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当屏幕上显示出青花瓷三个字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的小女孩就开始激动了起来。

青花瓷这首歌在当下的火爆，是后来人那些没经历过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了解的。和后来方便的网络时代不同。后来人们听到音乐的途径基本都是短视频软件，或者微博，极少数的会从一些网络综艺节目里面听到。

这些途径听到的音乐，除了综艺节目之外，其他途径都是非常碎片化的。尤其是某音软件，短短一分钟左右的视频，人们往往只能听到副歌的部分，也就是一首歌最好听最吸引人的部分。并且这个好听吸引人，也只是相对于这首歌自己来讲的，跟所有歌比起来，还不见得有多好听。

通过这种碎片化信息听到的音乐，自然也是碎片化的。人们大多数可能只记得一个调调，连歌词唱的是什么都不了解，也懒得去了解。至于歌曲要表达的情绪和情感……那就更不用说了，就两个字——没有。

所以后世特别火爆的网络歌曲，大都是一些洗脑的，很容易让人记住的口水歌。这些歌曲有很高的商业价值，就像没营养的流量明星一样，但它的缺点刚刚也说过了，没营养。

倒也不能说是歌手的问题，因为2019年的确是一个快餐的时代，就连玩游戏，人们都只是玩一玩可以偶尔打两把的竞技游戏，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经营的大型网游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时一个时代的问题，忙碌的人们也只有碎片化的时间，可以看到一条条一两分钟的短视频，却很难有时间完完整整的听一首四分钟左右的歌曲。

不像刚刚过去的2007年，人们的时间都还很充裕，一线城市以外的生活节奏并没有那么快。当人们路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听到一首好听的歌曲，还有时间驻足，把整首歌听完，然后走进音像店里面去问一句，“这是什么歌”？

现在人们听歌大都还是口口相传的模式，听到了好听的会主动问身边的人，而且很多时候都没办法一次性问道，跟后世的各种听声识曲，甚至视频下面的评论都直接标明了歌名完全不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们想要了解一首歌，甚至歌曲背后的演唱者，是真的需要主动去问去了解的。

可以见得，在这种情况下，杰伦的一首青花瓷能够火遍大街小巷到底有多么的难得？那真的是人们一点一点，认真了解来的。而不是刷短视频，刷微博的时候，被强行安利的。

软件的大数据能识别出什么内容火爆，然后主动推荐给新的用户。而07年的街边音像店的喇叭，专卖店的喇叭，甚至网吧公放的喇叭，可没有所谓的大数据支持…………

当然了，火爆的歌曲也不只青花瓷一首，还有同期的一些别的歌手的歌曲。毕竟这是一个神仙打架的年代，只是青花瓷尤为突出而已。

这首歌的风格称得上是老少皆宜，青山绿水的华夏风，连年纪大一些的人都能够去欣赏，哪怕他们听不懂杰伦在唱什么……而年轻一点的听众就会勤奋一些，去抄歌词，背歌词，学习跟着唱等等。

而一些对娱乐圈和流行歌曲完全不感兴趣的人，也在春晚播出的这个时刻，听到前奏的一瞬间，就被音乐描绘出的一副泼墨山水画给深深的吸引了。

伴随着舞台灯光变暗，一道清扬悠远的女声缓缓响起。和着筝、箫，一同构筑了一道仿佛人间仙境的画面。并在声音响起之后的十秒钟左右，舞台背景的大荧幕上，便真的出现了人间仙境的画面。

人声，是来自苏澄的。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没有一句歌词，只是单纯的将自己的人声，与伴奏的乐器融合在了一起，彻底成为了伴奏的一部分。

而恰恰就是这部分的人声，却成为了整首歌的主旋律。

渐渐的，光线开始明亮起来。着一身青翠的罗衣长裙，自舞台上空缓缓落下，而后定格在半空之中。她的裙摆仿佛在无风自动，就像春天刚发呀的嫩绿枝条，随风飘摇。

她始终低着头，闭着眼睛，手里握着麦克风，如同本能一样，从嗓子里发出自己的声音。

直到前奏结束的那一刻，她的声音才缓缓远去。

接着，身穿华夏风黑西装的杰伦，从舞台下面缓缓升起，开始了他的演唱…………嗯，应该是表演更准确一些。

刚刚的苏澄用的是自己的真声，而杰伦则是只能按照导演的要求，开启假唱模式。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词，甚至于杰伦熟悉的唱腔，总算是让杰伦的粉丝放下心来。

虽然刚刚苏澄的表演特别的惊艳，但如果她是直接取代了杰伦，抢走了杰伦登台机会的话，那对于粉丝来说，不管你表演的多好都没用了。

而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一次合作的时候，刚刚苏澄亮眼表现就被无限的放大了。

先前商量改编歌曲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就是如何把苏澄演唱的部分成功的跟杰伦搭配在一起，形成男女对唱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回老家

可那样一来，歌曲整体的意境又会被破坏。

青花瓷应该是一个人在安静的讲故事，娓娓道来，而不是两个人说相声，你一句我一句。

所以即便是有了林俊杰的加入，歌曲的改变进度也迟迟没有推进，最后还是方文山突然给了一个建议，“为什么不把小橙子的声音当成一种乐器呢？”

“诶？对哦，你不是一直说把我的声音当成乐器么，我们可以干脆真的把她的声音当成乐器，融合到伴奏当中。这样一来，我们就只需要重新编曲就可以了。”

对于方文山的这个提议，杰伦也是非常的认同。

于是接下来，几位大神在一起，编曲的进度就非常快了。

如果说先前的青花瓷，是一个人对着青花瓷古董缓缓讲的一个故事。那有了苏澄的加入，就仿佛为故事添加了画面。她就是故事当中的那个女主角，她一直拥有自己的声音，但声音却完完全全的融入到了背景当中，成为了背景的一部分。因为她并不是真的存在，她只存在于故事。

听着故事，你仿佛可以看到主角的音容笑貌，但如果你伸手去触摸，一切却又会烟消云散。

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存在个，她是故事的整体，而杰伦的演唱，才是那个可以触摸到，依旧在讲故事的人。

…………

…………

“那个……是苏澄姐吧？”

因为太久没见过面了，所以做在电视机前的小女孩也不太敢认。她之前倒是有耳闻说苏澄姐姐当明星了，但她没想到当了明星就能跟杰伦同台，还上了春晚。

至于之前杰伦的无与伦比演唱会，她别说到现场看了，就是上网看的机会都没有。一方面死她太小不被允许去网吧，另一方面则是她家里也没有电脑。

她能喜欢上杰伦，完全是因为听了同学的磁带。现在她学校书包里的笔记本上面写的最多的不是作业，而是抄下来的歌词。是管同学借来的磁带的歌词单，一首一首抄下来的。

再加上人上了电视一化妆，变化就更大了，才导致这个小丫头感觉有点熟悉，但又不敢认。

还是大姑家的孩子因为不久前见过苏澄一面，所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急忙拍了拍身边的弟弟，也就是苏澈二姑家的孩子，“喂喂，那个是苏澄！真是苏澄，就刚才跟杰伦合唱的那个。”

听到了他的声音，这回不仅是三个孩子发现了，家里一些不愿意下楼打麻将的大人也都发现了。

虽然苏澄很长一段时间没回老家了，但也算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自己家的人，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况且二姑这个人注意力比较集中，刚开始屏幕上显示青花瓷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下面的演唱写着杰伦，苏澄，这两个名字。

“真是苏澄姐啊？她真的上春晚了！”小女孩激动的差点跳了起来。

反倒是大姑家的儿子脸色越来越黑，二姑家的儿子只是觉得有意思，自己家里出了一个大明星，还稍微有那么一点自豪的感觉。即便他这几年跟苏澄连面都没见过，但就像人们从新闻上看到自己国家的人为国争光了也会与有荣焉一样，一家人哪怕再生疏，只要没结仇的话，有人出人头地了，就会产生自豪的感觉。

而大姑一家显然是跟苏澄和苏澈结仇了，所以他们看到兄妹两个人越来越好，自己的心情就越来越差。

但小丫头可不管这些，苏澈的二姑，是她的二姨，她跑过去激动的问道：“苏澄姐是不是大年初二就回来啊？”

二姑笑着说：“对啊，你苏澈哥说的，初二就带着苏澄一块儿回来，还有你嫂子。”

小丫头直接把嫂子忽略了，只顾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要签名了？”

“那你得问你苏澄姐给不给。”

…………

…………

“那个……苏澄是真唱吗？”也知道些内幕的秦洛洛，一脸惊讶的问道。

刚刚的春晚直播，苏澄的表现可完全不像是真唱的样子。

一般没真正看过现场，只通过电视机或者网络视频看明星唱歌的人，是分不出现场无修和后期修音的区别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的好声音等唱歌节目那么火爆的原因，人们在惊叹于那些歌手唱功的同时，并不知道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后期制作的。虽然选手本身也有一定的实力，但如果他们真的强到节目表现出的效果那样，那华夏就不可能只有一个行走的CD了。

尤其是那些流量明星，很大一部分如果上台不假唱，直接用真声的话，干脆就是跑掉的，各种走音简直折磨。

但秦洛洛不一样，她是经历过各种现场的人，杰伦在自己的演唱会上也翻过车，还有06年飞轮海的一次经典车祸现场………

真正听过现场的人，一下就能听出真唱和假唱的区别。

哪怕强如学友，在现场演唱会的时候，也不可能做到把气息控制的跟CD当中的一样准确，毕竟人不是机器，根本达不到机器的精准度。

即便是后来那个行走的CD，他现场的气息也是跟CD稍有不同的，说他行走的CD，更多的是在夸奖他的音准。

音准和气息虽然互有影响，但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也是为什么秦洛洛听了苏澄的演唱之后，会觉开始怀疑的原因。

不过苏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有办法替解释，他只能说：“真唱是一定的，CD都是我亲手交给杰伦，让杰伦找人帮忙换的。而且苏澄自己也不可能认可假唱这件事情。”

“小橙子唱的确实好啊，比那些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歌手强多了。”秦襄也跟着附和道：“你看她一句歌词都没有，都比台上别的歌手表现得好。”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议论了，这会儿小橙子该下台了吧？你们还不快去接她？”秦妈笑着问道。

却见到苏澈已经站起身来，穿好了外套，准备出门了。

“路上小心一点，过年外面人少，正好是坏人活动的时机。”秦襄叮嘱道。

“我您还不放心？只要来的不是职业选手就行。”苏澈说道：“况且我不是还得开您的车么，距离又不远。不会出问题的。”

“那你快去快回，我跟你妈两个去煮饺子，小橙子回来之后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秦襄一遍说着，一遍走进了厨房，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当明星有什么好的？大过年还得在外面演出，咱家又不缺钱，在家吃饺子多好…………”

苏澈笑了笑，穿鞋出了门。

等他到春晚会场后台出口的时候，苏澄已经在那等着了，苏澈喊了一声，苏澄高兴的跑过来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怎么样？感觉如何？”苏澈问道。

苏澄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太爽了，我感觉我骗过了全国的人！根本没人能发现我是真唱！”

“？？？”苏澈有点蒙蔽了。

旋即，他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开心就好，别管那么多………对了，咱们两个年初二早晨就得出发回老家，一会儿回家你收拾收拾东西。这次你得做好准备，刚上了春晚，回去肯定要被人围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