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宇中午的时候吃到了地皮菜炒蛋，咬下去脆而爽口，柔嫩软滑。

陆星宇用盐水泡了两个多小时地皮菜后，他妈妈又细细地清洗了几遍，洗得干干净净，不用担心咬到细沙子磕到牙齿。

“小宇，你家还有止痢散吗？”林海松走了进来问道。

“有，在柜子的第一个抽屉，小宇，你去拿。”陆妈在厨房洗碗筷，探出头来问道，“鸡怎么了？怎么要吃止痢散？”

“有几只小鸡拉稀了，拉的粪便黏在屁股上，跟石灰石似的，我妈说是白痢，得拿止痢散拌料给它们吃。”林海松站在一旁解释道。

陆星宇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堆给鸡备用的常用药物。

他妈妈给家里人备着的常用药只有感冒药、退烧药和保济丸，给鸡准备的倒是更多，样样齐全。

陆星宇翻出几包止痢散给林海松，跟着过去看了一下小鸡的情况。

小鸡们没有走远，就在屋子旁的瓜架下觅食，有几只明显没有精神，恹恹地趴在地上晒太阳。

林海松走过去，活力十足的小鸡叽叽喳喳地在他脚边绕来绕去，不时在泥土里啄一下。

生病的小鸡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直到他蹲在它们面前，轻轻拿起其中一只，那只小鸡才勉强睁眼看了他一下，又有气无力地闭上。

陆星宇跟着蹲了下来，拿起一只小鸡放到手心里。

这些小鸡才十多天大，还毛绒绒小小的一团，被他放到手上就顺势趴了下去，可怜弱小还无助，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些小鸡要不要都送去打个疫苗？”陆星宇扫了一圈一个个黄色的小团子，低头瞧了一眼趴在自己手上完全没有精神的小鸡。

以前每户人家家里就养上十几二十只鸡，多些的就二三十只，养上三四十只的就很少了。

除了每年的春秋季会统一打防疫疫苗外，平时没打过疫苗。

但现在村里人养的小鸡数量猛增，单林家养的小鸡就有四五十只，王家也是，小鸡小鸭一起养，还有不少抓了抱窝的母鸡正在孵着鸡蛋。

小鸡的抵抗力弱，要是一个不小心，一病就能病倒一片，要是传染的就更糟了，一整个村的大鸡小鸡都遭殃。

“打一下疫苗比较好，现在村里的小鸡很多，你说我要不要找村支书提一下，请防疫站的过来村里给小鸡们都打一下。”林海松放下小鸡说道。

“说一下吧，村支书比较忙，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大家都知道鸡得了传染的危害。”陆星宇说道。

养鸡最怕鸡瘟，陆星宇记得有一年鸡瘟来了，他妈妈把全部鸡关在家里都没用，一只鸡都没保住，两三天的时间，二十几只鸡说没就没，一下子的事情。

林海松把止痢散拌到水里，捏着小鸡的嘴巴，灌它喝了下去，把它们放到一个笼子里，跟其它健康的小鸡隔离开来。

林海松找村支书一说，村支书一拍脑门，说道：“得亏你提醒，我现在就通知大家过来说一下这个事。”

春秋季的统一防疫疫苗是不用村民出钱的，现在给小鸡打其它的防疫疫苗要自个儿掏钱。

村支书说要是要打疫苗的小鸡多，他就联系防疫站派人过来，要是不多，就自己装上小鸡过去打。

“打防疫疫苗有没有用啊？养了几十年鸡了，都没去另外打过。”

“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们也养了几十年鸡了，哪次打过，不过打疫苗也不贵，我还是给小鸡打好了，万一以后真有个啥的，我不后悔死。”

“我也打，家里养了三十多只小鸡了，还有一窝在孵着，我就盼着这些小鸡健康长大，快快长大，挣上一笔。”

“对，得打，现在村里养的土鸡不愁销，养的人多，大家都得打，一家的鸡有个啥毛病，大家都跟着担心。”

……

人群里一阵嘈杂的讨论声，村支书倒了一杯茶，习以为常地等着大家讨论。

“村支书，我家有三十五只小鸡，出生二十五天的。”

“我家有二十只，出生十五天。”

“要不给那些母鸡、公鸡、阉鸡也打一下吧，养的鸡多了，要更加注意卫生和防疫。”

……

村支书很快联系好了，第二天晚上就有防疫站的过来打疫苗。

村里给鸡打疫苗一向是在晚上，傍晚喂了食，鸡就进窝了。

再晚一点，天色暗下来，鸡就看不见了，拿个手电筒进鸡窝，很容易抓到。

因为看不见，被抓住了，它们也不怎么挣扎，只咯咯咯地叫唤几声。

大鸡也打疫苗，陆星宇拿了一个鸡笼，把山脚养的二十只鸡塞了进去。

他妈妈也把家里的二十来只半大小鸡和十几只下蛋母鸡装到鸡笼里，拎着到村支书家的院子里。

陆星宇和陆妈拎着鸡笼走过去，方叔拉了他一下，说道：“你的都是大鸡，没有那么快哩，放下过来喝茶。”

小鸡和大鸡要打的疫苗不一样，先给全部小鸡打完，才轮到大鸡。

陆星宇一看小鸡的数量和排队的队伍，把鸡笼一放，让他妈妈先回去，他等着就行。

“行，你看着吧，我去找你王婶说说话。”陆妈说着朝树下围成一圈坐着闲聊的妇女走去。

陆星宇坐下喝了一杯茶，看着最前面穿着白褂子的青年熟练地抓鸡、注射器往鸡腿上一扎，往前一推，拔针，换下一只。

整个过程特别流畅，队伍行进得挺快。

扎完小鸡，扎大鸡，大鸡的数量没有小鸡多，很快就轮到了陆星宇。

陆星宇养的鸡从小在山上野惯了，挣扎得比其它鸡厉害，注射器扎进腿上了，鸡还敢用力一蹬，差点没抓稳。

“这鸡野性足啊，肯定好吃。”注射疫苗的人看着陆星宇把鸡塞进笼子里时说道。

“小宇这鸡养得确实好，什么时候宰了？”方叔大声问道。

“暂时不宰，都会下蛋了，留着它们下蛋吃。”陆星宇摇摇头说道。

“你们村养的鸡好多，而且大部分还都是小鸡，我去过很多村子给鸡打疫苗，还是第一次见到养这么多的。”

排队的人不多了，眼看就要打完了，他一边注射一边跟村支书说话。

“都是最近一两个月来开始孵蛋，养小鸡的，主要是现在鸡的销量大，客人们喜欢今天清炖一只，明天还得炒上一只，走的时候还要带上。”村支书聊得乐呵呵的。

陆星宇打开鸡笼，把家里的鸡放进鸡棚，拎着剩下的一笼往山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