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检察官娇妻
作者:月七儿 | 分类:都市 | 字数:25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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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狂起的舆论
再如何舍不得,电话始终是要挂的。
面对湛一凡的提醒薄荷警惕的记下:“嗯,我知道了。那……再见?”
“再见。记得吃午饭。”
“嗯。你也要吃早饭。”而且现在伦敦那边才五点吧?起得那么早,一定没睡好。
薄荷心疼湛一凡,却知道不能再多说,再多下去她一定会将一切都问出口,比如湛氏,比如公公。
薄荷正要挂断电话却又突然听见湛一凡急急的唤道:“宝宝,等一下。”
薄荷手一顿,电话又放回耳边:“怎么了?”
“亲一下再挂。”
薄荷立即看了一眼四周,他疯了?这隔着电话怎么亲啊?
“宝宝。亲一下,要让我听见声音。”
“不要。”薄荷断然的拒绝,看来他已经渡过了最危急的时刻,不然怎么还有时间和心情在这里和自己说这种话,提出这种要求?
“乖宝宝……”湛一凡轻唤,带着一丝丝的可怜,“不能抱你,也不能看见你,知道我每天多想你吗?”
许久没有听见湛一凡这样温柔不带疲倦的声音,也将薄荷心里的疲惫一扫而尽,两个人拿着电话隔着九千多公里各自微笑,仿佛只是这样说这话,思念也能释放一点,不至于各自痛苦。
“那……那晚上我们可以视频。”薄荷扭捏了一下道,反正不要再花园里给他亲吻,还是对着电话,那样傻那样孩子气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做不出来。
“那个时候……我可能没有时间。宝宝,就一个吻,也不肯?”
并不是不肯,而是薄荷有些不好意思。但其实她也很想湛一凡,犹豫了一下将电话从耳朵移到唇边,将嘴唇靠着话筒孔薄荷害羞的‘mua~’了一声,匆匆的挂了电话薄荷才捧着自己滚烫的双颊,好丢人!刚刚还觉得做不出来,但他最后一句话还是轻而易举的就攻破了她的防线。
环顾了下四周,仔细的确认了没人看向自己薄荷才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离开。
*
夏季静悄悄的来临,炎热弥漫在云海市的上空笼罩着整座城市,伴随着考高学生们紧张而又复杂的心,终究是来了。
全国各省自主命题,云海市的高考历时两天半,九号上午便结束了最后一门测试。
而薄氏被收购的新闻依旧占据了几乎每家报社、新闻、网站的头条,因为此刻全云海市的人都知道,被收购的薄氏大厦一夜之间成为了湛氏所有。湛氏浮出水面,湛氏收购了薄氏,这个新闻如何能不劲爆?
毕竟全国人民都知道,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是薄家的大小姐。
薄荷刚刚接完隐的电话,隐说考的还不错,已经直接去一羽的学校接替小丁了。转身,薄荷就差点儿撞上了沈佳明。
“部长好!”沈佳明明快的给薄荷弯腰致礼,薄荷微挑眉梢的盯着在梁家乐一日日的念叨下终于穿的比较正经的女子:“沈佳明,你站在我背后做什么?”
“刚好经过,看见部长在这里就准备来打招呼啦。”
沈佳明的性格比较活泼,整个办公室甚至整个检察院的人几乎都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认识了她,谁都知道公诉监察部有个异类一般的检察官少女,那就是沈佳明。
沈佳明可不像是这么有礼貌的人,薄荷更愿意相信她同别人一样,是想从自己身上探取她更好奇的东西。毕竟这两天检察院的各办公室同外面的世界一样精彩,都对她薄荷充满了兴趣不是吗?
薄荷没有理沈佳明,迈步向办公室而去。沈佳明快步跟上,一直拿感兴趣的眼神盯着薄荷,直到快进入办公室之前,薄荷看到两个不是别部的人正躲在她检查公诉部门的门口,怀里抱着两个空文件夹,应该是过来交接文件。
薄荷放慢脚步轻缓的朝那边走去,越来越近,那二人之间正在讨论的话题也就听的越清楚。
“好像不在。”
“真的不在欸。”
“怎么还有脸呆在办公室啊,大家都拿她当尊敬的部长,她做了什么啊?”
“就是。谁不怀疑其实就是她搞的鬼啊。”
“真是没良心,这样的检察官怎么能做让人民信赖?可检察长就是不说话!”
“就是。我听说她大公无私,现在看来和别的检察官没什么区别嘛。而且啊,这次是她句子引狼入室,自己的夫家吞了娘家,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啊?天大的笑话了。”
“哈哈……被沦为笑话的是她吧?真替她可怜,嫁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丈夫,把她家全吃了,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就是,我早就听说长得帅的男人吧,要么变态,要么弯男,不然这世界上哪有可能又帅又有能力还这么有钱有势的男人!?”
“嘻嘻,指不定还就是她自己指使的呢,毕竟她有门有路,在云海市呼风唤雨不是易事?平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其实还不是一样?嫁到豪门,生在豪门的人怎么可能不勾心斗角争夺财产呢。”
“就是,就是真狠啊,把自己真正的家都搞没了,没良心的过分。”
薄荷冷冷的抱怀继续听着,反正这两天这样的言论自己也听得不少了,心里建设做的也很好,就这点儿便想重伤她?她只能说,还差得远呢。
“老大!”梁家乐手里拿着文件正要拿出来送给门口等着的两个检察院,看见薄荷便站在她们身后便挂满笑容挥手唤道。
身前两人皆是一僵,听见梁家乐的唤声又顺着梁家乐眼神机械似的转身,在看到薄荷那并若寒蝉的脸和双眸时,两个人吓得双腿一颤,虚软的险些跌在地上。
“薄、薄、薄薄、薄部长?”
“我,我们……对、对不起……”
两个女孩吓得全身发颤脸色惨白,互相扶着彼此才没有一屁股真的坐在地上。眼里露出的惊恐就像见了鬼一样,颤抖的嗓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现在她们心里只想去死,谁想到正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被说坏话的人就正站在背后偷听啊!那是比看鬼片还让人感觉颤栗的恐惧感,侵袭着四肢百骸,让人连吞口水都觉得是痛的!
薄荷冷峭的勾唇看着二人:“怎么,有胆子说闲话,没胆子面对被说的人了!?”
“啊!”那个更年轻一些的女孩儿被薄荷吓得浑身一抖,竟然就那么跪在了地上。另一个女孩儿的胆子要壮一些,虽然眼睛里也露着对薄荷的惊恐,却还是装着胆子道:“我们、我们不知道你在背后偷、偷听才说这些话的,薄、薄部长如果你真的没做这些又、又何必在乎我们的胡言乱语呢?”
“你别说了……”地上的女孩儿立即拉扯还站着的那一个,显然地上的那一个更加的识时务,站着的那一个,更有熊胆。
薄荷冷冷一笑:“这是我公诉监察部,你们站在我门口说话,我这叫做偷听吗?我是不在乎你们的胡言乱语,但你们自己身为国家法律人员,却做出犯法之事,没有任何证据就攻击我的精神,诋毁我的人生名誉,你们该不会不懂自己做了些?要说闲话,就给我躲到我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去!”
薄荷除了公诉监察部就几乎从未在检察院发过火,她一向都是以冷静自持出名,名誉也是极好的,不过因为办案过于铁面无私,所以也积了不少怨,就连这个检察院都有不少人暗暗的怨恨她,所以这一次背地里有不少人说她的闲话她都是知道的,突然发火并不是无法继续隐忍下去,而是她觉得没必要再忍再放纵,她必须拿出自己强硬的态度,不然这些人只会越来越放肆,现在都已经说到她办公室的门口了,究竟还有什么事请做不出来的?
梁家乐似乎也意识到刚刚这发生了什么事,将手里的文件往那站着的女人怀里一摔,怒道:“走啊!以后别再到我们检查部来闲逛,不然我就去你们部门口贴你们两个的丑闻。”
“你……你……”
“你们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了,还怕我们的威胁?”一直站在后面的沈佳明突然走上前来正直的道。
薄荷冷冷一笑,迈步走过二人进了办公室。
“老大,你没事吧?”胡珊放下手里的水杯快步走过来低声问。
“没事。准备一下,马上去法院。”
“是。”
本来薄荷就只是出去接个电话,现在要出发去法院结束那场人贩子案件。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自己在法庭的发挥,她知道再多的苦涩也只能往自己心里咽,只有将自己坚强无畏的一面表现出来外面的那些人才会看见她的‘不心虚’。狼心狗肺?呵,世人永远只看得见表面的现象,谁看得见事实背后那些残酷的真相?
她不能负湛一凡,而薄家不管是盛世浮华还是没落崩塌,她早都已经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虽然能伤她却不能入她的心,她不曾亲手致使薄家败落,薄家的覆灭是它自己咎由自取,她不在乎……况且,在她看见薄家被收购的消息上了头条时便已经想到了今天,她必定会遭受这些流言蜚语。
小桐儿亲自上法庭作证,述说了她那心酸的主动找上人贩子的理由,但是法官依然没有轻纵那几个人贩子。他们利用一个孩子的孝心,不管是桐儿还是另外几个孩子,他们道拐买卖幼童就已经犯下了滔天不可原谅的大罪。在薄荷递上去的铁证前,包括那对儿教师夫妇在内的等人被一律判刑,从无期徒刑到有期徒刑三五年。虽然并不是薄荷满意的结果,但是在国家目前的法律面前,薄荷知道这已经是极限,国家的法律还需要更多的完善才能还人更多的公道,而她们这些国家法律人员还将继续努力,这也将是她接下来的终生目标。
薄荷牵着桐儿从法院出来,下面是几十家媒体在堵截着即将走下去的薄荷,薄荷弯腰拉着桐儿,让她能看见自己的唇轻声道:“桐儿,今天你很勇敢,阿姨为你感到开心。”
“阿姨。”桐儿已经恢复了一些气色,一张小小的瓜子脸隐约已经看得出会是个美人胚子。和她妈妈一样,未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只可惜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足够的营养,所以头发天生泛黄,皮肤也是,不是那么白皙,可是这么大的孩子里已经是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孩子,薄荷今天在法庭上看到她勇敢的模样,真是为她感到开心而又感动。
“阿姨,谢谢你。”桐儿对着薄荷深深的一个弯腰,一旁的胡珊看的也是满脸的感动,就连今天来旁听的醇儿都红了眼眶。
“为什么要谢谢我?救了你们的人不止我一个,还有你醇儿姐姐。”薄荷望向醇儿,醇儿摇头,却还是冲着桐儿微微一笑:“桐儿,以后别干这么傻的事了啊。你还要照顾你妈妈的,你还要学习,以后一定能有出息。”
醇儿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上学。妈妈的身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可我知道有好心人现在在帮助我们,妈妈的病就有希望了,我真心的感谢那位好心人。虽然医院的哥哥姐姐们不告诉我好心人是谁,但我知道……如果不是阿姨你们,也不会有好心人来帮助我们的。”
醇儿复杂的看向薄荷,她当然知道那好心人就是小姑和姑父啦,是他们在帮助桐儿的妈妈接受治疗。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有缘你会知道他们是谁的。下个学期,桐儿就去上学,不在荒废学业。”
薄荷一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边摸着桐儿的脑袋,因为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孩子,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母性真的是快要泛滥了,就一直想着自己的孩子如果是个女儿的话要像桐儿这样就好了,但如果是儿子就要像一羽那样,再比一羽活泼一些,那该多好啊?
“小姑。”醇儿看到薄荷眼睛里快泛滥的母性光辉立即拉了拉,并示意薄荷阶梯下等着的众媒体。
薄荷叹了口气,缓然的站起来并对一旁等着的胡珊道:“回检察院顺便把她送去医院,她妈妈一定在担心。”
“好,我知道了。”胡珊立即拉着桐儿的手离开,桐儿不停的回头向薄荷往来,还朝薄荷乖巧的挥手,薄荷依依不舍的告别喜爱的桐儿,醇儿立即拉着薄荷到一边去低声道:“小姑,怎么办啊?底下那些人很可能是知道你今天要出庭所以专门来堵截你的。”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回去就怎么回去。”薄荷伸手将身上的检服脱下来挂在臂弯上一脸的无所谓。
“但如果……他们问什么问题……”醇儿这两天也在关注着薄氏的新闻,所以当然知道媒体对薄荷的猜疑,她是薄家的大小姐,她的夫家吞了薄家,虽然是收购,但是谁都知道那根本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薄家就是宣布破产也无法填平他们的债海。正因为如此,才遭来更多的猜疑,偏偏这个时候罪魁祸首姑父又不在,小姑要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面对一切,醇儿怎么能不替她担心啊?
薄荷朝醇儿微微一笑:“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醇儿一脸郁闷,她都快替她哭了,她却还在这里笑?醇儿一直以为小姑是无比强大的,但是再强大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啊,她现在还怀孕了,再强大又能怎么样?再者,她就不累吗?面对这么多的舆论。
两个人向下走去之后,大厅里才又走出两个男人。正是言毕和他的秘书,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就再次被掀进了如此大的风波了?这一次,他可真是好奇她会怎么安然度过。
其实,薄荷不可能不在乎这一切,也不可能不累。她可以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在乎那一切,他们都是无稽之谈,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可是,她可以伪装坚强,但谁又看得见她内心深处真正的脆弱呢?
她想大声告诉这些人,薄家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她不能。她一直都站在政治舆论的顶端,站在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儿上,她一直都低调行事并且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她如果这样做了,她知道后果只会更加的不堪设想。再者,真的无关吗?一凡收购了薄氏,她是薄氏大小姐,这一切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所以她只能更加坚强,只能让这些人根本猜不透她的想法,让这些人看到她脸上那不畏且不心虚的面具,反正她一向如此,不是吗?
醇儿一直护着薄荷,下面的记者们见到薄荷一下来便通通立即群涌而上。
“薄检察官,你对薄氏被湛氏所购并吞有什么感想啊?”
“你对于你丈夫的做法知道吗?”
“你是赞同还是反对?”
“你对薄家有什么好交代的吗?薄家的亲人是怎么和你沟通的呢?他们也是提前就知道的吗?你们是共同协商这件事吗?”
“薄检察官,你有没有参与其中?”
“薄检察官,你……”
“薄检察官你……”
数也数不清的记者,数也数不清的嘴,数也数不清的问题统统向薄荷攻击而来,醇儿一直护着薄荷,就连身上挨了多少闷拳也不知道,可她还是一直护着薄荷的独自,护着薄荷不被挤到或者摔倒。
薄荷当然看见了醇儿的辛苦,那样的为着自己受着辛苦,所以忍无可忍,薄荷握着拳头一声沉怒:“通通给我后退!”
态度不屑又怎样?嚣张又如何?就算即将引来更多的暴风雨,那又如何!?她所应该承受的一切,绝对不会退缩。
“小姑……”醇儿紧张的拉着薄荷,无数的闪光灯在小姑的脸上‘啪啪’的闪着,醇儿知道,这下糟了,就下更糟了,小姑一定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火的!
“别回头。”薄荷低声对醇儿道,她不想让醇儿跟着被扯进这场舆论里,她还只是个小警察,她的事业才刚刚开始没有必要跟着自己受牵连。
“你们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但是请不要造成人生攻击,别再靠近——”薄荷指着又一个要过来的记者,冷眼厉声道,“后退!半米!”
那个记者讪讪的果然往后退了几步。别的记者‘啪啪啪’还在不停的朝着薄荷拍照,但是没有一个敢再上前靠近霸气无比的薄荷。
醇儿不敢回头,却紧紧的抱着薄荷,她至少能保护小姑的肚子,保护宝宝。用身体挡住辐射,挡住那些随时可能过来的攻击,挡住那些人咄咄逼人的嘴脸!
“不是想知道薄家和湛家的事吗?我不躲避,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作为公众人物有必要向大家申明。”薄荷缓缓的呼吸了几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怒,她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所以她尽力的让自己的气息越来越平缓,让自己的情绪也越来越冷静,面对着那些记者好奇的视线,薄荷正要开口说话,肩膀突然一重,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人带到后面去,就连醇儿也一同被推到了那人的身后。
“各位抱歉。”淡淡的声音传来,醇儿抬头惊诧的望向薄荷,“李泊亚?”
薄荷看向四周,六个黑衣保镖已经将她和醇儿团团围住,别人想要再靠近几乎不可能。醇儿听得没错,的确是李泊亚,而李泊亚独自面对众媒体,薄荷虽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沉稳和冷静。
“各位抱歉,我代表湛氏国际在这里发言。”闪光灯再一次聚焦而来,只是这一次聚焦的重点是李泊亚。
“作为湛氏国际收购薄氏案件,绝对只是公平公正的商业交易。与湛氏国际总裁夫人完全无关,她是国家公务员,从不插手商业事件,这一次也是绝对必然如此。薄氏收购案只是我们湛氏国际在商业界拓展的某一步而已,并不是事先预谋,这是一个恰当的时机,一切都是按照法律程序行走,其中绝对没有欺诈、不公等不法行为。如果大家还有疑问,对我们湛氏国际的总裁夫人还有疑问,请走法律程序,不管你是个人言论还是媒体言论。谢谢。”
简单明了的申明发言就将事情交待完了并且对薄荷的人身做出了维护和申明,李泊亚转身,立即上来四个保镖将媒体隔开,另外两个保镖和李泊亚则一起护着薄荷和醇儿快速离开。
“我原本已经打算好申明,你怎么冒出来了?”薄荷低声问道。
李泊亚低声解释:“是总裁交待,让我今天来这里守着等你并作出发言。”
原来是湛一凡。薄荷的心渐渐的安下来,原本鼓噪的心跳也渐渐的安静,原本她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苦苦奋斗和坚持,原本……她以为今天必须做出一个态度,也准备好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一切做了安排,原来即便他不在却还是作为丈夫在保护她。
醇儿抬头望向李泊亚,闪光灯下,他的脸第一次如此的俊。醇儿从前也就觉得他长得人模狗样,但是今天为什么会觉得不一样?好像那张脸在发光,好像怎么都看不厌,好像……突然就让她觉得注目了。是因为他保护了小姑吗?还是因为他站在那里发言的时候,只听着他那淡漠微凉的声音,她也能想象出他的面部表情该是冷峻而又严肃的?那样的他不同于戴着面具微笑的他,那样的他,就好比现在的他,即便戴着眼镜也挡不住他眼底的光芒!
上了车,车子快速的驶离,远远的甩开还在追来的记者们。
醇儿回头看了眼被甩的远远的记者们,再回过头来却不小心撞上李泊亚的双眸。
醇儿这一次没有移开,而是深深的与他对视,因为紧张,所以随着呼吸胸膛还在上下的起伏。薄荷用手扇了扇风,扭头便看见这二人在那里彼此对视着,薄荷轻咳了一声:“咳。”
李泊亚立即移开双眼,他并不是真故意看的**,而是想起刚刚醇儿挡在薄荷面前时的情景,果真是这个蠢丫头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却还是让他动容了。她一向就是那样的重情重义,他是知道的。
薄荷仔细的观察着醇儿:“刚刚没事吧?”
醇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小姑你呢?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薄荷解开领口衬衣的扣子松了口气,“李泊亚,送我们回家。”
“是。”李泊亚交待上前去交待司机,因为开的是重型保姆车,所以车里的座位不少,空间也很大。薄荷和醇儿坐在最后面,两个人都在回忆刚刚的情景,被闪光灯包围,被记者的问题围截,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薄荷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心慌。
“小姑,那些记者会放过你吗?”
面对醇儿的问题薄荷顿了顿,她也不知道。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来纠缠波ss夫人的。”李泊亚折身回来,在前面坐下轻声道。
“湛一凡,他什么时候交待你的?他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庭?”
“波ss虽然还在伦敦,但是对夫人的关注却并未少一分一毫。”
“那我住院的事……”
“这事我没说。因为薄氏的事情比较大,所以他连细节都关注了,今天这一场交待是必定要做的,不然只会加深对夫人你的言论。不过接下来我们湛氏国际会向所有媒体报社发通告,关于您不实的言论将多方阻断。”
薄荷眯了眯眸子:“这……也是他吩咐你做的?”
李泊亚顿了顿点头。
薄荷看向窗外,显得有些犹豫。挣扎了片刻还是扭头向李泊亚看来:“其实,伦敦发生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李泊亚挺了挺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白晃的光芒。醇儿轻轻一颤,为什么她觉得这个谈起公事来的李叔叔……那么的陌生而又……可怕?醇儿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低头玩手指,反正小姑和他说的话大部分自己听不懂。
“原来夫人已经知道了。”
“是。我告诉你,不希望你告诉他。”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让我担心,是吧?那我就做到假装不知道,这样他才能安心处理那边的事,而这边的事……能处理的,我都会自己处理。”
“夫人关心波ss的心,看来就像波ss关心夫人一样。”
薄荷摇了摇头一阵冷笑:“只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我们分开反而成了有利条件。”因为不在一起,因为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猝不及防,反而让人无法言之凿凿的指责她与这一切有关。还好,她当下刚刚处理完的案件是一起拐卖儿童案,而且算得上是大获全胜,也为她赢来了一些家长的信任。
薄荷的公众形象一直很不错,因为是云海市比较出名的检察官,无论是身世还是她的行事风格,她一直都在公众视线里,没想到这一次却被拉进了如此的混沌中。其实……从知道薄氏被湛氏收购之后,她就已经联想到了今天,反正怎么都是逃不掉的,所以刚刚才准备面对。
李泊亚依然保持着冷静道:“还请夫人不要再忧心,那边危机虽然还没有解除,但是波ss一定会处理好,这个世界上没有能难到他的事。还有便是……关于湛先生也请夫人放心,据有力说湛先生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需要静养就能恢复健康了。”
“谢谢你的安慰。我知道,他没有办法,也很无奈这样的局势。就像我也同样在无奈着坚持着我当前的局势一样。倒是我和他还过真是夫妻……即便隔着九千公里,即便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竟然同时陷入需要挣扎的局势里。”
虽然她的这份儿挣扎大部分是他给的,她毫无怨言。
很快就到了,在路途中薄荷给张煜寒打了个电话,因为张煜寒在网上看见了湛氏国际在法院面前的发言所以很理解欧薄荷,薄荷还没说她下午不回去张煜寒便已经连连答应说知道了。薄荷很欣慰这个时候张煜寒他们还愿意相信自己。
薄荷下车,醇儿跟在后面,就在醇儿要跟着跳下去时,李泊亚掀唇突然低声道:“留下来。”
醇儿一顿,回头不解的望着李泊亚,他要干嘛?
李泊亚已经伸手一把将醇儿拉回,自己则率先下了车跟在薄荷后面。两个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醇儿坐在车里独自郁闷疑惑,为什么不反抗的跳下车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醇儿扪心问了一下自己,想和他说声谢谢?
突然,薄荷的视线向车里投来,醇儿一怔,竟然将身子往后退去。顿住,醇儿捶胸顿足,她这是在心虚什么啊!?
薄荷淡淡的不知道在和李泊亚说着什么,说完竟也没问醇儿就转身进了大铁门。而李泊亚则转身上车,拉上车门便命令司机:“开车。”
留下了四个保镖跟着薄荷一起进了花园,只有两个保镖跟着这辆车返程。
“你要……带我去哪儿?”醇儿顿顿的看着李泊亚道。
李泊亚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正在整理他因为被记者拉扯所以有些凌乱的衣服,听见醇儿的这个声音才抬头望来。
醇儿缩了缩脖子,这么望着她?难道要她留下来的人,不是他啊!
不过,虽然愤怒,醇儿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谁让他今天英勇的突然出现救了自己和小姑呢?只是,他这是要开车去哪里?她还要回去休息,刚刚暗中不知道吃了那些记者多少闷拳头和脚呢。
终于,面对李泊亚的默不吭声和一直往前的车,醇儿有些心慌了,忐忑便道:“那个……没必要走吧?”
“为什么留下来?”李泊亚静静的看着醇儿终于张口而问。
“呐?”醇儿愣了一下,指着李泊亚自己:“难道不是你让我留下来?”
李泊亚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取下脸上的眼镜露出那双狭长的眸子:“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听话过。”
醇儿握拳:“谁说的?你去问小姑,问姑父,问我警局里的前辈,问我爷爷,我是不是个听话的好姑娘!”
“那么看来,是唯独对我不听话了?”李泊亚将眼镜又重新架回鼻梁,并淡淡的笑道。
醇儿突然意识到什么,看李泊亚这不正经微笑的表情,又想起自己被他留下来却又被他疑问的口气,醇儿磨了磨牙,感情他是在故意的玩弄她?
“李叔叔,您别调戏我了。您是长辈,我怎么能不听您的话呢。您看,您让我留下吧,我就留下了,我这么听话,我如此的听话,您可别再颤了我的小心肝儿了呵。其实吧,我留下来也就是想和您说一声谢谢,谢谢您刚刚救了我小姑,如果您没有别的话说的话,那就请停车并且放我下去吧。再次深深的谢谢。”说着醇儿还坐在原地冲着李泊亚一个深鞠躬,态度谦逊的就像一个真正的晚辈。
“停车——”李泊亚冷声命令。
醇儿立即站起来弯腰便要下去,经过李泊亚身边时,李泊亚突然长腿一伸挡住醇儿的去路,醇儿不解的望向李泊亚:“李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说让你离开吗?你不是很听话?”
“可你停车不就是……”
“我想停就停,和你有关系吗?我叫道你的名字了吗?”李泊亚炮语连珠般的盯着近在眼前的醇儿,眼底没有一丝温度,说话也是冷冰冰的,整个就是醇儿心底的一变态!
醇儿酝酿着愤怒,终于忍不住的一声低吼:“喂,你别太过分了!你到底想怎么?每天上班下班像游魂似的在我面前晃荡,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事情都不做,对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很大的困扰!今天也是这样,耍我啊!?好玩吗!?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唔!唔?”
醇儿眨着大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眼睛,即使隔着冰凉的镜片,也能感受到李泊亚眼底的温柔……不过那温柔几乎是一闪而过的,因为接着,醇儿的唇就被咬了!
“啊!”醇儿一把推开李泊亚跌回旁边的座位。
抬头怒视,忍着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带来的悸动和频率,咬牙切齿:“你……你神经病啊!?”摸了一下唇,都是血,呜呜。说他幼稚还真的幼稚,咬嘴巴这种事是他一个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儿做的吗?装情圣!这一招在她身上不管用!
“记住我了吗?”李泊亚的手指突然伸过来,轻轻的按在醇儿的唇瓣上。醇儿一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
“看来记忆很深刻。”李泊亚勾唇坏坏一笑,他每天忙里抽闲去晃两次岂是白晃的!?
“你……”醇儿气的打开李泊亚的手,“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你以后不许吻我!”
李泊亚眯了眯眼:“那如果……你小姑知道……我们之前根本就不是恋爱关系而是……”
“李泊亚你敢!”醇儿一时情急竟大呼出李泊亚的大名,喊完自己也是一愣,虽然常常在心底大呼,可是这么直面还是第一次……怎么叫的这么顺口?
“下去吧。”李泊亚嘲讽似的一笑便转身命令道,态度嚣张的仿佛在说,就没有他不敢的。
醇儿颤抖着手指:“我可告诉你,如果你敢胡说八道,你就等着……等着我蹦了你吧!哼!”醇儿气哼哼的说完便拉开车门蹦了下去,回头怒视李泊亚,李泊亚则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把醇儿的警告听进去,关了车门车子‘唰——’的一声从醇儿面前驰了过去。
不用回头李泊亚也能想象到,此刻醇儿在后面必定是一副张牙舞爪被惹急的模样。冷冷的勾了勾唇,白玉醇,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那晚醇儿回去了出租屋,因为她害怕薄荷看见她被咬破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