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今天是除夕，电话从下午开始响个不停，许多人都在用电话互相拜早年。

今天的电话接线员是孙圆圆和孙大河，他俩已经商量好了，俩人轮换，一人接一个电话。现在是轮到孙圆圆接电话了。

“喂，过年好！这里是孙家，请问您是那位，有什么事情吗？”

孙圆圆姐弟俩，下午特意要孙大海教了他们如何在电话里说话，现在看起来，他俩背得挺熟练。

“哦，乔姐姐您稍等。”孙圆圆用手捂住话筒，对孙大海说：“哥哥，找你的，是乔婉婷姐姐。”

乔婉婷来过首都两次了，自然见过小宝贝孙圆圆。孙圆圆一直跟着哥哥的称呼，管乔婉婷叫姐姐。

乔婉婷女人心态，十分喜欢孙圆圆管自己叫姐姐。孙大海一直不理解这种心态，孙圆圆比乔婉婷小十六岁，他认为年龄相差一轮，称呼就应该差辈份了。

乔婉婷是61年10月出生的，比孙大海大十一岁多。孙大海是重生的，心理年龄四十多岁，自然不愿意管一个小姑娘叫阿姨。

孙大海坚持锻炼，营养又好，外加心态成熟，做事不慌不忙，总是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任谁看到他，都觉得他至少也有十四五岁了。

乔婉婷加入公司后，孙大海连姐姐都不叫了，直接叫她名字。不过，大家对此好像没有任何不适应，连她自己都毫不在意。

乔婉婷现在打电话，是代表他们兄妹俩，以及周海兵，集体给孙大海拜早年的。他们现在都回到了南丫岛，准备在乔家的新房里过年。

乔宏伟和乔婉婷，这两年跟着孙大海挣了不少钱。

兄妹俩一商量，合伙出钱，在家的后面又买了一块地皮，然后拆掉家里的老房子，新盖了前后两座带院落的二层楼。

原来乔家的房子是个小院，前面开饭店，后面是厨房以及住人。现在，乔家的地皮面积增大了一倍，建筑面积扩大了四倍多，人均住房面积，一下子进入了金领阶层的水平。

周海兵和乔婉婷的事，双方家长均已经认可，因为两人年纪不是很大，工作又都很忙，所以他们准备过两年再结婚。

今年他们都到了乔家的新房过年，乔宏伟想到每年初一，孙大海家的电话很难拨通，于是就在除夕夜，大家一起提早拜年。

乔婉婷拜完年，轮到周海兵了，他拜年的同时，顺便告诉孙大海，公司申请的抵押贷款昨天已经到账。

他已经按照事先的约定，支付了一亿美元，用于收购写字楼项目的第一笔款项。

写字楼的收购合同已经签署，并开始执行了。乔宏伟果然把价格谈到了2.5亿美元，首期公司将支付一亿美元给原项目投资方，完成项目收购。

剩余款项其实就是工程费用，要随工程进度，逐笔支付给施工方安泰地产，这就和外人没有关系了。

公司账上有钱，但孙大海准备做日元，所以用倭国股市的价值接近十一亿美元的股票，向倭国的住友银行和千叶银行，申请联合贷款七亿美元。

孙大海提前对周海兵说了，贷款到账后，公司方面留下两亿美元，用于支付写字楼项目的前期款项。剩余五亿美元，在三月一日前，转到操盘小组的账户里备用。

周海兵的话，证明这部分工作，基本已经完成。

最后是乔宏伟接过电话，他拜完年还有公事要谈，不过不是和孙大海说，而是要找吴大伟。

孙大海叫过吴大伟接电话，自己没有离开，而是好奇地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通话。

原来寰宇贸易公司的酒类业务，从中欧一直做到了俄国。吴大伟把握分寸，自己没有直接进入俄国的销售市场，而是在中欧出货，批发给在俄国有销售渠道的代理商。

那边的代理商，手中的美元或西方货币并不多，兑换起来成本很高。可他们选择用卢布来交易，吴大伟却是没有兴趣。

后来吴大伟询问了多家客户的意见，决定采取易货交易，用苏扁换取俄国的钢材、化肥等重工业和化工产品。

安泰地产就是其中一家，他们建筑行业要大量使用的钢材，性价比最高的，就是俄国货。兰桂坊二期和三期工程所用的钢材，就是寰宇贸易公司搞来的俄国货。

乔宏伟收购的这个写字楼项目，安泰地产也是向寰宇贸易公司下了订单的。只是后来因为债务问题，法院发来禁令，临时停止项目建设。几经周折后，项目的东家变成了架设未来。

寰宇贸易公司走的是海运，一船的钢材数量十分庞大，绝不是一座写字楼所能消耗掉的。所以寰宇贸易公司同船还运来许多常用型号的钢材，这些是要另找下家的。

乔宏伟现在着急找吴大伟，是因为他有朋友所在的公司，也准备购买一批建筑钢材。他想找吴大伟询问尚未出售的钢材型号和数量，以便于别人报价。

孙大海听到这里，忽然插了一句嘴：“咱们自己的大厦和宿舍楼，用的钢材是哪里的？”

坐在一边的孙卫国发话了：“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一期工程是中建下属的工程队负责施工的，钢材大部分是国产货，走的是内部调拨价。”

“爸爸，俄国的建筑钢材怎么样？性价比比起咱们国产货如何？”

“国内钢材的质量肯定不如俄国货好，尤其是高级钢材和特种钢材这一块，国内现在还生产不了，只能靠进口。

至于说性价比，咱们国家这些年以来，一直外汇匮乏，能用国产货替代的时候决不会用进口货，所以不太好估价。”

“那好，现在寰宇贸易公司正好有一批建筑钢材在海上运输中。吴叔叔把这批钢材的数据写出来，咱们找设计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尽量用俄国货。”

吴大伟说：“没问题，这批货的规格和数量，我这里都有记录。公司库房里还有一些上次剩下的货，都是常用型号的建筑钢材，我把数据都写下来，先满足咱们自己的需要。”

“大海，这样一来，最终成本会不会太高了？”孙卫国担心价格高，超出预算，会让孙大海自己往里面补钱。

“成本不是问题。”孙大海和吴大伟同时开口，俩人对视了一眼，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