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房门被敲响，陈最从大被里探出头，皱着眉问道：“谁啊？”

外面传来白雪小声翼翼的声音，“陈最，你睡醒了吗？饿不饿？想不想喝点饮料？”

“我不饿，也不渴，只想睡觉。”陈最加大了声调。烦不烦人，不知道我正忙着呢吗？有秀色可餐的索菲和伊娃在，哪里还会饿？

“哦，那，那你休息吧！”白雪失望的退回到隔壁房间。

自从把陈最送到这里后，她就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问号。

陈最是怎么潜到歹徒身旁而不被他发觉的？祝局说陈最是躲在回廊上面，可这个说法白雪根本就不信。在陈最昏迷时，白雪特意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回廊上方的情况，那上面确实有一根30厘米粗的横梁，但是只有30厘米啊！别说陈最这样身高的汉子，就连自己藏在上面都能被人一眼看到，歹徒除非在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从没抬过头，可那怎么可能？从逃跑到劫持人质再到和警方对峙，歹徒表现出了很强的军事素质，这么明显的漏洞是不会逃出他的眼睛的。

还有，即便歹徒瞎了，就是看不到陈最，可是从事发现场歹徒最后一声枪响算起，到自己从十米外奔到柱子后，一共只用了2秒。陈最在这2秒内，需要从横梁上跳下，抓住歹徒持枪的手，再一举击昏他，至少要做3个动作，听起来很简单，但对方可是一名经验丰富，身强力壮，穷凶极恶的亡命徒。在2秒内既要保护小女孩不被歹徒的枪打死，又要击倒他，这种高难度的任务是人类能完成的吗？至少白雪有这个自知之明，她绝对做不到。

所以，她现在对陈最充满了好奇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奇，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好奇的好奇心。

可是，这个讨厌的陈最进了招待所就把门一关说要睡觉，急的白雪抓心挠肝，恨不得现在就把门踢开揪住他的领子严刑拷打他一番，让他老老实实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当然，这只是她的幻想而已。现在隔壁让她百爪挠心的那位是英雄，是千润传销大案的第一功臣，她得笑脸伺候着，好奇心再大也得忍着。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的过去，在白雪的耐心即将耗尽时，隔壁的门终于打开了。

白雪像一只灵巧的猫嗖的一声蹿了出去，张开双臂，拦住陈最去路，结结巴巴问道：“你要去哪儿？”

刚做完亏心事满面红光的陈最冷不丁见到这个和自己曾坦诚相见的美艳警花，脸更红了，“我出去随便逛逛。”

他好容易来一次魔都，自然不想憋在招待所里，已经和女巫商量好了，准备去外面逛街吃小吃。

“不行，祝局交代过，让你就在这里等他。现在案子还没结束呢，万一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白雪不肯放他走。

“能有什么危险？我就在这附近逛逛，不走远。”陈最差点要暴走，尼玛难道你们和路小冉他们是一伙的，他们不让我逛，你们也不让我逛，好歹老子也是破案的功臣吧？还限制起我的人身自由了。

“那也不行，要不你给祝局打电话，他让你走我就不管了。”白雪掏出手机，作势递了过去。

陈最无奈了，“那我下楼吃点东西可以吧？”

“你想吃什么我让食堂做好送上来。”白雪也是韧性十足，坚持不让陈最走。

……

陈最和白雪静静站在走廊里对视，空气不知不觉变得干燥、易燃起来……

白雪的目光中充满了兴奋甚至亢奋，她早就想和陈最比划比划，在陈最痛扁谷老大时，谁又知道她的双手双脚早已饥渴难耐了呢？

陈最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尼玛这么漂亮的警花怎么眼睛像狼一样，看这茬架是要吃我啊！

“我还是给祝局打个电话吧！”陈最自动自觉掏出手机，转身往回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喂！你别走啊！”白雪像甩不掉的膏药跟了过来。

电话接通，陈最只说了一句话，“祝局，我想出……”

“陈最，正好我要找你呢！在审讯过程中我发现有几点可疑之处，你是我们唯一见过大老板的人，能不能现在过来一下，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祝江涛的声音中明显听出了焦急。

陈最的手抖了一下。

还是出问题了。从大老板踏进绿波廊那一刻他就隐约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就是说不出来，刚才又被女巫们缠住胡天黑地就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听祝江涛说起，原先的隐忧疑虑彻底浮出水面。

“走，我们去找祝局。”

******

魔都公安局，审讯室。

隔着双向镜，陈最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审讯椅上的大老板。虽然她已经身陷囹吾，但一头银发依然一丝不乱，气度还是那么雍容华贵。她的腰身挺拔，微合双目，任凭警察如何询问，她始终不开口。

站在陈最身后的祝江涛开口道：“这个大老板从进来就没睁开过眼睛，也没说过一句话，而且，她身上没有任何证件，也没有手机，确认不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年纪太大，我们又不好上其他手段，有点棘手。”

陈最打了个哈欠，“祝局，你找我来该不会就是因为这点事吧？我就不信这能难倒你？”

祝江涛冷哼一声，“听我说完，我们又审讯了杨峥、谷老大和路小冉。谷老大和路小冉的口供一致，承认这个老太太就是大老板，不过她们也提到，在她们加入千润公司的六七年时间里，一共见到大老板的面也没超过5次，而且每次见面，这位大老板的话都不多，但是脾气很不好，弄得他们都很怕她。”

“那平时公司运转，上情下达什么的都是怎么进行的？”陈最问了一嘴。

“全是王助理转达，这个就有点奇怪了。一个这种规模的传销公司，按理说很多东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老板怎么可能这么信任一个助理，除非这个助理是他亲儿子还差不多。”对传销案比较有经验的曲灵接口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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