当初的选择！”“乾王举兵谋反，前朝军队溃不成军。当时在江湖上略有声望地侠士都会挺身而出，制止这场战乱，其中不乏女中豪杰。和他们并肩作战，令老夫深感荣幸，只是后来才慢慢发觉，前朝君主的所作所为地确不尽人意，有些为他卖命的侠士开始动摇。甚至转而投*乾王。”

“老夫虽然心存疑虑，但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不再过问两朝争斗，如果乾王得到了天下，能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么！当然，事实证明。老夫当年只是杞人忧天。”

“老夫之所以退隐江湖，只因一个情字！摇摆不定的时候，是她让老夫坚定信念，誓死保卫前朝。电脑站全力以赴的时候，同样是她让老夫痛不欲生，甚至为此怀疑世间所有的人。”

“有道是。哪个少年不多情！枉老夫自诩为一代豪杰。也逃不过情关，并且输得一塌糊涂！她很美。美得令人炫目，仿佛是天庭上地仙女一般，老夫自从见了她便再也无法将她忘怀。可是，老夫并为沉迷其中，为了成就英名，儿女情长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这时，楚云，孔逍遥与珠儿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反射性地想到那个女人极有可能就是凝香夫人！不然，潘帮主为何会对舞飞雪疼爱有加，珠儿甚至羡慕起凝香夫人拥有天下无敌的魅力，凡是见过她的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

潘帮主回想起最初心动的感觉，竟如少年般双颊微红，他尴尬地咳了几声，掩去方才的失态，继续回味那段青涩的初恋：“不可否认，是她让老夫平生第一次忘却了刀剑地冰冷，仅是想着她，便觉心里甜的像蜜似的。”

“与她分别之后，老夫只当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从未想过会发生什么！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月后，她竟亲自来到蟠龙帮，只为见老夫一面！当时地心情简直难以形容，老夫只记得收到弟子口信之后，从城外飞奔到她身边，仅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珠儿听得津津有味，美人当前，潘帮主竟能仍以江湖为重，只是，美人主动示好的话，恐怕他就难以把持了。

“她来的那天，雪还没有融化，但老夫的衣裳却被汗浸湿了，浑身热腾腾的，头顶直冒热气。想必是那副样子极其狼狈，她看到后几乎笑弯了腰，老夫尴尬不已，只能杵在原地，不敢*近她。不料她却翩然而至，取出罗帕拭去老夫脸上地汗水。”

“她地双眸璀璨如星，肌肤胜似芙蓉，淡雅清纯的香气更是令人陶醉，望着她甜美地笑靥，老夫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给她。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她。她在蟠龙帮坐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了，对于老夫来说，却成为了一生的回忆！”

听到潘帮主伤感的叹息，珠儿直觉地意识到那个“她”与潘帮主并无交集，估计只是有求于他而已。

果然，潘帮主沉默片刻之后，苦笑道：“后来老夫总算明白了，她那天来只是请我继续为前朝效命，并无示好之意，而老夫却一厢情愿的以为她也是动了心的。”

如此说来，这名女子未必就是凝香夫人，在珠儿的印象中，凝香夫人美则美矣，却与甜美，清纯挂不上边，充其量只能算是妩媚动人吧！

楚云打量着欲言又止的潘帮主，皱眉道：“潘帮主说了这么多，迟迟未进正题，想必这名女子与后来发生的事也有关联吧！”

“不错！”潘帮主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从那以后，老夫心无旁骛地协助前朝君主，抵御乾王的攻击，纵使命悬一线，也从未言退。直到又出现了一名女子，道清其中缘由，才让老夫从幻想中彻底清醒。”

潘帮主望着略显震惊的楚云，从容的说：“想必你已猜到，这名女子便是飞雪的母亲——凝香夫人了！”

“凝香夫人的艳名老夫早已听说，亲眼目睹她的芳容之后，才知传言非虚，她确实也是世间罕见的美人。只是老夫心有所属，起初并未接受她的示好，不过，凝香夫人遭到拒绝之后，竟伤心欲绝，昏了过去。这让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将她留下静养。”

“老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凝香夫人居然也认得她，而且将她视作仇敌。打听之后得知，老夫魂牵梦萦的清纯女子竟是宫的宫主，而她不禁迷惑了老夫，连凝香夫人的爱人也没放过。凝香夫人一时气不过被她横刀夺爱，听说老夫也是她的裙下之臣，所以才会前来相见。”

男女之间的情感纠缠向来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爱之深恨之切，就连珠儿也忍不住感叹他们的牵扯过于复杂，孔逍遥心下一惊，急于确认什么，于是追问道：“凝香夫人的爱人，不就是舞天罡么！”

不料，潘帮主却摇了摇头：“其实你们有所不知，凝香也是个命运坎坷的女子，她和舞天罡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真正的爱人深爱着宫宫主。凝香因为争风吃醋，被爱人抛弃，便来向老夫哭诉，指责宫宫主的多情！”

“当时，老夫还以为是凝香夫人的恶意诽谤，特地命人打听宫宫主的真实身份，不料，正如凝香所说，老夫日日思念之人正是擅用媚术的宫宫主。”

原来世上还有比凝香夫人手段高明的女人！珠儿深吸口气，忐忑不安的瞥了楚云一眼，江湖险恶，看来女人也要多提防啊！

楚云剑眉一挑，敏锐的察觉到潘帮主语气的变化，他对凝香夫人的称呼已经有了转变，难道，他们之间当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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