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罗走了过来，看着约翰的眼神，有些复杂。

约翰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死期到了么？

砰，砰砰。

黑袍死神也从楼上，踉跄着走了下来。

“来送我一程？”

约翰转头，看着黑袍死神，轻笑一声。

临死，他没太多的恐惧，只是……一腔抱负，无以施展。

“对。”

黑袍死神沙哑的声音，冷冷响起。

“约翰，我真的不如马库斯么？”

塞尔罗开口了。

“不如。”

约翰看向塞尔罗，说道。

“哪里不如？”

塞尔罗皱眉。

“你不够狠。”

约翰缓声道。

“想要上位，又岂可有妇人之仁？两次机会，你都没有抓住，所以我对你失望了，转投了马库斯。”

“除了这个呢？”

塞尔罗再问道。

“这一年来，其实你表现已经不错了，也有了野心……但终究太晚了。”

约翰看着塞尔罗，沉声道。

“十大【黑暗之子】中，你的支持者，不是最少的，但也不是最多的……而马库斯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是风头最盛，名声最响的那个。”

“呵，就因为这些么？”

忽然，塞尔罗笑了。

约翰见塞尔罗笑了，愣了一下，下意识点点头。

“你觉得我不够狠，觉得我名气不如他大，支持者不如他多，所以就转投了他，是么？就像你刚才说的‘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对么？”

塞尔罗看着约翰，笑着问道。

“对……”

约翰隐隐觉得哪不对劲了。

“约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以为你会了解我，可现在我才发现，你并不了解我。”

塞尔罗摇摇头。

“你说我以前我没有野心，可以前的我……敢有野心么？”

听到塞尔罗的话，约翰一怔。

“我在十大【黑暗之子】中，可以说是靠山最弱的，我母亲那边，只是一个小家族而已，如何能与马库斯比？他母亲以及背后的靠山，在黑暗教廷中，都是最强之一。”

塞尔罗缓声道。

“如果我有野心，可能我早就死了，不是么？”

约翰目光一缩，看着塞尔罗，没有说话。

萧晨也看了眼塞尔罗，所有人都忽视了他么？

同时，他也隐隐明白是什么情况了，【黑暗之子】的较量，也是各方势力的较量。

就算是同为黑暗教皇的儿子，实力同样有强有弱。

除了他们本身的实力外，更多的支持，来自于母亲那边。

如果他们母亲所在的家族势力很强，那自然就强。

古代皇子争帝位，不也是如此么？

国丈、国舅轮番上阵，都想让自己的外甥当皇帝，那样他们也会很牛逼。

而母亲没有背景的皇子，往往只能靠自己。

黑暗教廷，应该也是如此。

塞尔罗的母亲，来自于小家族，他们想帮忙，帮不上。

塞尔罗想借力，也借不上。

所以他一直低调，不敢展现出野心，不然就有杀身之祸。

“你说的那两次机会，同样如此，如果我按照你想的那般做了，可能我现在也死了。”

塞尔罗继续说道。

“你对华夏颇有研究，知道‘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那你听过另外一句话么？”

“什么？”

约翰下意识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塞尔罗看着约翰，缓缓说道。

“呵呵。”

旁边的萧晨笑了。

“也叫‘枪打出头鸟’。”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约翰重复了一句，脸色愈加苍白。

不光是约翰，旁边的马库斯，同样瞪大眼睛，看着塞尔罗……此刻的塞尔罗，在他眼中，显得很陌生。

塞尔罗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转头看着他：“我的哥哥，你说，我说的对么？”

“你……你一直在伪装？”

马库斯忍不住问道。

“这不是伪装，而是在保护自己。”

塞尔罗摇摇头。

“我承认你比我强，但我不承认……你比我优秀。”

“那今晚呢？”

马库斯咬牙，他一直很有优越感的，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儿？

“今晚……”

塞尔罗苦笑。

“今晚真的算是个意外，我从未想过约翰会背叛我……没想到，小心翼翼多年，如履薄冰，差点就栽了！”

对于今晚的情况，萧晨也能理解。

换做是他，估计也得栽。

最信任的人背叛，谁又能想到呢？

比如小白，跟他说去哪哪哪，他根本不会多想。

到时候，真要是有埋伏，就算以他的实力，也有可能会栽。

“好在……萧晨，我的朋友，他没有放弃我，他很珍惜我们的友情。”

塞尔罗看着萧晨，感动地说道。

“停停停……”

萧晨有点受不了这个，他怎么感觉塞尔罗的目光，是那么的‘含情脉脉’啊。

“别废话了，赶紧说，怎么处理他们？哦，那边还有个美女爱丽丝……”

“怎么处理……”

塞尔罗看向约翰，后者脸色苍白。

虽然刚才约翰没有什么恐惧，但此刻……却有些不甘心了。

他一直不了解塞尔罗么？

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塞尔罗，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约翰想了想，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不算是因为怕死，而是他不甘心就这么死。

“抱歉，不能。”

塞尔罗摇摇头。

“你不是说，我不如马库斯狠么？如果我放过你，岂不是让你瞧不起我？”

“呵呵。”

听到塞尔罗的话，萧晨乐了，约翰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约翰也呆了呆，随即苦笑，点了点头。

“我只有一个请求了，可以让我自杀么？”

“可以。”

塞尔罗想了想，点点头。

“谢谢……塞尔罗，可能真的是我错了吧。”

约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他的礼服，虽然有些破烂了，但他也尽量让其整齐一些，不那么狼狈。

“给。”

黑袍死神扔过一个东西，约翰接住了。

等看清楚什么东西后，约翰愣住了，他的礼帽。

“你不自杀，我也会杀了你。”

黑袍死神冷冷说道。

“呵呵，谢谢。”

约翰冲黑袍死神一笑，把礼帽戴上，又整理一番。

“哦，对了，我想问一句，塞尔罗，你会把马库斯如何？”

“他……”

塞尔罗看向马库斯，犹豫了。

杀？

该杀。

可终究是他的哥哥。

“塞尔罗，你杀了我，父亲不会放过你，我母亲不会放过你，我身后的人，统统不会放过你……”

到了此刻，马库斯又有了求生欲，大声道。

“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已经发生了，不是么？”

塞尔罗摇摇头。

“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塞尔罗的话，马库斯心中一颤。

“你知道托尔斯是怎么死的么？”

忽然，塞尔罗问了一句。

“嗯？”

马库斯一怔，随即眼皮狂跳。

“他被你杀了？”

之前，有过这样的传言，但很快又消失了。

传言说，塞尔罗联合萧晨，干掉了大长老的孙子托尔斯。

也正是因为塞尔罗‘弱’，所以相信的人没多少。

哪怕是大长老，没有证据，也不太相信。

因为托尔斯，同样是【黑暗之子】中的强者，就算比马库斯差一些，也差不了多少。

身边，更是高手如云。

塞尔罗……他能干掉托尔斯？

也正是因为塞尔罗弱，当时寻找黑血魔杖的事情，才会落到他头上。

因为当时的黑血魔杖，只是一件武器罢了，其他的【黑暗之子】，大多不愿意来。

找到【黑血魔杖】也不能自己留下，这点功劳……没什么意义。

而塞尔罗来了……然后，认识了萧晨。

他开始崛起。

至少，塞尔罗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遇到萧晨，让他觉得时机到了。

“算是吧。”

塞尔罗点点头。

“你又知道，父亲为何答应么？因为是萧晨杀了大长老，我跟父亲沟通过……我为父亲除此大敌，他才答应的。”

“……”

马库斯瞪大眼睛，懂了，一切都懂了。

“父亲说，一切都要靠自己争，不争，没人给。”

塞尔罗看着马库斯，缓缓说道。

“所以，我也要争……”

“……”

马库斯身子微微一颤，他是要杀自己么？

“你终究是我哥哥，和托尔斯不一样……”

塞尔罗声音低沉。

“对，我是你哥哥，要是父亲知道了，就算他不惩罚你……外界又如何看你？你连自己哥哥都杀了！”

马库斯想到什么，大声道。

“我可以替托尔斯杀了你。”

忽然，黑袍死神冷冷开口，他的死神弯刀，始终在手中。

“你……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马库斯瞪着黑袍死神，大声道。

“我终究是【黑暗之子】，更是黑暗教皇的儿子，你杀了我，我父亲必定不会放过你！”

黑袍死神皱眉，却没有任何害怕：“我不想管那么多，先杀了你再说。”

“不行，你不能杀他。”

塞尔罗摇摇头，他知道马库斯说的是实话，黑袍死神要是杀了马库斯，那也活不了。

不说别人，他父亲就不会让黑袍死神活着。

“还是让我来吧。”

就在萧晨琢磨着，要不他把马库斯干掉算了时，一个声音响起。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