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杰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脑海里一些碎片化的记忆开始涌来，断断续续的，显然昨晚有点喝断片了。

此时，一张俏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漂亮，可惜都杰在心里常常一叹：为什么、为什么是个男儿。

“昨晚，是你扶我回来的？”都杰问，看这屋子也没别人了，想来就是朱倩这小子了。

朱倩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居然带着些许晕红。都杰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定眼再看才发现真不是自己眼花了。

“我记得你没怎么喝酒啊？怎么……”

“没怎么，起来吧，该走了。”朱倩也察觉到了自己此时脸红的情况，连忙说道。

都杰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却也没有深究，只是都杰刚准备起床的时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啪啪就给了自己两耳光。

朱倩愣住了，看着都杰，还以为他发疯了。

“你……酒还没有醒吗？”

“不是。”都杰的脸上满是悔恨的表情。

朱倩很好奇，接着问：“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想起一件很混蛋的事情……”

听到这话，朱倩脸上的红晕更深，她忙转过头不让都杰看见：“你还知道混蛋啊？”

“是啊，相当混蛋！”都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混蛋了，简直不是人啊。

朱倩不知道都杰还要说什么，却又害怕都杰说出来，所以忙道：“那就当没发生吧！”

“怎么能当做没发生了，虽然是梦，可也是一场难得的春梦啊。”

“我不介……什么，春……春梦？”朱倩发现都杰说的和自己想的好像有很大的距离啊。

“是啊，一场春梦，不过自己也太不争气了……”都杰很懊悔，他在床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叹气。

朱倩的面色变了，变得有些白。都杰把昨晚的事情当做梦，她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三分羞涩、三分不安、六分心酸……

原来，那一切在他心里只是一场梦而已。

“你都不知道昨晚我的那个梦，那么漂亮一个女子在我面前，我……我居然做了柳下惠，就只是……”都杰的手在空中抓了抓，似乎是在回味昨晚梦里那真实的触感。

朱倩面色变了，由羞红变得苍白，她来到了都杰的面前，在都杰望着他诧异的目光，啪得一声，一个殷红的耳光印就印在都杰的脸上了。

都杰躲得开，可刚才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躲，就好像自己应该受这耳光一样。

朱倩什么也没说，走了，转身就离开了，连在门口遇上了舒桐雨和应白都没有打招呼。

舒桐雨和应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们进屋观看的时候，都杰还木讷地坐在床上，脸上鲜红的耳光印太明显了。

应白喜欢开玩笑，可这沉闷的气氛下她一句玩笑都说不出来：“师父，你个倩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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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杰不答，朱倩那一巴掌似乎将都杰给打醒了。

原来，昨晚那不是梦，那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朱倩不是男的，是女的，还是一个姿色不输眼前这两位女子的女子。

天呐，我不就是喝醉了嘛，怎么这天突然就变了？

都杰躺在床上，他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季子冥晃荡着晕眩的脑袋走了过来，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也满是奇怪：“怎么了，难道他们两个男人还真的发生了什么？”

应白的目光带着杀意，落在季子冥身上给季子冥带来的只有寒意，彻骨的寒意。

季子冥很乖，乖乖地躺在墙边，大气都不敢喘。不是他没有胆量，是这几个人的实力让他那胆量显得很渺小。

“你们都先离开吧，我想静一静。”都杰淡淡道，然后便是蒙上了被子，再也没有说什么。

应白想上前安慰却还是被舒桐雨阻止了，她知道现在的都杰需要自己静一静，他们虽然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现在不是知道这些的时候。

都杰这一觉睡了很久，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黑了，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睡上了一天。

“醒了？”声音在窗边，窗帘下，接着黑夜的掩护，很难发现这个人。

都杰点点头，问：“什么时候来的？”

黑影里的人想了想，才道：“刚来。”

“跟我也撒谎？”都杰笑道，躺在床上，心里烦躁的情绪似乎舒缓了不少。

“真的是刚来，你知道店里面很忙的。”她从黑影里走出来，来到了都杰的面前，然后就躺在了都杰的身边。

从那处小山坳里出来，她就再也没有睡在都杰的身边过，这还是第一次。隔了这么久，沐落在这臂弯里感受到的还是温暖，久违的温暖，也是熟悉的温暖。

都杰轻轻搂着她，其实都杰并不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可是他们一起经历了生与死，可以说是共患难了。共患难的人有朋友、有夫妻……

但是都杰和沐落清楚，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夫妻。如果真要形容他们的关系，也许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谢谢。”都杰说的很认真。

沐落却是摇摇头，她不喜欢都杰跟自己说谢谢。她知道只有当都杰对自己的不再说谢谢的时候，一切才会改变，而现在，两人都还没有选择去改变。

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是因为他们所背负的东西。

一个人若是背负了太多就难免会束手束脚，都杰本来是没有多少背负的，可是在沐落这件事情上，他背负了，他背负的是人界、沐落背负的魔族。

都杰和魔族可以说是血海深仇，即便都杰可以放下，可魔族放不下。

若是没有他们相遇，没有相爱，都杰可以一笑而过，可是现在都杰做不了那么洒脱，别人也不可能让他这么洒脱。

沐落的手指点在都杰的心口，轻轻地说：“也许，你不该逃避。”

“逃避是人的天性……”

“也是借口。”

都杰一愣，苦笑道：“是啊，借口……”

夜已经很深了，都杰觉得自己是时候去走动走动了，夜晚才是他的天下，他还是喜欢夜，安静而又神秘的夜……