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言是真的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杜叔叔啊，刚进这条街，我就是孙悟空有火眼金睛，也要先看看。

别急，先转转，不是有句话说叫缘分不到不要强求，缘分到了，踢块石头都能捡金坷垃。”

“是我心急了，先转转再说。”

杜桥羽教授老脸一红，自己是乱了分寸，还不如高言小孩稳重。

两人在人流中，一边走一边看。

两边的古玩店也都进去转了一圈。

买不起啊买不起。

这些年文物市场价格起来了。

就连近现代书画家的作品，一尺都叫价两三千，随便一张书画作品就是上万。

更不要说店里那些瓷器玉器啥的了，随随便便都是十万块往上。

“店就不用进了，捡漏都是在地摊上。”杜桥羽教授无奈提议。

“嗯，有道理。”

两人从东走到西，足足逛了一个半小时。

“有感觉了没有？”

此时杜教授才问高言，这一路可把他憋坏了。

“没有啊。”

其实一路走来，高言始终在回味那种感觉。

就山西文物一条街，他买青砖和首饰盒时候，那种“好感。”

很可惜，一点感觉都没有。

“估计都是上周的。”

杜教授闻言有些失望，自我开解道。

“叔，还是那句话，看机缘的。咱们去找木匠瓦匠电工师傅吧，收拾家才是正事。”

“也对，走，回家。”

两个人出了潘家园，外面也有很多小摊，乱七八糟啥都有，很多是工艺品。

高言忽然有了感觉，是非常熟悉的那种好感。

卧槽，真的是那种感觉。

高言扫了一眼四周小摊，在一个卖戈壁玛瑙的小摊子那里，停住了。

那种好感很强烈，和在买青砖的时候，感觉差不多。

只是在当时，高言并没有总结出来经验。

事后总结，当初的感觉就是这种好感。

“有发现？”

杜教授悄悄问，心情激动，表面上却是风轻云淡。

在摊主面前，就算有大漏可捡，也不能喜形于色。

这点捡漏素养，杜教授还是有的。

“我看这些雨花石挺漂亮的，买一把放鱼缸里。”

摊主急了：“什么雨花石，这是戈壁玛瑙，抓一把十块钱，不讲价。”

“哦哦，戈壁玛瑙，那来一把。”

高言掏出十块钱，抓了一把，放到包里。

“这些小了点，我那鱼缸大，你这些大的雨花石，哦，大的戈壁玛瑙怎么卖的？”

高言指着另外一个塑料脸盆问，里面是鸡蛋大小的五颜六色的石头。

“五块钱一个。”

“太贵了，我买两个，买三个，你便宜点。三个十块钱，怎么样？”

摊主冷冷笑笑：“我大老远从戈壁背回来，不二价，一个五元，爱买不买。”

杜教授恼了：“唉，你这人知不知道和气生财，砍价天经地义，别爱买不买的，张口就来。”

摊主被杜教授一句话堵在嗓子眼，哑口无言。

高言笑道：“算了，叔，我就是觉得这些小石头再配几块大点的，鱼缸里才有氛围，人家老板也不容易。”

杜教授撇撇嘴不言语了。

“还是小兄弟善解人意，不过我这些石头，呸呸，我这些戈壁玛瑙真的是五块一个，卖了好几年了。”

“行吧，这块这块这块，还有这块黑不拉几的，四块石头，额戈壁玛瑙，十六元吧，这块黑的算是饶头。”

摊主竖起个大拇指，“我是服了，小兄弟真厉害，讲价一流，四五二十，便宜你两块，给十八，这四块戈壁玛瑙拿走。”

“十八，好，一路发，祝老板生意兴隆。”

高言掏出二十块，摊主高兴找回两块。

高言又把四块大的戈壁玛瑙装到包里。

“人小嘴甜，比起那些文质彬彬像大学老师的人强多了。”

摊主最后来了一句，没把杜桥羽教授气炸了肺。

高言拉着杜教授就走：“叔啊，该回家吃午饭了。”

两个人走远了。

摊主笑嘻嘻数票子，嘴里嘀咕。

“没想到一堆塑料，赚了二十八。”

杜教授看离摊主很远了，才低声问：“看样子你是捡到宝了？刚才我配合演的怎么样？”

“高，实在是高，您不当演员是我国演艺界一大损失。”

“还没说是不是捡到漏了？一堆石子里面，难道真的有宝贝？我摸摸看看。”

杜教授从包里拿出几个所谓的玛瑙石，翻来覆去看。

“上当了，大部分是塑料，有几块沉的是漂亮石头。”

高言笑道：“我是知假买假，戈壁玛瑙其实也很贵的，十块钱一把，纯粹是糊弄人。”

“知道是假的你还买？莫非？”

高言掏出那块黑黑的表皮有些细小蜂窝状小窝的石头块，有个鹅蛋大小。

“我对这个石头有感觉。”

“真的假的？”

杜教授上手摸，“比石头轻，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去了皮就知道了。走，找玉石加工师傅。”

两人转个圈绕道躲开那个卖石头的摊主，又进了潘家园，找了个市场上加工玉石手串的师傅。

“去皮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加工费二十。”

“行，二十就二十，您可轻点去皮。这玩意易碎。”

高言嘱咐道。

“我老手艺了，放心。”

一旁一个浑身挂满串，手里转俩核桃的胖子凑热闹。

“不会是煤精吧，这年月玩啥的都有，煤精也有人玩。”

杜桥羽没好气地说：“要是煤精，也是个亿万年东西，总比核桃强吧。”

“哎吆喂，我这俩核桃可贵了，说起来是前清宫里大太监李莲英的爱物……”

胖子巴拉巴拉一顿炫耀。

高言没搭理他，盯着老师傅去皮。

开出来一个角，金黄色油亮亮的。

“蜜蜡？鸡油黄！”

胖子还是个行家，有点真本事那种，一口真！

还真让他认出来了。

“鸡油黄蜜蜡！”

四周人围过来看热闹。

杜教授也傻了。

竟然开出来了蜜蜡，还是鸡油黄？

高言神了。

虽说蜜蜡如今不值钱，但那也是在黑皮隐藏之下发现的。

高言的那种感觉太神秘了。

这个女婿要定了，决不能让他跑了。

最后蜜蜡开出来，整体鸡油黄，有鸭蛋大小，透着古老的韵味。

“您再费心，造型搞个巨大的泪珠那样的，然后打眼抛光一下？”

“好嘞，在我这里开出来好东西，费用打八折，您给个三十吧。”

过了一会，造型和抛光完毕，打眼结束，老师傅送了一根绳，又送了两颗绿松石小珠子，全部穿好。

围观人群眼前一亮，好漂亮的蜜蜡吊坠，还是鸭蛋大小那种。

一个声音叫道：“两千转给我，立马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