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音阶狂潮
作者:灵宇 | 分类:都市 | 字数:76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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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四九章 大言不惭
副市长宣布休息后没着急离开,还要跟大佬们握手问好,行政和学术互相十分亲切喜庆像是老友重逢,旁边人也喜沾些温馨敬仰。
大家本来以为之前的座谈就够深入坦陈得都有点超标了,没想到副市长下了讲台后还能更露骨地跟簇拥着的科研青年们分享自己年轻时的愤世嫉俗,那模样语气简直真诚得有点急切,反而是年轻人稳重了。
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领导和大佬们又合起伙来用一多半的休息时间来为年轻人们答疑解惑指点迷津,然后还是在秘书助理的提醒下抓紧最后两分钟去喝口水。
大部分还留在座位上的听讲人员也赶快行动起来,杨景行起身给别人让完道再规规矩矩坐下,都不敢如约去给女朋友打个中途汇报电话。
大家出去回来都挺迅速,虽然只休息活动了这么几分钟,但青年们再坐下后的精气神都明显更上一层楼,不仅互相之间更亲近热情,对门口也更期待。
领导们再进场时的步伐也比一个钟头前轻快不少,副市长笑容灿烂得不等大佬入座就开始:“都回来了吧?刚才我又就大家提出的两个最关心的问题再请教了肖所长和刘教授几位”
青年们也马上进入跃跃欲试的聆听状态。
当副市长对上半场做出比表象问题更高一层的理论战略总结并大胆决定要建议市里向部委打申请作报告把浦海作为知识产权保护和学术廉洁建设的排头兵后,青年科学家们都喜上眉梢要再鼓掌。
副市长并不为取得的不小成果高兴庆祝,请大家继续畅谈,因为在这里提出宝贵建议也是为科研事业做贡献。
领导话音刚落,青年们踊跃举手十几只。被领导选中的幸运儿自我介绍来自复旦植物科学研究所,副市长连忙哦哦想起名字来并给大家做更细致的介绍,因为年轻人的导师跟他的导师有渊源,这里论起来还算是师兄弟呢。
人们里好一阵喜庆祝贺,可这位小师弟似乎不善攀交情,文弱书生的面孔腼腆得有点冷淡,一开口后声调也现得不太自信:“我想说,当下我们的科研学术太急功近利。”
这一杆子扫过来,会场里安静了好多,连副市长的微笑都有点凝固。
短暂的停顿似乎让发言人积蓄了点力气,再开口就大声些:“什么热就一窝蜂去搞,纳米热都搞纳米,基因热都搞基因,材料热就都去搞材料,去年诺贝尔物理奖刚出炉,好多地方马不停蹄上马石墨烯,这样子搞真的不行!”
副市长稍微点点头:“据我所知”
“就是跟风!”小师弟似乎拿准了师兄要说的话,他都痛心神情了:“但是做的事都是换汤不换药,甚至重复的,浪费很多财力人力。”
可能因为之前摩拳擦掌要大讨论人多数是从事的热门方向,不能苟同这位发言人的偏激看法,所以会场里反而没有上半场那几个议题出来时的热闹。
“据我所知存在这种现象。”副市长不敢停顿地把话讲完:“不过我自己做了一个初略的统计”
“浪费还是其次。”这搞植物研究的年轻人似乎有点木,就不听领导的:“这样下去,科研严重偏科,现在大学,连气象学地质学都成为冷门学科。全球气候变化如此剧烈,如果我们再不重视,二十年三十后之后,国家人民会付出巨大代价。”
毕竟离开科研很多年,副市长完全跟不上节奏:“请你简单说一说你认为二十年之后”
“我相信那时候我们都还活着,所有人都能看到!”植物学家发自肺腑。
铺垫这么多就为了讲句大吉祥话呀,台上台下好些人都乐了。
副市长也短暂忍俊不禁,不过还得严肃面对科学:“因为我们国家的地理位置和地质条件以及工农产业分部诸多原因,气候变化很可能是我们很快需要面对的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谈气候话题也算是撞到了地球物理系的枪口上,副市长侃侃而谈简直是给大家做了一次科学报告,关键是他对近些年的研究也有所了解,讲的都是实打实的东西几乎没空话。听众们当然是津津有味,完全相信了国家对气候问题的重视程度,更确定气象学地质学不可能是冷门学科。
不过关于这个冷门和热门,副市长也觉得大家可以不局限地多讨论几句,因为在他邀请今天诸位参与座谈会的过程中就发现了一些现象,比如三个多月前拿到的第一份两百多人的大名单时发现有近一半是搞生命科学和材料科学的,于是让同事再增补了一百来人,当然目的并非面面俱到,而是尽量以科学的思维重视各领域的重要性。
领导的考虑当然是正确的,站在最材料热门领域前沿的大佬就率先充分发表了看法,首先承认了学界确实存在同质化研究的现象,不过原因是多方面的,一二还有三四要想百花齐放最重要还得从源头抓起,从娃娃抓起。
几乎是全体激烈支持大佬的建议,青年们普遍遗憾自己的正统科学思维培养起步太晚,有熟悉西方的人为大家详细介绍发达国家的中小学科学教育,旁边还有一堆知根知底的全力补充,大家越说越来劲,看样子在青年科研工作者的认识中改革基础教育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了。
第一五四九章 大言不惭
对中小学问题,副市长似乎就没那么雷厉风行了,好像还有点保守,认为目前浦海市的基础科学素质教育已经进行得还不错。
唉,年轻人,居然当着政府和教委领导的面就说现在那些青少年科学活动都是形式主义,严重落后于世界形势。这说到形式主义,大话题可就来了,科研工作者们简直群情激奋。
可能是因为领导们听得耐心悉心,足足有半节课时间,除了个别人提醒大家形式主义的帽子不应乱戴之外,青年们几乎是清一色的抱怨和批判,连近中年的教授也建言可以缩减部分科研之外的工作,一些必要的工作也该以更有效率的方式进行。
为什么会出现效率低甚至是感觉不必要的工作形式呢?大家讨论认为主要的一个原因是语言不通,难听点说就是外行领导内行
这样讨论下去,副市长干脆帮大家点明了:“我们建设管理大学,是该行政主导还是学术主导。”
这下有好戏看了,青年节座谈会很快就变成了泾渭分明观点鲜明的辩论大赛,辩手稍多的正方指出行政主导弊端丛生只有教授主导是正确而且必然的趋势,反方则强调治学和治校是两码事而且如果方向错了也有少数观点想当中间派认为应该多元结合却是两边不讨好。
两边先是摆事实,这边说明明很有可能产生重大突破的项目说下马就下马并且导致数千万建立的实验室搁置,另一方也能毫不可气举例某学术权威在的错误判断导致的重大损失把两边说的那些事合起来一听呀,科研简直没希望了。
摆事实之后讲道理说理论,会场里更精彩更激烈了,在被一位来自华东师范大学的女性质疑连基本的法律概念都没搞清楚之后,那个来自交通大学的中国法与社会研究院的研究员都拍起桌子来:“那我请你说,行政主导的的定义是什么?”
很多人没想到,一个说是研究“自闭症”的年青女性能对“主体、职权、目的、对象、关系”这些东西侃侃而谈,术语一说一长条,关键是还把对方摆在听不懂专业词汇的位置上再进行通俗化比喻,反正根据她的解释和定义,她最后关于“行政主导有悖于科学和教育的目的和精神”的结论好像是自洽的。在这位女性似笑非笑问“我说得够清楚了吗”之后,跟她同一战壕甚至连一些对手都不得不用力鼓掌佩服。
看着出书立作的全石歧研究员被辩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副市长好像都有点于心不忍然,站出来缓和一下,说女研究员的论点论据都很精彩,但是其中的一些定义也是人为的,一些逻辑、理论或者法律关系也只算是普遍认知,但是,我认为这些人为的定义和认知关系并不一定是唯一正确的,就像欧氏几何和非欧几何
更热烈的掌声献给领导。
在掌声刚落的时候,全石歧研究员想到不可辨驳的实证:“如果没有行政主导,我们今天能不能在这里向各位尊敬的领导提出这么多建议?”
可怜的女研究员的一句“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完全被淹没在对方辩手们的喝彩之中,接着更有那个之前举报国有科研成果流失的研究员站起来眼闪泪花大声疾呼:如果是教授主导,那么他永远不可能有机会得到今天这样认同和鼓舞,只能在实验室累死累活为他人做嫁衣。
科研工作者们好像能理解这位同行,并不对不他的沉痛就行反驳,但是大的观点并不能因为小小个例而放弃,所以辩论还是要继续,而且有人很不给面子的指出今天这个座谈会固然很好,但是很多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能开这种座谈会的行政权力。
什么主导的连台大戏一看就是一个多钟头,有些东西听起来而挺耳熟的,让来自音乐学院的杨景行都有了自己也身在科研队伍的虚荣错觉。
可惜唱得最热闹的一出到最后都没有明确胜负结论所以也没有相关措施出台,副市长只是表示通过这场辩论学习了很多有了更多的思考,对高等教育和科研工作有了更深刻的认知,有很多的不足呀。
看领导都自责难过了,最大牌的肖科站了出来,说他以为进步是由一成的创造和九成的改进组成的,科学本身就是不断纠错的过程,今天大家有机会这样畅所欲言就是巨大进步的组成部分,关于科研事业他也有一点个人建议,简单说就是要加强基础科学研究,细说也有一二三四。
大佬简直是领导,说的话像是方针战略一般,不啰嗦也没有重话,但是值得大家细细聆听好好品味多多思考,然后展开全面讨论。
大佬说话的效果也很不一样,加强基础科学研究这样利在千秋的大事,市教委教育局会进行专题研究,尽快上报。
到这里的掌声,今天的座谈其实可以圆满结束了,也近午饭时间了,可是台上台下意犹未尽相见恨晚,基础科学研究之后又不太好意思地聊起待遇问题,再回顾一番学术治理话题,还涉及到高考的利和弊。
第一五四九章 大言不惭
可能都知道快结束了就聊得闲散点,一个来自复旦大学浦海数学中心主要从事计算数学研究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男人说自己的妻子也是同校的语言学科研工作者,因为两人工作都忙所以孩子上的是全日制寄宿学校。
副市长赶紧关心孩子多大了?一听这位同行孩子十岁都四年级了,全场大部分青年科研人都惊呼仰慕。
数学家的重点不是自己结婚多早,而是孩子的教育问题,之前大家不也讨论了基础科学教育之类,但他感受得深也比较担心的反而是孩子的思想品德问题。首先要承认有父母疏于陪伴的原因,但是学校也有必然责任吧,为什么在一所高收费着名学校就读的小学生们普遍出现了攀比物质名牌追捧文化糟粕的现象,国家是不是应该重视相关问题?
领导就关心在哪所学校,怎么追捧糟粕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说起儿女经,座谈会就人情味起来了,年长一些的人劝导家长放宽心一些,小孩子的成长是分阶段的,很多行为应该好好理解引导。支持歌手的人还为家长高兴,孩子的音乐选择说明了有品位有气概。
家长可是了解过的,这个歌手是典型的道德败坏,叫人难以启齿,更让人愤怒的是拉孩子们误入歧途的还是一名女老师。
没想到青年科学家们说起道德问题也不含糊,比较主流的看法是按照这位家长的标准那些科学巨人也没几个好东西了,即便是数学家不能因为私德问题就否认科学成果就嘛。
还是别开成八卦大会了吧,台上副市长似乎灵光一现:“杨景行来了吗?”
旁听了一上午两个多小时的浦音人可能是坐呆了,倒是华东理工的高分子男先反应快讲义气:“你!”
杨景行连忙坐直了身体:“到。”
应该是发现了杨景行心不在焉,副市长还说明一下情况:“请你谈一谈你的看法,先给大家介绍,杨景行是浦海音乐学院钢琴艺术中心主任,他主要从事作曲技术理论和钢琴演奏相关的创作研究工作,音乐的事他应该比我们有发言权,下面请杨景行谈一谈,你认为,叫什么名字?对,你对他的歌曲怎么评价?适合小学生听吗?”
和之前那些被点名介绍的人一样,杨景行也被大家注目了一下,虽然不是持续关注,但已经足够让这个滥竽充数胆战心惊,他可不敢评价谁了,只能讲些废话常识:“这个人的歌曲在英语地区是很主流的流行文化,据我所知有两张专辑打了提醒家长有露骨歌词的标注,俗称脏标,国外有些地区和商店有年满十七岁才能购买脏标唱片的非法律规定,一些商店干脆不销售脏标唱片。他在中国大陆开演唱会也会被审查歌曲并要求修改露骨内容,不过有时候一些歌手不会严格执行规定。”
有人稍大声地嘀咕:“还好吧。”
见杨景行没什么可说的了,副市长就:“谢谢杨景行的介绍,我想大家应该听明白了,的确有不合适小学生去听的内容”
“而且不是几首歌几本书的事!”家长的重点是:“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他们的老师经常给他们看一些听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各种外来文化糟粕荼毒儿童青少年,甚至给学生灌输一些错误思想,国家如果不打击这种违反师德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
大家又讨论一下,私立双语学校嘛,如果家长觉得不合适应该及时转学。
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长对领导急了:“我想说的也不是某一所学校的问题,而是这种现象,为什么我们的校园会形成这样的氛围?小学都这样了初中高中又会怎么样?包括现在的大学,虽然在坐的都是精英都是骨干,但是我敢肯定大家都有看到听到,复旦每年都有被退学的都是很聪明的头脑,就是沉迷于电脑游戏或者怎么样。我们说要从基础教育抓起,我认为更应该从基础教育工作者抓起,中小学老师特别是小学老师的思想道德修养很重要必须严格审查,因为小孩上学后跟老师在一起的时间比家长还多”
“这一点”副市长点着头加深了笑容:“我想在教学岗位工作过的都是可以放心的,在师德这方面我们对中小学老实的要求比大学教师要高得多严得多,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学校,如果真的发现存在违反师德的行为,我们可以向教育部门反应”
“反应了!”家长气鼓鼓:“他们说没有问题!”
比杨景行干坐时间还长的教委领导就很及时地捕捉到了副市长的面露难色,马上站了起来:“今天是五四青年节的优秀科研人员座谈会,机会十分难得,这位家长您说的问题我们留待稍后由我亲自向您了解详细情况,好吧。”
家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冲动,有些尴尬,点点头坐下。
“其实刚刚大家多次说到基础教育问题,我的内心是很感动的,大家都很关心祖国的花朵。”副市长还真不嫌事多:“教育是重中之重,要怎么样为花朵营造一个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这个问题我们的教育工作者每天都要深思,因为时代在变有一句歌词,不是我不明白,这个世界变化快。”
第一五四九章 大言不惭
大家呵呵。
领导却是深沉的:“可是我们重任在肩,不能不明白,必须明白!以科学的思维说,至少要朝着弄清楚搞明白的方向努力再努力,前进再前进。”
听众也被台上的诚挚感染。
“杨景行。”副市长又点名:“你的文化交流经验多,也培养了获得大奖的学生,能不能跟大家谈一谈你在这方面的认识。”
这领导从什么地方听来谁吹的牛皮呀,杨景行几乎苦了脸:“我没什么特别认识,不过我想喜欢音乐的青少年听到一首精彩的歌曲跟科技工作者看到先进的科研成果一样,他们也想学习交流。”
不同于之前的回头一撇,听到这种奇葩谬论,好多科研人都直接给发言人脸色看了,尤其是那位小学生家长,终究没控制住自己:“科学和那些精神鸦片,一样吗?我觉得你!”懒得对牛弹琴了。
杨景行也不敢再说话。
“科学文化合作交流,这个说法大家应该是很耳熟的。”副市长呵呵又思考的样子:“杨景行认为在文化交流过程中我们应该怎么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杨景行只好再抬起视线:“刚刚讨论的,我想作为家长介意的也不是子女听了什么歌读了什么书,而是在意这些内容会对孩子的思维造成什么影响,甚至这些东西会把孩子引领上什么样的人生道路?再往大了说就是这种影响是不是安全的有益的,所以诉求的是有一个安全健康的文化思想环境。”
这下家长连连点头了:“对嘛!”
杨景行就接着编:“那么我们就要思考相对于这种安全的危险有哪些?能成为流行文化的形式和内容的生命力传播力都很强,也可以说适者生存,所以对外来流行文化,我认为更应该思考的不是它们本身是精华还是糟粕,而是我们不能适应包容消化,更要重视外来文化会不会影响我们自身的文化平衡,因为不同的文化结构,对他们有益的不一定能为我们所用。”
眼看搞人文的都敢在科学大会上这么叨叨,作为少数至今还没能能发言的华理高分子男真忍不住了,举手大声抢话:“生态平衡,物种入侵!”
还是科学人士之间有共同语言,杨景行讲了那么多大家都没反应,高分子男这才几个字,就引得好些人惊喜点头称道,更有人喊了一声“小龙虾”,引起一片哈哈。
副市长也跟着大伙笑,然后点头:“文化结构最主要的三个层次是什么?物质,制度,精神,杨景行你继续。”
杨景行都是懵的:“我的看法是,对小学生接触流行文化,更好的办法不是隔离保护,而是让他们生活在更强大的文化环境中,这样他们接触了解得越多就会成长得更全面健康”
前面又有人喊话了:“对糟粕形成抗体。”
科学家们又是一阵附和。
太欺负人了,音乐人不干了:“我说的就这么多,谢谢。”
倒是有零星的掌声,可家长比之前更不高兴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没有是非分辨能力,你的意思是不需要对学生思想品德教育?老师也没有责任?能不能健康活下来凭运气?看自己强不强大?”
这么多人等着看呢,杨景行只能勉力再接一下:“我是说老师对学生有责任,社会对老师有责任。我对文化的理解不同于追根溯源的科学精神,我觉得文化问题没有症结而是一环扣一环,只强调某一环节的责任不公平也不能解决问题。”
家长都憋屈了:“我也没说只有一个环节有责任呀,但也不能因为都有责任她就不负责任吧?”
杨景行倒会辩了:“可能是老师和家长之间对责任和目标的认识有偏差。”
对这种胡搅蛮缠不懂道理的,家长只能是直捣黄龙了:“你结婚了有孩子吗?”
在一片低沉还是斯文的嘲笑中,杨景行尴尬摇头。
就连科学副市长也跟风取笑科盲:“杨景行你谈到文化环境,你认为应该怎么样建设安全健康的文化环境?或者可以只说一说校园文化环境。”
杨景行斟酌犹豫了一下:“刚才说到要加强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还有对老师的管理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如果发生战争,妇女儿童是缺乏自我保护能力的,我们不能要求他们拿起武器自己去战斗,更不能责怪他们受到的侵害,保护他们是我们的责任。”
空洞的套话,副市长就帮忙点拨一下吧:“杨景行应该是说我们不能武断阻止学生的兴趣,也不能轻易评判老师的对错,是吧?”
杨景行点点头。
“好感动!”随着一个高亢的女声响起,那位之前被后排男人八卦过又在会谈中表现抢眼的美女化学家站了起来,而且整个人转身向后,咬牙的笑容:“这是你想听的吗?”
傻子也看得出来者不善,杨景行啥都不看。
“谢谢你!不要妇女的请求就主动把我们保护起来了,真的太感谢了。”美女化学家又眯起眼看隔了好几排又好几行的人:“不过我想问,你准备从妇女这里拿走什么作为被你们保护的代价呢?当然了,也不用经过我们同意!”
在其他人的惊讶和高分子男挤眉弄眼的狂喜中,杨景行低下了头。
还是领导镇定呀,副市长大幅温柔了语气:“吕博士,我想杨景行没有”旁边的领导们也陪着笑对化学家做安抚请坐手势。
“刚刚这名男士,反复多次强调影响他孩子思想健康的是一位女老师,我当他是就事论事。”化学博士有理声高:“但是我想问问这位保护欲那么强烈的男士,你所谓的妇女不能自我保护是什么意思?你的结论来自哪里?请说明!”
杨景行装鸵鸟,其他人也不干涉。
“睁看眼看看世界吧!”美女博士都痛心表情:“是什么时代了?收起你的那一套大男子主义吧,先在封建余毒中保护好自己。你做什么的?呵,音乐学院吧?钢琴吧?甚至连个文人都不是,最多算个艺人,哪来的勇气在这里大言不惭?”
杨景行对前面点点头:“谢谢我想这就是一个比较生动的例证,说明我们在某些方面的保护力度还不够。”
高分子男像是突然被电击一样上下剧烈震颤起来只差笑出声,然后也有不少人面带谐谑,看向杨景行的目光比点名时还多了。
“你什么意思!?”美女博士简直怒喝,抬手一指:“你说清楚!”
“够了!都别说了。”副市长不给杨景行机会,而且他站了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今天第一次展现出了怒色,用只有大领导使得出的那种千锤百炼出的愠怒巡视会场:“坐下我们可以坦诚的交换看法,但是应该使用科学的语言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了,如果大家不着急,我们干脆聊到十二点,行吗?”
台上台下都很愿意继续,但是在领导的带领下换了话题,想听一听大家对人才引进的看法,或者说是什么让各位科技人才愿意留在浦海的高校,又还欠缺些什么?
不管讨论什么,杨景行是屁都不敢放了。
说是十二点,聊着好像又忘记了时间,近十二点半了才惊觉,于是座谈会在十分仓促有非常喜庆的氛围中宣布结束,副市长又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大家,欢迎大家在休息时间随时找他聊天,虽然他就没什么休息。
要分别了,青年们很感动很不舍呀,数次掌声献给领导。
可能是发现那个美女博士还没消气还在猎视着仇人,副市长在跟几个大佬握手再见后对后面招呼:“杨景行,你来一下,耽误你几分钟。”
高分子男真是热情:“留个电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