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王小玲的母亲，陈爸一眼就看出来了，女人的身上很脏，她像是带着莫大的勇气带着女儿怯弱地站在道馆门口，甚至都没敢抬头，只是在用余光打量着道馆里的一切。

她的鞋子也已经很旧了，但为了来到道馆，女人显然已是重新清洗过一番，可鞋子上依然看上去满是灰土。

“进来吧。”陈爸微笑，他见过王小玲的母亲，只觉得这是个不容易的女人。家里废旧的物品和那些罐子，陈家都会累积起来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给王小玲的母亲回收。

当然，这是不收费的。

陈爸陈妈都是很热心肠的人，他们知道一个母亲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姑娘，生活究竟有多么不容易。

而如今站在这里，感受着女孩同步的记忆，王令也是感慨良多。

在王小玲心底，她是一只心存感激的，虽然王小玲的年纪很小，可是陈超却出手救了她。王小玲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但她现在站在道馆门口，与自己的母亲一样同样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而来。

在看到陈超的瞬间，王令能明显的感觉到脸皮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滚烫。

这种第一人称代入的感觉，在王令看来实在是有些奇妙……

不过从故事的发展来看，很显然这位“王小玲”，就是陈超童年中一个重要的组成。

每每想到此，王令的内心忍不住开始纠结起来。

先前，他抓到的这块有关“王小玲”的记忆碎片是灰色的……这预示着，有关王小玲的故事，结果并不会太好……

这样王令也很好奇，故事后续的发展。

……

陈爸虽然已经邀请，但小玲妈站在道馆，始终没敢进来。

道馆里太干净了，她怕自己会把道馆给弄脏，于是仔细思考了下后，还是决定不进去了，她就站在门口带着王小玲一道给陈爸鞠了一躬：“谢谢，谢谢陈老师了。”

“陈老师，请收下这些……”女人攥了攥手里的袋子，显得有些紧张，里面有刚买的灵果，其实这些灵果对很多人来说值不了几个钱，但陈爸是知道小玲家的家庭情况的，这已经是小玲妈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

“这件事的是非对错自有公论，小玲妈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些果子，我收下了。”陈爸将这袋子灵果接下。不过事实上他并不是贪图这些果子的香甜，而是想要让小玲妈心里感觉到舒坦一些，至少在他们的道馆，不用再显得那么卑微。

接下了这袋子水果，陈爸继续对小玲妈发出邀请，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慈和的笑容：“小玲妈进来说话吧，我有事想与你商量。”

现在临近傍晚，馆子里的孩子们也差不多都走光了，这个馆子只剩下了陈超和小玲母女，陈超见小玲妈迟迟拿不下主意，干脆直接上前一步把小玲给拽走了，两人跑到了馆子后面，那里存有陈超平常玩的一些玩具。

这番热情让小玲妈感觉到有些尴尬，可她看到女儿在被陈超拽走的瞬间，居然露出了笑容，一时之间竟也怔愣住了。

她在门口踌躇了下，最后将自己的鞋给脱在了门外，光着脚踩在了道观冰冷的木质地面上。

瑜伽垫上，两人端坐下来，陈爸直接开门见山：“小玲妈是这样，有件事我想求您帮个忙。”

“我？帮忙……”小玲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一收破烂的，能帮什么忙？

“是这样，我家陈超马上就要五岁了，这个年纪正好是学习剑术的年纪。我打算教他练习剑术。”

“之前，他对剑术的修行基础是零，而一般呢，练习剑术最好要找到一个同龄人一起修行，这样会有比较好的一个效果。”

“小玲虽然不会说话，但我能看出来，她是个聪明的丫头，而且和咱们家陈超玩的也很好，年龄又很合适……”

边上，王令正附身在王小玲体内和陈超玩耍，这些都是记忆片段，王令不想动的时候，身体也会自己动，以重现记忆中的剧情……

所以他一边在和陈超玩，一边也在偷听陈爸他们说的话。

他总感觉，陈爸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相亲……

可惜的是……陈爸到底不是王爸，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他已经在很努力的编织语言，已让自己的这番“诉求”听上去不像是相亲。

可显然，他失败了。

“可别说剑术基础，咱们家小玲，连其他基础都是一点没有的呀……”小玲妈有些担忧。

“这个小玲妈不用担心，我只是需要给咱们家陈超找一个陪练的小伙伴。”陈爸说道：“咱们体术馆里面也是有剑术课程的，而且我有一句至理名言：剑体不分家，文体两开花。”

小玲妈：“……”

王令惊了：“……”

神特么两开花……

“当然，这个陪练，也不是让小玲白当的。之后，你们母女可以像我们道馆里一些寄宿的孩子一样，住在馆子后面的宿舍里头。然后每个月，我会支付小玲一些陪练的费用。小玲也可以乘此机会学一些防身的手段，免得之后又被梁虎那样的熊孩子欺负。”

陈爸娓娓道来，说得很陈恳：“小玲妈觉得，意下如何？”

这番话，让小玲妈深深触动着，她很清楚，陈义这是在帮他们母女。

此时此刻，小玲妈的心在发抖，有感激、也有害怕、更有一些受宠若惊的诚惶诚恐，她的目光盯着不远处正在和陈超玩耍的小玲。

小玲的脸上已经许久没有展露过那样的笑容了。

她们原本都是在家暴之中苟活下来的可怜母女，自从小玲父亲死后，她们的生活中不再存有家暴，可小玲却也是再也不会说话了……

“那就让小玲留下吧。”小玲妈低下头，终究不好意思让自己留下来再给陈爸添麻烦：“我那边，还有一些回收的生意……搬到这边来，人家该找不到我了……”

“没问题的小玲妈，小玲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后面的宿舍，我还是给你和小玲留出双人间，你要是想看小玲、想陪小玲，随时都可以过来。”陈爸点点头。

他知道，目前事情只能发展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