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香，酒很醇，房间很暖和，电视机里很热闹。

陆爸爸和陆妈妈很懵逼。

但大过年的，来者都是客。

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好看的姑娘，容貌气度，怎么看都像个明星。

手里还拎着礼物，过年的大红糖果礼盒。

笑着迎进门。

“你……”

陆豪快步朝门口走来，正想说什么，楚雯已然抢先开口。

——“陆总，新年快乐！”

此时此刻。

电视机里，已经有难忘今宵的音乐声响起，主持人在齐声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过年好！”

楚雯笑容灿烂，脸色红扑扑的，想了想，又看向陆爸爸和陆妈妈：“叔叔阿姨过年好。”

好好好。

一片道好声。

倒上酒，各自干了一杯。

温馨的气氛中透露着诡异。

“楚……楚雯是嘛？过年没回家啊？”

陆爸爸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此刻他心中有个不妙的预感，会不会是儿子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这不找上门来了？

自家的儿子，他自己知道，还是……有可能的。

不省心啊！

“叔叔阿姨，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楚雯笑眯眯的说道，大概是喝了口酒，脸色更红。

一听这话，陆爸爸心里就彻底软了，是个苦孩子，对她大年夜登门拜访的些许冒昧感，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哦，那，那快坐，吃饭了吗？吃菜，他妈，去添双筷子。”

楚雯却是摆手。

“不用了叔叔，真不用了，我得回酒店了。”

“我是陆豪手下的导演，正好过来这边拍一部电影，这不晚上出来溜达，顺便来看看大领导，赶个头香。”

“过去的一年，感谢陆总的大力支持，今年呀，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

说着就往门外走。

陆豪：……

被这一通操作秀的有点懵。

“等等！”

陆妈妈一声虎吼。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还工作，工作的事情我们不懂，来，阿姨给你红包。”

“你住哪个酒店啊？”

“这个点，外面哪还能打到车？要不就住家里吧？有空房间呢……”

说着红包递了过去。

楚雯接过红包，笑得跟什么似的，鞠躬：“谢谢阿姨，真不住了，那太打扰了。”

陆妈妈也没强求。

“那……儿砸，你去送送人姑娘。”

“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走夜路，多不安全。”

“去吧。”

推了陆豪一把。

陆爸爸还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片刻后。

陆豪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面包车发动机引擎轰鸣着，喷出一股黑烟，缓缓驶出院子。

看着车子远去，寒风中，陆爸爸和陆妈妈相互对视，表情略显复杂。

“这姑娘什么情况啊？”

“什么情况？还能是什么情况！跟你那小翠一个情况！”

陆妈妈没好气的说道。

陆爸爸瞬间蔫了，强行梗着脑袋，脸红脖子粗的。

“什么小翠，都多少年的事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是说咱儿子的事儿么……”

说着说着，声音却是小了下去。

陆妈妈接了一句：“人家这姑娘呀，聪明着呢，这不，大年初一过来给你拜个年，又不搁你这儿住，就告诉你呀，有这么回事，还倍儿有诚意，有礼貌，又知进退。你信不信，等下儿子肯定得回来。多好的姑娘啊，啧……”

“那……”

陆爸爸犹豫了一下。

“你说小萌啊？小萌是个好孩子，可这孩子也不差，陆建国啊陆建国，你的好儿子，可真是有出息！”

陆爸爸：？？？

“那不是你生的嘛……”

默默嘀咕了一句。

弱小。

可怜。

瑟瑟发抖。

……

这边。

面包车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跑的很慢，外面风很大，呼呼刮着，橘黄色的路灯点亮了整座城市。

车厢里却黑乎乎的。

“你不是说不来嘛？”

陆豪打破沉默。

“对啊，我来拍戏的，最近写了个新剧本，取景地定在这里了。”

楚雯笑得狡黠，一副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样子。

“不是……那你在我家，干嘛说你是导演？”

楚雯：“我本来就是导演啊？有什么问题吗？”

陆豪：……

“其实，刚才我在你家门外溜达了好几个小时，想了好久，还是没忍住，进去看一看吧，本来我想说……想说什么来着，我忘了。但进了门，一下有点怂，所以……就……嗯。”

楚雯看着窗外，语气很坦然。

陆豪点点头。

沉默了几秒钟，深吸口气。

“说三个事儿。”

“第一，我没生气。”

“第二，你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

“第三，要不现在回去啊，就到我家住。”

楚雯却下意识摇头。

“别，我没做好准备。我要回酒店，再说了，我那儿还有一堆人等着我喝酒呢。”

一堆人？

陆豪一愣。

楚雯笑着解释：“对啊，我真的是为了拍戏，不骗你，拉了个小剧组，加上我就六个人，都不回家。”

“什么戏？”

“算是微电影吧，刚冒出来的灵感，很想拍，正好过年没事，就组了起来，亲情题材的。”

“嗯？”

陆豪偏头看了她一眼。

好吧。

艺术家人格，是真闲不下来。

她和这个世界有很多话想说，都在电影里了。

想了想，陆豪开口问道：“哪家酒店？”

还是先把她送回酒店吧。

“如家，就离你家最近的那个。”

“我们家附近哪有如家？”

陆豪下意识道。

楚雯眼中现出几分揶揄。

“我随口一说的，看来你找过啊。”

陆豪：！！！

女人，你够了！

楚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啦，不逗你啦，就市中心那个唯一的五星级，我是那会给你省钱的人吗？”

陆豪黑着脸，轰了一脚油门，面包车跑出跑车的感觉，风驰电掣而去。

到了酒店楼下。

“上去吗？”

楚雯松了安全带，拉开车门，似笑非笑问。

陆豪点上支烟，吐出口烟雾，这会儿情绪彻底稳定下来。

“以前我听说过一种特别浪漫的跨年方式。”

“情侣之间，从头年末，到来年初，床上倒计时。”

“今年没机会了，哎，不对，是去年没机会了，今年还有。”

这车开得猝不及防，而且速度极快，哪怕楚雯同样身为老司机，也是不由自主臊红了脸。

“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