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广成下楼后，见司机已将车停在办公楼前，立即拉开车门坐上去。

“去市里！”

曹广成沉声道。

司机不敢怠慢，立即轻踩油门，驾车向前驶去。

曹广成将头倚靠在座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头脑急速运转起来：“武向春这条线歪打正着，不但胡长海主动认罪，庄毕凡反应也很激烈，甚至牵连到一县之长禹文秋？”

这事是否和禹县长有关系，曹广成无法确认。

以庄毕凡和禹文秋之间的关系，他请后者出面帮着说两句话，轻而易举。

事情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但关系重大，曹广成有点吃不准，想听听凌志远的意见。

一番思索后，曹广成仍觉得毫无头绪，伸手轻揉两下太阳穴，满脸郁闷。

恒阳距离芜州二十多公里，半个多小时后，曹广成的车进入市里。

“喂，凌局，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一会。”

曹广成拨通凌志远的电话，恭敬的解释。

“没事，到了吗？”

凌志远不以为然。

“再有五分钟，到市局。”

“别去局里了，你向前二、三百米，有个李家菜馆，我到这了，边吃边聊！”

“好的，局长！”

曹广成点头答应。

片刻之后，曹广成的车停在李家菜馆门口，他推开车门下车后，连忙快步向前走去。

“凌局，来迟了，抱歉！”

曹广成进门后，连忙认错。

“没事，广成，坐！”

凌志远面带微笑。

曹广成迟到一定事出有因，凌志远并无责怪他的意思。

坐定后，曹广成急声说：“凌局，我临出门时，遇见庄局了，他硬是将我拉到办公室聊了好一会。”

凌志远听后，轻哦一声：“广成，不急着说事，来，先喝一杯！”

曹广成听后，连忙端起酒杯，和凌志远轻碰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曹广成连忙帮凌志远斟满酒。

“来，吃菜！”

凌志远出声招呼，“红烧猪脸是他家的特色菜，尝尝！”

“好的，局长，您请！”

曹广成做了个请手势。

凌志远夹了一块猪脸，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品尝起来。

曹广成依葫芦画瓢，吃完后，连声称赞。

凌志远放下筷子，抬眼看过去。

曹广成心领神会，急声说：“凌局，长海矿业矿长胡长海的事有了实质性进展，我向您汇报一下。”

“行，你说！”

凌志远轻点两下头。

曹广成事先在车上就打好腹稿了，将相关情况向凌志远做了个汇报。

“你说什么？”

凌志远满脸惊诧，“胡长海主动承认非法拘禁黄一鸣？”

“没错，凌局！”

曹广成沉声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却是事实，我看过他的口供了。”

“哦，这当中有问题？”

凌志远沉声问。

在这之前，胡长海咬死也不愿认罪，庄毕凡通过恒阳县长禹文秋，先后请市里的一、二把手出面，将他弄到县局去审讯。

这么做，分明是想保住胡矿长。

现在他却主动认罪，这当中一定有猫腻。

“没错，凌局！”

曹广成一脸正色，“我们误打误撞，极有可能撞上了另一个更大的案件，他们才不得不避重就轻的。”

凌志远面露惊诧之色，抬眼看过去，但并未出声。

他心里很清楚，曹广成绝不会无的放矢，这么说，一定有所指。

曹广成并未藏着掖着，将搜查武向春办公室的意外收获说了出来。

凌志远听后，面露喜色，急声问：“广成，你是说，武向春录音的内容是胡长海授意他弄死一个姓黄的人？”

“是的，凌局！”

曹广成压低声音道，“录音带我带来了，一会您亲自听一下！”

凌志远听到这话，哪还有心思吃饭，匆匆忙忙和曹广成喝了两口酒，吃了点饭，便回市局去了。

走进办公室，凌志远让秘书找一台录音机来。

赵文博虽不知老板的用意，但却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一台录音机。

曹广成将磁带放进录音机，摁下播放键。

“姓黄的竟敢和老子竞争石矿，必须将他除掉，这事你去办。”

说到这，男人略作停顿，继续说：“这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好的，胡矿长，我知道了。”

武向春低声作答。

……

听完后，凌志远面露阴沉之色：“武向春这段录音是用来自保的，他有意点出胡长海的身份，正因为如此。”

“没错，凌局，后面还有呢！”

曹广成出声道。

凌志远轻点一下头，抬眼看向录音机。

片刻之后，录音机里的男声，再次响起：“我是武向春，这事是长海矿业矿长胡长海让我安排人干的，我只负责上传下达，和这事并无直接关系，特此声明！”

啪——曹广成摁下停止键，播放完毕。

凌志远满脸凝重之色，沉声说：“看来黄一鸣的怀疑是有道理的，他父亲黄道顺的死和胡长海、武向春有关。”

凌志远以为，胡长海和武向春密谋要弄死的人是黄道顺，才会这么说的。

“凌局，我们针对这事进行了调查，确认这事和黄道顺无关！”

曹广成一脸正色的说。

“哦，你们没搞错吧？”

凌志远满脸疑惑。

本以为这事将要水落石出了，谁知曹广成却说和黄道顺无关，这让凌志远很不解。

“凌局，我们起先也以为，他们说的姓黄的是指黄道顺，但经过详细调查后，发现这事和他无关。”

曹广成沉声道，“黄道顺只是个普通的采石工，和胡长海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矿场很少用女工，他老婆能来工作，还是胡长海关照他。”

凌志远听后，眉头蹙的更紧了：“照你这么说，胡长海和黄道顺之间非但没有矛盾，甚至对他还很关照。”

“他没有任何理由，将其除掉？”

“没错，凌局！”

曹广成一脸笃定的说，“这就是我们调查以后得出的结论。”

凌志远伸手捏着下巴，出声道：“既然如此，这事确实和黄道顺没关系，他的死可能只是个意外。”

“是的，局长！”

曹广成脸上露出几分郁闷之色，“眼看只差最后一击，就可真相大白了，偏偏推进不下去了。下面，我不知该如何操作，特来向局长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