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莫栩凉身上有自己打零工攒到的钱，看到当时的情形，就一分没留的拿了出来。

可是医生说不够，她奶奶需要住院观察，要是要出院，还要交钱！

这一次姜君莉还是没有领莫栩凉的情，推了莫栩凉一把！

“她怪我每次都破坏她的计划，说她要是被那男同学打上几回，奶奶住院的钱就有了！”

莫栩凉当时挠着头，从来不想居然会有这种设计自己被打来赚钱的方法，再后来想想，姜君莉招惹的都是调皮但是家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孩。

后来听她分析说，这些人家里自己管教不好小孩，闯了祸，肯定会用钱摆平，到时候她装得可怜点，肯定能拿到不少钱，反正小孩子下手也重不到哪里去，这些钱都能攒下来！

图少慕听着蹙了眉。

早在那时候的莫栩凉就是这么仗义的人，而却从未有人知道，就连他也是跟着外面传的风言风语相信了莫栩凉就是一个顽劣不堪的人。

想到自己曾经对莫栩凉的偏见，图少慕心在紧缩，手里握得她的手更紧。

这么善良的女人，庆幸爷爷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否则这一辈子，他都不知道要如何的弥补！

“那天我跟在她身后，想尽了可以尽快拿到钱的办法！”

姜君莉气得在街上打转，说要去抢银行，莫栩凉一把拉住她，说还不如去吧许愿池里的钱捞起来，反正那些钱不用白不用，谁知道放在水里泡那么久会不会坏，捞起来救命才能让它们发挥作用！

当然，其实她打那些钱的主意已经很久了！

零用钱总是拮据的莫栩凉，经过许愿池的时候经常都会想，这许愿池根本就不能实现什么愿望，这些钱丢在这里真是可惜，要是有可能，捞起来一定可以买很多的东西！

但是出于坚守道德底线的问题，迟迟没动手。

摊上姜君莉这件事情又让她重新的打起了这许愿池里钱的注意，美其名曰为每一枚硬币找到存在的价值！

那天连夜，两个人买了一把小的手电筒，泡在水里，一枚一枚的把硬币给捡了起来，总算是凑齐了在住院费！

“你猜我们一共捞起来了多少硬币？”莫栩凉自问自答，想着那天的光景，真的是数钱数倒手软，“那天我们算完这些钱，又用胶带十个十个的绑起来，绑了大概六个小时！够她奶奶住好几天院的！”

但是，并非如那个女生所说的没有被人发现，而是在捞的过程中就已经被校长给逮到了！

姜君莉这样的女孩子，自尊心很强，自然不会开口说自己为什么要捞这里的钱，莫栩凉不一样，反正她都没皮没脸惯！

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责怪了班主任对学生的家庭情况不了解，学校里的助学金也落到了一些根本就不是真正需要这些钱的家庭里.....

总之等等，待莫栩凉说完，校长已经调到水里捞了一堆硬币上来了！

“校长帮忙你们一起捞？”

印象里的嚣张，只有一个印象，那就是瘦，第二个印象便是古板，别人断然是想不到，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堂堂嚣张在莫栩凉的怂恿下，和她们一起偷走了许愿次里所有的硬币！

不过印象里，这个校长似乎做过一件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因为他没有很在意，所以现在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了！

“我当时就想就只想把他拉下水，省得到时候我和姜君莉因为捞硬币的事情被调查，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演化得那么的传奇！”

要说那天是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学生一走便会封校。

新学期开学，大家都发现，许愿池里的钱不见了，都觉得肯定是被哪个见钱眼开的人捞走了！

“我更没想到，在新学期的师生见面会上，校长承认说那钱币是被他捞起来用来救助贫困学生了！并且告诫学校师生，学校设立的助学金，务必要按照严格的要求来选择发放对象，一经核实有内情，一定严惩不贷！”

但是校长此取并未得到大众的认可，大多数人认为，许愿池里的钱就应该一直的泡在水里，这样才能承载许愿人许出来的愿望。

然而他们那日捞起来的钱，数值不小，校长被调查了！

那一次，莫栩凉不禁骂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人，更骂了那天来将校长带走调查的人。

大致也只是说，这辈子能为你实现愿望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借助一枚硬币和一个许愿水池就能实现所有的愿望，那么这个世界上靠努力而获得成功的人岂不是最笨的人？

然后她就像是做学术报告一样，霸占着广播室的话筒，在所有人面前上了一堂令人茅塞顿开的哲理课。

之后的许愿池不仅仅是许愿池，它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功德箱，这里面的每一枚硬币，都将会在中考高结束的那一天，也就是莫栩凉她们捞硬币的那一天，被打捞起来捐赠出去或者由学校财政部发放到贫困家庭里！

为什么决定是那一天？

因为莫栩凉他们捞硬币的那一年，中高考升学率为百分之一百！

所以，每年的那一天，都会有一个隆重的仪式，将硬币打捞起来，以做公益的行动来为所有人积德，将这爱心用来为学子们祈福。

“想想学校里有一项仪式是因为我和姜君莉的一个无心之举而设立的，心里真的会有无比的自豪感，而那时候我追着姜君莉身后，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执着。”

不过当时她要是没执着，姜君莉就不会成为了她的御用同桌。

只要开学，她们两个一定是同桌，刚开始老师还会调座位，最后干脆就默认了她们两个是连体了，谁也离不开谁。

只是后来姜君莉的父母找到了她，带着她出国了。

姜君莉出国的事情，图少慕知道，在她出国前的那场风波，他破天荒的插过手。

那还是冬天，姜君莉被推进了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里被救起来送往了医院，很多同学看到说是莫欣雨推的，但是他却拿了监控录像，把过错推到了莫栩凉的身上。

说法自然是莫欣雨从来都文静，和姜君莉也没有交集，而那几天，莫栩凉正和姜君莉闹矛盾，肯定是她们两个好朋友起争执，不小心推了姜君莉到河里。

那天回家，是莫栩凉被打得最凄惨的一次，一声一声的惨叫，叫得四方领居都一个个上门要劝阻，可是莫家父母就是关上门打，一概不理。

等到莫栩凉赶到医院的时候，她还来得及跟姜君莉解释，她便被她的父母带出了国！

一路聊着，他们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当年的湖边。

图少慕在姜君莉落水的地方站定。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自己当时就是他带着保安来这里说，这里有监控，查看监控就知道是谁了。

只是画面里出来的那个女生，是莫栩凉也是莫欣雨，然而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只要是犯错，便是莫栩凉的错。

“不知道她在国外过的好不好！”

十几年了吧，一去便没有了联系，恐怕那时候姜君莉也以为是她推的，所以走得那么决绝！

“都是我的错！”

他们说好不道歉不说对不起，可是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

指认的都说是莫欣雨，偏偏他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注意的人，却带了监控视频过去，和着莫父莫母一起为莫欣雨开脱。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自责的，即便她不掉到湖里也是要出国的，在那之前我们就已经闹僵了！”

姜君莉的生父生母找到了她，提议将养大她的奶奶留下一笔钱并且送进养老院，姜君莉说这样很好，莫栩凉不赞成！

“医生已经说过了，奶奶的寿命最多最多三个月，我总觉得她应该留下来陪着奶奶走过这最后的三个月，为她养老送终才是最大的孝顺，姜君莉坚持说给钱就好了，然后我们就这样闹僵了！”

姜君莉的父母在国外是富商，听说是开着私人飞机来的，所以趁着她在学校里受了伤害，以避免自己的女儿再度被恶毒的人祸害所以连夜就带着她出国了。

那之后不久，便是她和图少慕约见面的时候，后来她推了莫欣雨，莫欣雨变成了植物人。

现在回想起来图少慕会为莫欣雨出头，恐怕就是那个时候就已经认定了莫欣雨就是那个在围墙另一头陪伴着他的人吧。

莫栩凉不禁苦笑。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楚楚可怜的人就是弱者？”莫栩凉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是疑惑，是悲伤，也是质问。

书上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人，似乎都喜欢看表面，至于本质是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了！

如果她从小也是温柔的，是不是，图少慕就不会认错人了？

可是如果她从小就温柔，那还会是莫栩凉吗？

“老婆！”

本来是开开心心来开运动会的，不想在这湖边想起了一段令人伤心难过的事情。

图少慕抿着嘴，扶住了莫栩凉的肩膀，她的神伤，刺痛着他的眼睛。

“老婆，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对，你要怪我，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那时候他护着莫欣雨，的确是因为他觉得了围墙那头的人是莫欣雨。

那时候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这却成了莫栩凉致命的打击。

“认错也没用，反正当时你就是没有认出我来，要我不生气不可能！”

“老婆，可以生气，但是你要拿我出气，不然你一个人生气会气坏身体的！”

图少慕揪起了莫栩凉的双手，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脸上抽！

“你打我，打我打到解气位置，好不好？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也不要胡思乱想，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愧疚才爱你的，相信我！”

却又把持着力度，生怕自己的脸打痛了莫栩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