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后，她一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她亲眼看着唐饶差点被八大金刚杀害，要不是汪涵跟老祖宗出手相救，靠山门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而唐饶真出事的话，整个靠山门群龙无首，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而秦家再也不会以秦晴是秦家的女儿，被秦家人辛苦养大来道德绑架她。

秦晴良心上的亏欠，也会随着帮秦家人杀了唐饶而逐渐消失。

“小姐你没事吧，脸色那么难看，要不要请大夫给小姐看看？”

春萍将秦晴沐浴后的水倒掉，这才重新站到秦晴身后，一脸关切。

“不用，不过该给爷爷回话了，这次行动出了变故，有人强行插手，任务失败了，我想爷爷应该会原谅我吧？”

秦晴叫着这声爷爷，总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

那个在她心里一直以伟岸形象存在的老人，如今也只是个蛇蝎心肠，自己心里装着雄图大业，想走捷径也就罢了，他还要把秦晴拉下马，把秦晴的幸福也给埋进土里。

这一切都是秦晴自找的，早在秦老爷子找到秦晴的时候，秦晴就该为了她的感情，勇敢跟老爷子说不，但她没有，她把亲情放到了第一位，情愿牺牲一辈子的幸福，也要帮秦家人把事情给办了。

“这么做，小姐真的能开心吗，要是不能开心，咱们就不做了，总不该为了那个家，把自己和自己的爱人全部毁掉吧？”

春萍虽然为老爷子派来的人，到秦晴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秦晴对唐饶什么样，春萍都看在眼里，她的难过纠结春萍全都知道，同样是女人，春萍这次没以老爷子身边的伺候丫头，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角度劝说秦晴，趁着现在还没在错路上走太远，收手还来得及，真要是哪天收不住手了想后悔，就晚了。

唐饶永远不会原谅一个背叛者，到时候不是唐饶死，就是秦晴死，这对夫妻，真要走到看着对方死的地步？

秦晴被春萍一说，双眼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春萍，你没生在我这个地位上，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你以为我只要跟爷爷说我不干了，我舍不得唐饶，爷爷就能放过我？”

即便是秦家的女儿，一旦没有价值，秦家根本不会庇护，特别秦晴知道那么大秘密后，秦晴要不得跟着一起在阴谋里深陷，要么就只能成为秦家拓展道路上被废掉的棋子，棋子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当然被废掉了。

“小姐，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春萍看着秦晴哭，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不过在秦晴打定主意要站在秦家后，春萍想的却是万一行动失败，秦晴被唐饶报复，到时候她们这些当婢女的也会跟着成为秦家家里的牺牲品。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打算，主仆之间却始终没连成一条心，站在一条线上。

“对，这条路是肯定会继续走下去，你若是怕了，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回到秦家，伺候我爷爷去。”

春萍倒想回去，秦家是个离死亡还比较远的地方，不像跟在秦晴身边，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可她现在能说想回到秦家？不能，除非她现在就想回去。

春萍口不对心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春萍既然到了这儿伺候小姐，就打定主意会跟小姐共同进退小姐让春萍干什么，春萍就干什么，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就差没把右手举起来，对着天道发誓，来表达她要跟在秦晴身边的决心。

“那我让你现在就去杀唐饶呢？”

秦晴哪里还有脸上挂泪的样子，霜寒的脸上，满是走到道路尽头，为自己重新寻找生机的狠绝。

她就那么看着春萍，从说杀唐饶开始，她就在关心春萍表情的变化，还有她五官四肢的一举一动。

就那么把春萍盯了很久，秦晴才收起那抹狠绝，转身笑盈盈道：“我跟你开玩笑呢，春萍你可别放在心上。”

当奴婢的被主子一吓，她直接坐在地上，双腿发软，没敢正眼看秦晴一眼。

秦晴再傻也知道春萍心虚了，奈何春萍同样知道秦家的秘密，从知道秘密的那时候起，她注定跟秦晴一样的命运，不是做事，就是死，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

“春萍，你是个明白人，知道该怎么选择，本小姐提醒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我选错路，你也跟着我选错路了。”

秦晴选错路，自然有秦老爷子来惩罚她，但要是被秦晴知道她被自己身边的婢女背叛，秦晴最先要杀的，便是摊坐在地上的那个人。

“春萍知道，春萍一定跟小姐一条心，永远不会背叛小姐。”

说完，她还强忍着发麻的腿，在秦晴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消了些秦晴心里的怒火。

“起来吧，别有心之人看到你跪在这，以为我这院子里喜欢虐待下人。”

春萍见秦晴神色缓和，这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退出去的时候，她精神还有点恍惚。

原来小姐不是不狠，只是没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就说刚才要杀人的眼神，看得春萍脊背发麻，以为是另一个人出现在秦晴的身上似的。

春萍从房间出去，秦晴也不挪地儿，她在房檐下一块遮阴的地方坐着，双眼无神地盯着蓝天白云，偶尔有风吹过，撩起她的头发，突然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有些不太真实。

她又想起爷爷千叮咛万嘱咐，必须开启阵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那八个人带进靠山门，还说如果不想亲自动手杀唐饶，这是她唯一能省了自己动手的方法。

不想亲自动手杀唐饶，她只能如提线木偶一样，爷爷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亲自带着八个人进来，再偷偷到一边隐藏自己，看着八大金刚对付唐饶。

等行动失败，她再悄悄回去。

本以为自己的小动作万无一失，秦晴却不知自己做的事情，早已有把柄落到汪涵她们手上。

甚至连唐饶，对秦晴都有了怀疑。

“希望我这么做是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