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的拍摄可以说很难，难在波兰斯基和丹尼尔对角色的要求上。丹尼尔对自己的要求一以贯之，他将《钢琴师》看做自己两世二十年演绎之路的质变之作，说是倾尽心力也不为过。至于波兰斯基，他原本对斯皮尔曼的呈现就有一条水准线，而看到丹尼尔的表现，尤其是拍摄不断进行下去之后，这条水准线在不断地拉高。

但是，从另一面来说，这对丹尼尔也可以说是一次最省心的拍摄经历，没有迁延，只需要往角色深处钻，不必考虑着是否合乎票房，合乎奖项。

也许如丹尼尔·戴·刘易斯这些人，会有不少类似的经历，他们选戏相对来说更加走心，不过对于丹尼尔自己来说，这确实绝无仅有。

……

“戛纳？”丹尼尔已经记不清《钢琴师》是否在本年度的戛纳影展上有所斩获了，但是波兰斯基在杀青之际跟他说的这个决定，还是让他非常之震惊。

现在已经是两月份，电影拍摄进度其实非常地顺利和快速，但距离五月中旬开幕的戛纳影展怎么算也只有三个月不到的时候，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剪出成片来，对波兰斯基来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以他对《钢琴师》的重视，应当也至于会为了戛纳影展而牺牲掉电影的质量。

“惊讶是么？”波兰斯基表现的甚至有些温和了，似乎拍摄完《钢琴师》之后，他心底也卸掉了一些阴影，“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清楚了？”

丹尼尔挤了挤眼睛，没否认，这让波兰斯基大笑了一回。

波兰斯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丹尼尔，知道么，一切都在这里面，《钢琴师》的每一帧每一个镜头都在这里面，三个月？不需要，给我一个半月，我就能剪出来。我已经等待它等了太久了。”

沉默了一回，在咖啡的袅袅余香里，丹尼尔点了点头，他理解波兰斯基，他对他也有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他相信，一部最好的《钢琴师》确实已经在波兰斯基的内心当中存在了，现在，只需要通过这些素材和剪辑师，让它诞生出来。

“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戛纳影展。”

丹尼尔想了想，五月，《谍影重重》六月上映，一定要抽出时间来也不是不行，“我会来的，不过我不确定能待几天。”

波兰斯基对他非常理解，这毕竟是一个坐在火箭上的超级明星。

《魔戒三部曲：护戒使者》的热度还未消减，他可以确定的是片方在周边上肯定赚的盆满钵满，因为即便在德国，他都能看见很多的周边，手办，钥匙扣几乎到处可见，在波尔什姐弟的那些朋友的家里。当然见得最多的就是他的——莱戈拉斯的手办。

你很难去想象那种感觉，确实相当的奇怪，你的形象放在这么多人的床头、桌上、柜子里，他们可能随时想起来就回去摩挲即便，从头到尾，从前到后。他亲眼见到柯林斯·波尔什在他面前夸赞他的手办做的很传神，她纤细莹白的手指就在那个小小的手办上抚摸，胸口、后背，然后往下……虽然当场他表现的相当平静，但柯林斯的小手摸过关键部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身体似乎也过电了一般。

这种事情完全不能多想，一旦去想永远也没有一个平静的时候了。

费尔和柯林斯没有见证丹尼尔在美国的发迹史，但却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他在德国的出名过程，刚刚到德国的时候，他也会被不少人认出来，但大家都比较克制，后来英国的狗仔队过来，才限制了他的举动，但英美娱乐圈毕竟瓜葛很深，德国则没有感同身受。可是到《魔戒》上映之后，这种状况就发生了突变，丹尼尔再也没法出现在公众场合了，他只能去私密性很高的餐厅和商场——多亏了柯林斯，没有这个地头蛇，丹尼尔估计要像在洛杉矶一样，被困死在家里了。

至于《钢琴师》中的其他演员，包括黛安·克鲁格这样的小配角，感受更加直观，想方设法混进摄影棚的人越来越防不胜防，在棚外等待的人也越来越多，看见丹尼尔的尖叫声越来越响。这几乎为他们确立了一个真正的可感知的印象——好莱坞超级明星的待遇是什么样的。

丹尼尔当然不会知道黛安和吉约姆会因为黛安的心理变化而引发了大量的争吵，从而将原本可以维持到2006年的婚姻缩短了足足三年。

《护戒使者》有多火，看丹尼尔有时候不是那么有标准，因为他本来就是人气最高的好莱坞红星。只看多米尼克·莫纳汉，他现在已经成了德国最知名的电影演员。

……

“海伦，我很抱歉，但确实没有办法。好的，等我回去，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卢旺达饭店》。”丹尼尔准备离开柏林，返回洛杉矶的时候，接到了米高梅的海伦·德勒的电话。他已经表示过几次歉意了，完全是因为之前《律政俏佳人》的金球颁奖典礼，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米高梅比较重视，瑞茜·威瑟斯彭入围了音喜剧影后，电影也入围了最佳音喜剧，但是丹尼尔对入围都感到相当震惊，更不用说相信他们会获奖了。

他更愿意相信，金球奖是因为希望吸引一些收视率才把《律政俏佳人》放进去的，毕竟作为去年最具话题度的喜剧电影，而且票房高企，关注的人群是很大的，对于一直希望吸引观众的金球奖来说，给他们一个提名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当时丹尼尔处于拍摄的关键时刻，当然不可能请假回洛杉矶去参加，别说埃米特没有提名影帝，即便是提名了，他也不可能为一个小概率事件在那个时候离开柏林。

无论如何，他对海伦还是有点抱歉的，她毕竟想把《律政俏佳人》做成一个尽善尽美的项目。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护戒使者》上，不过这个还好，彼得·杰克逊入围了最佳导演，但他自己都不信有戏，当然也就不会要求演员去捧场——事实上就没有《护戒使者》的演员入围任何一个奖。伊恩·麦克莱恩没有入围男配角实在有些让人感到意外，因为这一点，丹尼尔还特地给老伊恩打了个电话安慰了一下。

其实，随着丹尼尔在好莱坞的时间越久，跟他有纠葛的人也就越多，这一次金球奖跟他有关系的实在不少。新晋金球影帝罗素·克劳可算是从一片高手里杀出一条血路，力克劲敌丹泽尔·华盛顿——和丹尼尔合作了《卢旺达饭店》，比丹尼尔晚杀青大半个月。除此之外，瑞茜·威瑟斯彭、彼得·杰克逊都是丹尼尔参演的片子，和朗·霍华德也有数面之缘，还有安吉丽娜·朱莉的父亲，在《校园蓝调》有精彩演出的影帝乔恩·沃伊特。

所以，颁奖当夜，他也不得不打出好几个电话，有些需要祝福，有些则需要安慰。不过，和阿汤哥闹得沸反盈天的妮可·基德曼凭借《红磨坊》成为当夜最受瞩目的女人，也不知道她是需要祝福还是需要安慰了。

今年奥斯卡的邀请已经送到库萨手上，需不需要他颁奖还没有通知，按照传统，上一届的表演奖获得者是很有希望上台颁奖的。

总的来说，这个颁奖季跟他关系不大，当然《律政俏佳人》和《护戒使者》两部片子还是让他在2001年整个后半年都没有离开过观众的视野，颇有一点身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的高手风范。

想到又要重回洛杉矶那个是非漩涡，丹尼尔还是有点头疼的。

《护戒使者》、反战、罗曼·波兰斯基，他都能想到记者们可能会追问他的那些让人讨厌的话题。

但人生就是这样，总不能逐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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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给自己放了一天假，找了本老书看看《宰执天下》，历史真是太难写了，明天继续万字，今天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