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的事都问完了，穆影笙也不想再呆下去。她看着高羽，这个女人，怎么说呢？知情不报已经是事实，以后的事要如何，还是看法官最后怎么判吧。

“姜太太，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天肯把这些事情告诉我们，你放心，姜怀生是一定会受到他应该有的惩罚。”

“好。我等着。”高羽此时反而一脸淡定。要说的说完了，要发泄的也发泄过了。她现在也冷静下来了。

“你们想要证据，别来这里找了。姜怀生知道我恨他，除了必要的时候，是不会在这里见他那些人的。据我所知，他在西山那边另有别墅，别墅不知道挂的是不是他的名，但我知道那的证据肯定会比这里更多。你们去那里找吧。”

“谢谢你，姜太太。”这算得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了。

……

从江家出来，穆影笙抬头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夜空。

高颢天还没抓住，柴柒现在也是下落不明。只要他们一天不落网，姜怀生这个案子就一天不算完。

“老大。”尚琪芮站到了穆影笙身后：“今天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查西山别墅的事，就让我们去吧。”

“累倒是不累。”穆影笙看着尚琪芮笑了笑：“就是，我想回去看看厉衍。”

不光是厉衍，她今天这样在外面跑一天，只怕沐谨昱没看到她，又要多想了。

“那老大你还是赶紧去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好了。”

“好，辛苦了，今天查不出来也不要紧。大家这几天都累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再查，也是一样的。”

“明白。”

回到医院，穆影笙本来是想直接去厉衍的病房的，只是想到了沐谨昱可能这个点还没睡，想了想还是先去了沐谨昱的病房。

他果然还没睡，一直在等着穆影笙来看他。那眼巴巴期待的样子，让穆影笙莫名就觉得有些愧疚。

他刚认了自己，自然是恨不得跟她多相处一些时间的。

陪着沐谨昱坐了一会。把今天的事大概跟他说了一下，沐谨昱又是十分震惊。

他真的没想到，姜怀生没有底线到了这个地步了。

“爸，你放心吧。总之呢。我们的人一定会继续努力，把高颢天跟柴柒都抓住。你别的事就不要管了。安心养好身体才是正事。”

“恩。”

姜怀生能做那么多恶，再恶一些，也不意外。他看着女儿脸上的疲色：“你赶紧去休息吧。我没事。下次你若是回来得晚了，就不用来看我了。”

“爸。你是我爸，我是你女儿，你跟我，不必这么客气的。”

穆影笙怕他多想：“我这几天想把姜怀生做过的坏事都查清楚，可能会忙一些。晚上要是回来得太晚，你就先睡。这样吧，我明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来看你好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沐谨昱赶紧摆手：“我也没什么大事，你的事要紧，等你忙完再说。”

怕她不信，他又加了一句：“阿笙，爸到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了。我这辈子最高兴的是有你妈，还有你，现在你长大了，出息了。你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可是我也不会拖后腿。你放心吧，爸都理解。你不用特意来看我，只要有空的时候来看我一眼，我就很高兴了。”

他这般无所求的态度，让穆影笙不知道说什么好。握住了沐谨昱的手。

两父女这会都不说话了，分开的时间太久，他们需要点时间，重新建立感情。

穆影笙知道，那不是一天可以达到的。还是慢慢来吧。想到沐谨昱说他没什么用的话，她倒是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爸，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把你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做成一份论文？”

“什么？”沐谨昱看着穆影笙，不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看，GT83虽然是你人为造出来的，但是这么多年，你除了研究让他们变成怪物之外，你应该也研究了一些别的吧？比如药物让肌肉僵化？比如关于身体注射药物之后的变化？”

“阿笙？”沐谨昱愣住了。

“爸。你听我说。”穆影笙知道这样说，沐谨昱要难受的，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你做的这些事，哪怕是因为被姜怀生胁迫，你也一样是有罪的。倒不如，把你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我相信，那些都是相当宝贵的数据。你整理出来，把你的研究成果一一发布。我相信，这也算是立功的。到时候，可以争取为你减刑。”

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作为女儿，跟父亲说这个话题，真的是让她很心酸。

“阿笙，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我会的。我会的。”

沐谨昱擦了擦眼角：“我都明白的。我会听你的。你放心吧。”

他这样说，穆影笙没再继续下去了。任何研究成果，其实都有两面性。GT83的存在固然是罪恶，但如果能从另一个方面，去避开这样的罪恶，又或者说他发明出来的那些药，对于一些身体方面的疾病会有帮助呢？

穆影笙没多留下，沐谨昱情绪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大干一场。她答应明天让人给他送计算机还有纸笔过来。

从病房出来，她理了理这一天的收获跟得到的信息。想着呆会要跟厉衍一起沟通一下。

厉衍出任务的次数比她多，相信会有不同的意见。不管是高颢天还是柴柒，她都要把结果跟他说一下。

到了病房，发现灯还亮着，心里清楚厉衍不会这么早睡。不过还是有些恼他，怎么也不知道心疼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伤口怎么能恢复得好呢？

“厉衍，怎么还不睡？难道是因为没有我，你睡不着——”

推门而入，带着戏谑的声音跟脸上的笑在看到里面两个身影时，就那么定在那里。病房里，不光只有厉衍。

在旁边沙发上坐着的两个身影，赫然是楚学民跟邵亦仙。

“楚爷爷？楚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