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谜情
作者:颜灼灼 | 分类:都市 | 字数:43.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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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画悬案(五)
“你这么一说,可能性确实很大。”陈雨飞恍然大悟,“那么之前大英博物馆的失窃,也是利用了隐形衣,所以报警系统在嫌犯作案的时间、空间,没有记录下一丝影像,作案人就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
“我也认为是同一个团伙所为。”程逸颉表示认同,“包括没有任何玻璃破碎的痕迹,盗窃行为没有触发任何警报系统等,种种手法都是一样的。”
“但我不明白的是,防盗窗上安装的红外线感应报警器并没有遭到破坏,为什么没有发出报警信号。大英博物馆也一样,警报系统没有报警,这太匪夷所思了,就算穿上隐形衣也做不到吧。”陈雨飞提出疑问。
“可以做到,例如利用反光的金属线织物,也就是用于消防员防护衣的材料,在经过重新设计后穿在人的身上,可以降低被空中监视工具发现的可能性,所以只要穿上特特殊材料制造的‘隐形衣’,躲过红外线感应报警器并不是难事。”程逸颉说,“电磁波(包括光波)照射到物体时,会在物体上发生散射。散射的电磁波被接收后,就表明那里存在物体。如果能让电磁波‘转弯’,绕着物体走,这样物体就能‘隐身’,杨儒团队所进行的研究正是基于这样的理念。它的核心思想是,通过材料表面折射率的改造,让光线‘转弯’绕过物体按原方向传播,就能将物体隐藏。”
“调查杨儒的案子时,我也看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包括媒体上的报道。”陈雨飞接过话头,“隐身衣理论体系的提出者pendry看到了杨儒团队的研究进展,他在接受英国《卫报》采访时表示,这项工作是隐身衣研究领域‘一个真正的进步’。此外,他在接受《自然》记者采访时进一步指出,每个人都想拥有一件在可见光频段下能够隐藏现实世界中很大物体的隐身衣,但是要达到这点,需要对理想的隐身衣理论进行一些折中设计。他认为杨儒团队在这方面走得比其他研究者更远,他们剔除了透射波相位要求保持一致的条件,实现了尺度相当大的可见光隐身器件。但是从应用的角度出发,隐身如要有较好的应用,必须能够工作在宽频带、全方向、全极化,要实现这个最终目标难度非常大。杨儒团队的这项研究目前还只能在几个方向上可以有效地隐身。”
“只能在几个方向上可以有效地隐身,这就是最关键的问题。”程逸颉点头说,“那个入侵者,一定是对走廊的格局和监控摄像头的位置非常熟悉,才能够全程在画面中隐身,因此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慕清澄和施奇的嫌疑都很大。”陈雨飞望着程逸颉,“我不得不说,慕清澄的嫌疑是最大的,今天从智能钥匙柜中取、还玻璃柜钥匙的,只有她一个人。
程逸颉不以为然。“如果我是盗贼,不会到今天才拿到钥匙,更不会留下记录。”
陈雨飞微挑起眉梢。“你是不是太相信她了。”
“我的女人,怎么可能是罪犯。我不会连最起码的判断力都没有。”程逸颉自信十足,“钥匙智能管理系统,可以通过互联网远程对钥匙进行取还管理的控制。保管部办公室上班时间都是开放的,博物馆内部的人可以随意进出。只要是能进入办公室的人,就算没有获得身份授权,也能够在黑客的协助下取走钥匙,另外配一把后再放回原位,并且不会留下任何记录,神不知鬼不觉。还有一点,盗贼是在7点45分开始进入走廊,前后有差不多20分钟。我有留意到,清澄上台的时间正好是7点45分,怎么可能她。”
“如果是两个人相互配合呢?”陈雨飞依然存疑。
“可能性基本为零。”程逸颉否定,“这种事情,越多人知道,就越容易走漏风声。已经有李东这样的棋子供驱使了,没必要再多拉一个人进来,增加风险。我认为,下毒的和掉包真迹的,是同一个人。”
陈雨飞虽然一向相信程逸颉的判断,但因为夹杂着个人情感因素,她无法完全打消对慕清澄的怀疑,只问:“如果按你的说法,盗贼进入走廊的那段时间,施奇也在舞台上负责道具的转换,那么也不可能是他。而李东的女朋友不是博物馆内部的人,也就是说,他们三个最有嫌疑的人,都可以排除了?”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展厅的监控系统和钥匙智能管理系统都被黑客入侵过,我需要知道,黑客入侵的具体时间。”程逸颉提出要求,“请你们技术部的人分析一下,明天告诉我结果。”
陈雨飞答应了。
这夜,慕清澄又失眠了。脑子里是那样杂乱纷扰的一团,程逸颉、何牧轩、顾恒宇,他们三人的脸谱像电影中银幕上的特写镜头,轮流在她的脑子里出现。每一张脸谱都令她疲倦万分,却无法睡着。感情上的困扰,精神上的不宁……种种种种,她觉得自己卷进了一个大问题,糊里糊涂的变成了问题的核心,再又制造了许多新问题,这些问题都像一股股缠绕在一起的苎麻,把她层层的卷裹住了。
她不住的在床上辗转反侧,由于无法睡着,她开始数起数来。从一数起,数到过了一千,仍然了无睡意。迫不得已,她开始倒过来数,终于,神思开始逐渐恍惚,睡意慢慢的爬上了身子,沉甸甸的压在她的眼皮上……然后,朦胧中她听到一声门响,仿佛有人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潜意识还在数字中挣扎,脚步声、呼吸声,一片似有似无的阴影,一只手在轻触她的脸……她惊跳,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
室内的光线昏昏蒙蒙,她忘记拉上窗帘,月光透过了玻璃窗,成为一种黯淡的苍灰色,塞满了屋子。在她的床前,有个人影幽灵般挺立着。那是个男人,记忆中的画面骤然重叠了,在玻璃厂旧厂房值班室的那个雨夜不速之客,那个威胁她说出u盘下落的男人,也是这般阴森森、暗沉沉的站在她的床前。他穿着一件风衣,戴着风帽和口罩,风帽的帽檐压得很低,整张脸被阴暗笼罩。虽然完全辨别不出面目,但她能感觉出,和上回是同一个人。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她偏就有着这样清楚而强烈的感觉!
“又是你!”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了出来。
对方似乎被她的喊声吓了一跳,呆呆的瞪视着他。
她也定定的看他,眼中燃烧起两股怒火,胸中的怒火也在熊熊燃烧,甚至烧毁了她的恐惧和顾忌。“你还怀疑u盘在我这儿吗,我早就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u盘在哪里,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对方一句话也没有说,也不动,高大的身躯直直挺立着。怒火渐熄后,慕清澄开始感觉到了害怕,他到底想把她怎么样?她的心脏擂鼓似的狂跳着,跳得快从喉咙口跑出来了。
幸运的是,短暂的对峙过后,那男人忽然转过身去,大步走向宿舍的门,迅速开门而出,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压迫般的死寂。慕清澄拂拭着额上的冷汗,仿如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一切都是那样的飘忽而不真实。她失去了独处的勇气,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用颤抖的手抓起手机,拨通了杨惜柔的号码。出乎意料的是,杨惜柔立即就接听了电话,是和她一样,夜半无眠?
“橙子,怎么啦?”杨惜柔的声音很清晰,毫无睡意。
“表姐,我能去你那儿吗?”慕清澄喃喃问。
“当然可以,过来吧。”杨惜柔立即说。
慕清澄穿着睡衣就跑出宿舍,杨惜柔这段时间也住在歌舞剧院的宿舍,和她在同一个楼层。外面的楼道黑灯瞎火,抬头仰望,耿耿星河欲曙天。前方传来“吱呀”一声门响,杨惜柔已打开门,冲她招手。她急奔过去,进屋后,才发觉脸上已是一片冰冷的泪痕。
“出什么事了?”杨惜柔关切询问。
“我……”慕清澄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涨热而潮湿,呜咽不能成声。
杨惜柔轻抚着慕清澄的肩,等她平静下来。她自己也面色忧愁,那双美丽的眼睛里蓄满了悲哀。
慕清澄终于缓过劲来,此刻,她最迫切想要倾诉的,却不是那个不速之客,而是程逸颉和何牧轩给她带来的沉重打击和巨大困扰。“程逸颉……他……他……”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在杨惜柔鼓励的目光下,才终于理清了思路,将她新婚后便受到冷落的事实,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你怀疑,程逸颉和那个何牧轩是……”杨惜柔满眼的震惊,“可是,如果他的性取向有问题,你应该在结婚前就能感觉出来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