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的女生本来就不待见我，现在发生这种事情那就更加视我为仇寇了。而我得到了什么？这些垃圾对我有任何意义么？我姜雨晴是那种需要靠别人的虚假赞美来实现人生意义的花瓶么？”

齐峰一琢磨，好像有点道理啊。

姜雨晴，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尽量冷静地说道：“可能你永远都无法理解，但请你试想一下，在一个学校里面，如果所有的女生都仇视你，所有的老师都对你敬而远之，没有一个人用正常的眼光看你，没有一个人用正常的态度和你说话，没有一个人把你当做正常人，你认为这是荣耀还是折磨？”

齐峰重重地点点头：“我能理解。”

姜雨晴失态的咆哮：“不，你不可能理解！”

齐峰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能，理，解！”

姜雨晴微微一愣，旋即轻哼一声：“你怎么可能理解？”

齐峰立刻解释道：“就像是农妇不可能理解娘娘的生活一样，娘娘更不可能体会到农妇的艰难！”

姜雨晴似乎迅速平静下来，语气冷冷地说道：“自相矛盾！你也说了不可能理解！”

齐峰却是自顾自地说道：“我从小体弱多病，不止一个大夫说我活不到成年。你可以试想一下，当你的父母用怜悯的眼光看待你，身边的亲戚用怜悯的眼光看待你，附近的邻居用怜悯的眼光看着你，当在所有人眼里你已经是一个死人的时候，你拿什么证明自己还活着？”

姜雨晴。

齐峰也是情绪有些激动，接着说道：“从记事起，我每天晚上都要摸着自己的心跳才能入睡。后来，我从一位老道士那里学了一套功法，然后我的身体开始一天天的好起来。八岁那年我去上小学一年级，我是班里最大的孩子，但却是最瘦小的一个。上学第一天，班里的一个强壮的孩子打了我一下，你猜我当时怎么做的？”

姜雨晴想了想：“报告老师？还是发了疯一样？不对，肯定是不吭声！”

齐峰淡然一笑：“我告诉他，你能不能再打我一下？你能不能每天都打我一下？”

向来冷静又理智的姜雨晴问道：“为什么？！难道你从小就...”

齐峰点点头：“没错，我从小就贱，因为我命贱。”

齐峰顿了顿，接着说道：“小时候周围的小朋友没有人敢碰我，因为他们一碰我就会被家长暴揍，周围的每一个人都把我当成死人，每个人都对我很客气，但实际上是生怕被我这条贱命黏上。上了学以后我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上学第一天我请求班上的每一个同学都打我一下，后来老师还请家长，学校要求我去做精神鉴定，否则不允许我去学校。为了能去学校，我开始认真观察正常人的行为习惯，我努力克制找别人验证我还活着的。”

姜雨晴泪流满面双手捂住眼睛，拼命摇头道：“不要再说了！”

齐峰立刻从善如流地总结的了一句：“所以啊，对我来说只要还活着就很好了。我完全能够理解你这种不被所有人正常看待的惶恐。”

姜雨晴背过身去大声地哭了起来，齐峰想要安慰安慰她，但发现自己还被束缚着，于是试着问道：“我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姜雨晴迅速停止了哭泣，转过身来，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语气再次恢复冰冷：“放开你看我笑话么？”

齐峰愕然无语，这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姜雨晴冷着脸开始扒拉手指头：“好了，我们继续完成今天的任务。第一，你给死胖子的建议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和伤害；第二，你今天本来一上来就该使出绝招的，结果你拖拖拉拉，差点害死我；第三，按照约定，带我离开是你已经答应的义务，结果你出尔反尔差点毁约；第四，刚才本来应该直接揍你的，结果平白被你骗了那么多眼泪；第五，你这让我尤其不满意！齐峰，觉悟吧！”

“等等等等！”

齐峰一脑袋黑线，十分不满地打断道：“除了第一条我可以认，其他的都什么跟什么呀？你这怎么蛮不讲理？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雨晴无所谓地耸耸肩：“算了，就先这样吧，以后想起来其他的再说，不要再废话了！”

十分钟后，姜雨晴稳步向学校走去，右手牵着一根绳子，绳子后面捆着鼻青脸肿的齐峰，毫不留情地在地面拖行。

“你这个疯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姜雨晴头也不回地淡然一笑：“嘘！出了此间门，忘却此间事。根据我们的新共识，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是敌对状态，所以不要再谈什么恩将仇报，而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满嘴歪理！”

姜雨晴优哉游哉地边走边挖苦道：“你刚不是说需要被人揍才能找到活着的意义么？姐姐我心地善良，充分满足你这个需要，一次性揍够一年的量，不打折扣。”

“那是小时候，你不要胡搅蛮缠。”

姜雨晴继续讽刺道：“对你来说，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姐姐我又没打死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齐峰还要争辩，姜雨晴却是直接绝杀：“无论从我们达成的共识来看，还是从你自身需要来看，此时此刻你应该早有觉悟并且安之若素才对。除非你刚才都是胡说八道，那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骗我眼泪的事情了。”

齐峰终于抓到她逻辑上的瑕疵，质问道：“骗你眼泪的事情不是刚才已经算进去了么？”

姜雨晴振振有词地说道：“但我刚才打的时候没有算进去，这笔账先给你记下，以后看你表现再说。”

齐峰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恨恨地丢下一句：“姜雨晴，我看错你了！”

姜雨晴回头恨恨地踹了他一脚，骂道：“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自己看错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怪我？一个大男人把自己的错误强加给一个弱女子，到底是谁蛮不讲理？”

当当当！

古钟中学门口，正赶上放学。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天之女神姜雨晴拖着一个人进了校园。

齐峰平凡还真没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