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鼎盛大厦，白婕妤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两个手下开道，穿着一身白色丧服的公羊寿拄着拐杖，缓步走了进来。原本满眼灰白的头发，已是雪白一片。

“寿叔？”白婕妤看到模样大变的公羊寿，吃惊地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怎么还……穿着这么一身？”

“大小姐。”在公羊寿后头，孙老四和丘根丘老六走了进来，表情有些严肃，看到白婕妤打了个招呼。

“四叔、根叔。”白婕妤更加惊讶了，“你们也来了？”

他们三个，除了丘根偶尔会抽空来一趟，可是很久没有一起走进过鼎盛大厦了。

惊讶归惊讶，她暗自戒备。公羊寿几人前来，肯定不是来跟她喝咖啡聊天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不知道？”公羊寿的眼睛毫无光泽，一片灰暗。

白婕妤迷惑不解：“我应该知道什么？”

“天齐……死了！”公羊寿双眼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白婕妤的眼睛，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表情会骗人，但眼睛不会。他深谙此道。

可是，白婕妤眼底只有一片震惊之色：“什么！天齐哥……”

公羊寿有些不甘心，他一直看着白婕妤，但是越看，心就越沉。他活了大半辈子，心有九窍，眼光十分毒辣，白婕妤脸上没有丝毫的伪装，确实是不知情。

真的不是她？

公羊寿感觉一阵阵胸闷。

真的是虎王还有……花棍！？为什么？明明他刚刚提出和虎王合作！而且答应了两千万的赎金，挂了电话，就杀了公羊天齐……花棍是疯了吗？

公羊寿给不了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真的快疯了，握着拐杖的手微微不住颤抖：“昨天晚上，被人割喉而死……”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白婕妤睁圆了眼睛：“怎么会……天齐哥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什么人？嘿，嘿嘿……”公羊寿咧嘴，露出一个无比阴冷的笑容，“.我只知道，天齐死亡的时候，和花棍待在一起……”

“花棍？黑虎帮那个……”对于这个善使棍棒的家伙，白婕妤有所耳闻。

“不错，就是他打的电话！虽然不能确定天齐是不是他亲手杀的，但是绝对逃不了干系！”公羊寿咬牙切齿，青筋暴跳。

“可是花棍是虎王的人……”白婕妤为难，“龙虎两帮交恶已久，虎王怎么可能交人？”

“那就逼他交！”公羊寿满脸杀气，“他不交，就灭了黑虎帮！我想，虎王是个聪明人，会同意的！”

“这……”白婕妤迟疑。

“大小姐！天齐死了，死在黑虎帮的人手里，你是打算就这么算了吗！”公羊寿瞪着眼睛大声质问道，“天齐回国，就是为了帮你的忙，一起发展壮大青龙帮，结果现在呢，被人暗杀，死不瞑目，而你、你……”

说着，公羊寿竟然捂住了胸口，一阵阵气闷，有些站立不稳。

“老爷！”古山从后头小跑过来，扶住了公羊寿，“别置气，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呐。”

“嘿嘿……身体？天齐都不在了，却连仇都报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哈，哈哈……一个虎王，让你怕成这样？”公羊寿发出了有些神经质的笑容。

他只有公羊天齐一个儿子，年纪又大了，公羊天齐一死，他就绝后了！

绝后！

一想到这个字眼，公羊寿的心就一阵阵抽搐。

“二哥，身体重要，青龙帮不能缺了你啊！”孙老四扶住了公羊寿另一边。

“二哥，大小姐不是这个意思。”丘根皱着眉道，“仇，自然是要报，但是不能急在一时！”

“不急在一时？”公羊寿盯住了丘根，“你想不想试试死了儿子的感觉？如果你的儿子死了，你还会说这种话？”

丘根面色一变：“二哥，我知道你心痛欲绝，但是我们几个，都把天齐当做自己儿子看待，并不比你好受多少。”

“我就问一句，报不报仇？”公羊寿看向了白婕妤。

“自然要报！”白婕妤没有犹豫，也不能犹豫。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要站在公羊天齐的这边，这笔账，必须和花棍、虎王、黑虎帮清算！

“大小姐放心，我敢说出这种话，自然有我的底气！”公羊寿眼中闪着择人而噬的危险光芒，“只要你把青龙令借给我一段时间，让我暂时全权调动青龙帮，我有七成的把握，让虎王向我们低头！等花棍付出代价，我第一时间把青龙令还给你。”

在场几人闻言，脸上各有变化。

青龙令！

龙王离开之前，当众交给白婕妤的令牌，见牌如见人，任何人不得违抗，否则就是背叛青龙帮！

公羊寿这些年，为的就是这块牌子，只是他从未表现的如此明显过。

是因为公羊天齐死了，终于让他无所顾忌了吗？

白婕妤陷入了犹豫。

公羊寿说的十分诚恳，并保证归还，如果她不借，就显得小肚鸡肠，不够信任；可要是借……她真的不信任公羊寿。

丘根脸色一沉：“二哥，你说怎么做，我们能帮衬的一定帮，哪里用得着青龙令！你这么说，未免会让人多想。”

“多想？”公羊寿笑了起来，“我只是借用，有你们几个作证，我还会反悔不成？”

孙老四摸了摸胡子，轻轻笑道：“二哥，一切都好商量，但是青龙令事关重大，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

“你也不同意？”公羊寿盯住了孙老四。

“不是不同意，青龙令毕竟是大小姐的东西，她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我听她的。”孙老四话锋一转，把球踢还给了白婕妤。

白婕妤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莫大的压力。

“呦呵，这么多人？”突然，拎着一袋早餐的秋枫出现了。只不过，易了容。

白婕妤看到公羊寿等人出现在了铁门外，就连忙通知了秋枫。

“枫少爷。”古山率先问好。

“不用多礼。我刚刚好像听到什么‘青龙令’？”秋枫放下早餐，淡淡笑道，“婕妤，这我就得说说你了，虽然不知道这青龙令是什么东西，但是大家关起门都是自己人，公羊先生需要，就给他，有什么好犹豫的？而且公羊先生一看就是言而有信之人，肯定会还的！”

“这……”白婕妤看着秋枫，似乎不像是说笑。

“给他。”秋枫眼神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