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恨不得把自己钻进被窝，再也不出来的模样。让厉衍看着实在觉得新鲜得很，心头有些痒，伸手就又去握她的手。

穆影笙一把挥开他的手：“我不要出去了。”

太丢脸了。白日那什么就算了，偏偏楼下还有长辈在。真的是——

“放心吧。”厉衍握住她的手：“爷爷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就算是你外公外婆，也是高兴的。”

穆影笙不想理他。翻了个身就要下床，她在想，她是不是应该现在从厉衍这二楼翻栏杆下去？直接回楚家算了。

还不等她起来，厉衍快一步圈住了她的腰。

“生气了？”

“没有。”穆影笙的声音有些哑。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说起来，也怪她自己。

男~色面前，没有抵挡得了，一时把持不住。失误，失误。这样一想，又窘了。

厉衍看着她这个模样，差点就又忍不住。扣着她的腰不让她逃了，凑过去，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记。

“怎么？你就没有想问我的？”

“……”

穆影笙眨了眨眼睛，她突然看向厉衍，想起了自己之前想问的问题。

“姜怀生呢？他招了没有？”

“招了等于没招。”

厉衍知道她很关心这个任务，把进展大概说了一下。柴柒的事，幕后之人，还有高颢天其实并不是高翔真正的孩子。

穆影笙听厉衍把事情说完，她的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

“高颢天不是高翔的孩子？”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这样？”

“事实就是这样。”厉衍看着穆影笙：“真正的高羽被我带回了宁市，她跟高翔是亲兄妹。她跟高颢天的关系可以做鉴定。回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做过了。高颢天确实不是高翔的孩子。”

穆影笙蹙眉，想到那个被姜怀生欺骗，然后又是利用的高颢天，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这么说来，他倒是比我还惨了。”

被人送走，成为了孤儿不说，还被有心人利用。姜怀生那样的人，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要是没有意外的话，我相信姜怀生一定会在以后让他认罪，或者直接弄死他。”

“是。”这一点，厉衍可是见证过的。他毫不怀疑。

“有两点说不通啊。”穆影笙怎么觉得，他们越查真木目，反而越是扑朔迷离了呢？

“哪两点？”

“你看，柴柒是那个幕后之人安排的人，可是他既然想要监视姜怀生，为什么不把柴柒安排到姜怀生身边呢？这样不是更直接更合理呢？他为什么要让柴柒跟着江妍？”

厉衍看着穆影笙，眼中的欣赏越发的浓厚：“对。这就是解释不通的事情之一。”

这江妍在姜怀生心里，应该也没那么重要吧？

“第二点。这个幕后人，只凭着一通电话，就能让姜怀生俯首称臣？难道姜怀生就真的这么听话？连这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都不问一句吗？”

“问了。”厉衍想到自己问到的口供：“他说那个幕后人，自称Z先生。每次通话，他都管对方叫Z先生。”

Z先生？

Z？什么意思？姓的字母？还是名字的字母？不对。应该跟姓没什么太大关系，只是一个代号。不过为什么要叫Z？

穆影笙想不出来。

“就只有这个？”

“是。”厉衍想到姜怀生之前的反应：“姜怀生自己说，他已经全部交代了。”

其实厉衍清楚，姜怀生应该还有些事没说。比如这个Z先生的身份，他应该是有所猜测，或者是怀疑。

只是现在他没有实证，反而不能说。

全部交代？她怎么这么不信呢？穆影笙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对了。”她坐了起身。发现某处传来的难受时，有些咬牙。只是此时顾不上身体的难受了：“姜怀生之前想让我放他一马时，曾经提过，他手上有一个关于我母亲的秘密。他交代了吗？”

“没有。”

“你觉得他是真的有秘密，还是故意讹我？”

“这事，真不好说。”

“我想再见一次姜怀生。”穆影笙想了想，突然又加了一句：“不，我要先去见见我爸。我要问一下他，我妈还有什么事，是他没告诉过我的。”

总会有一些相处上的细节，是被她忽略掉的。或许把这些她曾经忽略过的蛛丝马迹结合起来，会有不同的线索也不一定。

“厉衍，你觉得如果我妈会有遗物留在这个世界上，会是什么？”

她不在意任何财产一类的东西，可是如果真的有楚柯留下来的什么的话，对于楚家二老来说，是极大的安慰了。

包括对沐谨昱来说，如果能多找到几样楚柯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会让他更开心。

“我想，会不会是日记，或者是信件一类的。”厉衍看着穆影笙：“毕竟你之前也说，柯姨寄给楚奶奶跟楚爷爷的信，被人拦下来了。”

穆影笙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姜怀生只用几封信就想让我放了他？”

“不是。那是交换条件。”厉衍捏了捏她的掌心：“算了，别想了，姜怀生既然已经被抓了。下次再审问就是了。反正离判决还有很长时间。”

这么大的案子，又是这么重要的犯人。没等全部审问，查证清楚，是不会判决的。

穆影笙点了点头，心里却决定明天一定去找沐谨昱问清楚。

…………

穆影笙跟厉衍这么“胡来”的时间，厉家长辈跟楚家长辈，已经把两个人的婚期订下来了。

既然穆影笙还有两个月的假，那婚礼就在一个半月以后。刚好有个日子，看着不错。

至于认亲宴会，就在十天后。这样一来，既不会赶，也让穆影笙有充分时间准备。

穆影笙没意见，对上邵亦仙打趣的目光时，饶是她活了两辈子，脸还是有点烧。

“事情都定了，挑个时间，让你养父母过来吃个饭。”

邵亦仙笑咪咪的。对于孙女跟女婿关系好，她吃醋是真有一点。不过刚才陈凤澜有一句说对了，他们亲热是好事。指不定，他们能早点抱上曾孙呢？

这要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厉衍长得高大俊逸，帅气阳刚。阿笙就不用说了，继承了她父母的优点。

这样的两个人，生下来的孩子，保证好看。

想着白白胖胖的曾孙，哪怕是曾外孙，邵亦仙就开心得不行。

“好，我一定跟我爸说。”

“尽快说，就这两天安排好。”

邵亦仙是真心想谢谢穆家人，把穆影笙教育得这么好。看着阿笙，忍不住就又开始想着以后曾孙的样子，忍不住就看了眼穆影笙的肚子。会不会这一次就中了？就有孩子了？

有可能啊。

“好。”穆影笙答应下来，却开始在心里盘算时间。要见面，就等明天她去见过沐谨昱再说了。

只是她答应完了，却发现几个长辈都盯着她跟厉衍看。

厉永德跟陈凤澜还好一点，目光比较收敛。可是邵亦仙就太直接了。就那么大刺刺的盯着她的肚子，她想忽略都难。

“外婆？你怎么了？”

“没事。”邵亦仙收回视线，脸上依然带着笑：“阿笙对婚礼有会要求啊？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要不不嫌累的话，就都来一场怎么样？”

“不用麻烦了。”穆影笙可没想到那么多：“我打个结婚报告就行了。”

“你这孩子，这怎么行呢？”邵亦仙看着穆影笙：“一辈子一次的大事。马虎不行，虽然一个半月的时间看着有点赶。但是你放心，有外婆外公，跟你楚爷爷楚奶奶在。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结婚。”

“外婆——”

穆影笙想说什么，厉衍握住她的手，看着两边的长辈：“办中式的吧。毕竟身份在这里，不适合办西式婚礼。”

“好。那就中式的。”

邵亦仙看了陈凤澜：“回头我们订个流程，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家里好多年不办喜事了。邵亦仙还真的是一脸期待。

“要的要的。”

她跟陈凤澜讨论得热闹。楚学民看着穆影笙，心里想的却是楚柯。

阿柯，当年爸爸太固执，没能看着你出嫁。这次你放心，我一定能看着你女儿，看着我的外孙女儿出嫁。

我会努力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看着阿笙结婚，生孩子。也会看着那些害过你的人，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结果。

至于那些让你跟我断了联系的人，你也不要急。

等阿笙的婚礼结束了，我一定会亲自动手收拾了他们。为你出了这口气，也为你报仇。

…………

穆影笙这几天都住在楚家。厉衍回来了，自然是想让她住在厉家的。

邵亦仙本来不同意，可是一想到曾外孙，马上又退让了。

陈凤澜怎么会不懂好友的心思？不光是她，现在她都开始期待，白白胖胖的曾孙出世了。

………………

第二天一早，厉衍带着穆影笙出了门。出了大院，经过前面一个马路口的时候。车子拐向了另一边军区医院的方向。

反方向，有一辆车正要去大院，车上的人，却极为眼尖的看到了坐在车上的穆影笙跟厉衍。微微蹙眉之后，看向了前面的司机。

“跟上前面那辆车，看他们去哪。小心点，不要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