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企大业
作者:男人是山 | 分类:都市 | 字数:9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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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重整河山待后生_311山路上的车祸
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枣花儿打来的。问他今天干什么?
“我想去医院护理爸爸,正乘坐公共汽车往医院赶呢!”张二楞热情地撒了谎。
“好吧,正好有件事,咱们到医院再商量。”枣花儿说完,放了电话。
张二楞为了造成坐公共汽车去医院的假象,顾不上吃早饭,真的就掏出一元钱上了附近的公共汽车,来到医院里。
住院部楼前,停了一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张二楞知道这是薛利厚下乡坐的专用车。今天怎么开到这儿来了?难道薛利厚要出院?
来到病房里,张二楞看到了枣花儿和薛利厚的司机。原来,昨天薛利厚打完了点滴,一位邻室病友告诉他,东山县有一位老中医,家有治脑梗塞后遗症的祖传秘方,已经治好很多人的病了。他建议薛利厚前去看看。
薛利厚经过医院救治,病已经好多了。只不过落下一点儿走路瘸拐的后遗症,这是正常现象。可是,薛利厚总觉得自己是个社会人物,将来出头露面一瘸一拐影响自己的形象,就想将自己这种后遗症治好,恢复昔日健步如飞的样子。听说有这么一位神仙老中医,自然是跃跃欲试了。
不过,女儿枣花儿却反对他前去诊治。她想,老中医再神,也抵不过锁阳的大医院啊!再说,那些中医虽然也治好一些医院治不好的病,但是,也有一些江湖庸医治病要了病人命的。现在,天气正值冬季,路不好走,路上有个闪失怎么办?父女二人争执不下,就想到了张二楞,想找他来商量商量。
张二楞在父女争执面前,当然懂得首先要讨薛利厚喜欢。于是,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爸,我认为你应该去。俗话说,偏方治大病。你这病虽然医院说的很清楚,但是他们对你走路步态歪斜的毛病不也是毫无办法吗?咱们虽然不指望那个老中医一下子就把病给咱们治好。可是去一趟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烧点汽油,拿点药钱;即使治不好,咱也没什么大损失。再说,万一他的药对了你的症,让你彻底痊痊愈了呢,不是更好吗?”
“嗯,二楞,你说的对。咱们就跑一趟……”张二楞这一番话,果然让薛利厚下了决心。为了防止受骗,薛利厚突然想起东山县有一位开矿的朋友,就给他打了电话,询问这位老中医的水平。那个开矿的朋友果然就把老中医神化了一通,这就更加坚定了薛利厚出发的决心。看看人到齐了。薛利厚给值班护士打了个招呼,不敢说是去找老中医看病,只说今天有事回家一趟,下午就回来。接下来,让司机把车开到一家超市门口停下,进去给那位开矿的朋友买了点礼品。张二楞怕有人找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腰上的手机,这才看到手机电池显示只剩下一格了。枣花儿看他摸手
机,说:“你也真是的,那一路是盲区,没信号的。你就是带了手机也不能用。”坐在副驾驶上的薛利厚扭过头,瞟了眼张二楞的手机说:“你那破手机多难看,还不快扔了?”张二楞说:“它跟我两年了,有感情了。”薛利厚说:“呵呵,说得跟二奶似的。”
果然,车子一进山区手机就没任何信号了,看来,带不带手机是无所谓的。一路上大家看山看水,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城市生意场上的琐事,倒也悠闲自在。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开得很慢,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讲些荤段子,逗得人们哈哈大笑。笑声随车子钻进了山谷野洼,钻进了冬日的阳光里。
他们来到那个开矿的朋友家的时候,他正在地头翻冬地。
他们在地里看望了他,并随他回到家中。他们边走边聊,那个开矿的朋友说自己没有儿女,跟侄子住一起,以后过世了,自己的财产就归他们了,他不带走什么。只图活着的时候,他们对他好就行。开矿的朋友很有钱,家里什么也不缺,但薛利厚还是把自己买来的两百多元的礼物送给了那个朋友。
一回家,开矿的朋友就连忙叫侄儿媳妇给客人做饭。薛利厚问有野味吗?开矿的朋友说有啊,金鸡肉,野鸡肉,娃娃鱼,都有。都是侄子弄的。张二楞不让他们弄,说是保护动物,可他们不听。薛利厚对开矿朋友的侄子说,你们捕杀保护动物是违法的,是要严肃查处的。开矿朋友的侄子说:娃娃鱼太多了,在河里天天打架。我捉了它们,也是为了它们的安定团结,你说怎么处理?薛利厚说,好处理的,统统吃掉,就当你缴了罚款吧!
吃饱喝足之后,开矿的朋友将那个老中医叫到自己家里,给薛利厚号了脉,然后抓了药,告诉了枣花儿具体服用方法。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他们又开车上路返回了。野味真好啊,好像有余香留在口腔里,薛利厚一边说,一边巴达着嘴回味野味的美妙。到底是大款,薛利厚对几类野味都是很有研究的,甚至知道它们的具体烧法,引得大家都馋涎欲滴。司机笑着说,薛老板你别把我们的馋胃口又吊起来了,你家要是有,别一人独享了,也让我们尝尝味道。薛利厚说,没问题,下周星期天到我那里去吃。
人们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和薛利厚是第一次这么接近,这么放松,也是第一次这么和谐。以前对他的所有成见和看法都消除了。看得出来,人们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再过一道弯就可以看到锁阳市区了。然而,就在这时候,只听到轰隆一声,车子在瞬间脱离了路面,向下翻滚而去。在那个瞬间,接近于生命的真空,人们什么都不知道了。几秒钟后,枣花儿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躺在沟壑的斜坡上,这时她才意识到翻车
了,他们出车祸了。
她翻身爬起来,立刻感觉到死神刚刚与自己擦肩而过,除了开始的晕眩和腰部扭痛外,没有发现身上其他地方受伤。她庆幸自己安然无恙。显然,她是车子在翻第一个跟斗的时候,就被抛出了车外。她连忙寻找车和其他人。坡上全是潮湿的泥土和干枯的杂草,她的步子迈得很慢。按照一般规律,车子是往下方翻滚的。她便往下方寻去。没走几步,她就看见张二楞了,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后是一块很大的石头。她走过去一看,他的整个面部都是血,额头上有条口子,显然是石头或荆棘划破的。她问他:“你怎么样?能起来吗?”张二楞说,“我也不知道哪儿受伤了,你扶我一把。”说着,他把手伸给枣花儿。枣花儿居然一把将他拽起来了。他站着跺了跺脚,说,“好像没大问题,我也是死里逃生了。”他与枣花儿互相对视一下,目光充满了悲怆,也夹杂着绝望之后的生机。然后枣花儿扶着他去找司机和薛利厚。司机很快就找到了,他正蜷缩在一棵树下呻吟着。见他们来了,还笑了一下。司机说,“对不起,我出事了。”张二楞说,“先别说责任,你怎么样?”司机痛苦地说,“可能是腿断了,痛得厉害,一点都不能挪动了。”枣花儿说:“你就躺在这里,我们去找爸爸。然后枣花儿继续扶着张二楞往下走,去搜索薛利厚的影子。
往下方大约走了两丈多远,他们看到了被摔破的车子。薛利厚的姿势非常特殊,脑袋在车子里,身子在车外,车门是开着的,但已完全变形了。他侧着身,眼睛紧闭。枣花儿和张二楞叫了几声“爸爸“,没有反应。他们去抱他,也抱不动。他太重了。近几年发福得厉害,一百八十多斤了,躺在那里依然显得身躯庞大。枣花儿把手伸到他的胸口处摸了摸,心脏还在跳动,再摸摸脉搏,也在跳动。也就是说,他还是活着的。从距离上看,薛利厚是夹在车子里摔出来的,而且摔得最远,因此也摔得最重。他全身都很脏,看不出是哪儿受伤了,只见有血从脚下流出来。枣花儿感觉出来,尽管爸爸还活着,但已经奄奄一息了。她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
“花儿,别哭。”张二楞劝慰着她,又扶着她往上爬了几步,腿脚很沉重,好像迈不动了。枣花儿哭着在一片干草上躺下来,张二楞也并着她躺下了。他满脸的血迹流露着恐怖,面对着枣花儿,让枣花儿想到某些凶杀爆炸这类残忍场面。
她们就这样躺着,惊魂未定地回忆着这次的生死之旅。因为车子被摔到了山沟里,路面是不会有任何痕迹的,没有人会发现他们,没人知道发生了车祸。
枣花儿突然想到了张二楞带了手机,也不知道摔坏了没有。她从他腰上把它取下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好的,居然还有信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